陳安感覺太累,以至于一路上都是閉目養神。
她不是不想睜開,而是一睜開就只想睡覺。
這種病情,除了老中醫外,任何人都無法醫治。
不過聽到徐長卿說,他能看清楚那團“霧氣”,陳安內心還是很激動的。
但是,拜師學藝,若是被父親陳浮生知道,估計會很難辦。
陳浮生雖然是嚴父,但是他的決定,不可謂不重。
若是在這件事上,自己處理不當,回去又是少不了一頓責罵。
但是交給陳富貴不同,因為富貴叔是和父親一起走過來的。
陳富貴可不知道陳安的內心所想。
反倒是徐長卿,他還真沒想到過,陳安居然害怕陳浮生。
越是這樣,徐長卿越想看看,陳浮生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是兒時的夢想,更是沖破他牢籠的追求!
比肩同在不可怕,可怕的是超越,實在太難。
更何況,之前佛爺林康華提示過自己。
想要超越陳浮生,談不上難如登天,卻也算是舉步維艱。
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和磨難,估計也只有當事人陳浮生才最清楚。
聽到陳安這么說,陳富貴也犯難了,
“師傅,要不我替你做主?”
徐海自告奮勇,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兒子和老子,所以交給徐海更合適一些。
徐長卿表示明白,這唱臉譜居然唱到陳富貴身上來了,可見不一般。
“小海,那依你的意思,拜師?”
其實陳富貴心中有定數,但是他知道,他提和徐海提不同。
陳安有些犯困,整整一天都是在車上度過。
“富貴叔,要不先回去吧,待會父親要是等著急了,又要一陣啰嗦。”
陳安并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而且陳浮生的啰嗦,也是為了她好。
女孩子嘛,老在外面,不回來干嘛?
談戀愛也好,單身也罷,自己的閨女,哪能不著急呢?
陳安并沒有半點拒絕的意思,
徐海看了眼徐長卿,笑了笑說道,
“長卿,陳浮生的女兒你也要收為徒弟?”
像是詢問,又像是征求徐長卿的回答。
“爸,其實陳浮生對我來說,畢竟沒有見過一次面。”
“更何況,陳安身體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收她為徒,是因為她身上的癥狀和符竹差不多。”
提到符竹的時候,徐海的眼睛里有光。
“你是說符家的人?”
這一次,陳富貴顯然也有些動容,
“師傅,符榮軍和我是結拜兄弟。”
聽到徐海解釋,陳富貴這才想起來那個男人。
“小海,你是說,符家的符榮軍?”
陳富貴皺了皺眉頭問道,
“嗯,就是他,他女兒叫符竹,好像和北門江家江問心是夫妻。”
徐海有些于心不忍,畢竟揭人家長短不太好。
“北門江家,現在的名聲是越來越臭,也不知道,誰會出手,替天行道啊!”
陳富貴嘆了口氣說道,
北門江家,江洋大盜以及采花大盜的合并家族。
可以這么說,從不入流到擠進去世家,足夠證明他們先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唾棄!
“徐長卿,你的意思是,陳安現在的情況和符竹一模一樣?”
陳富貴知道,作為徐海的兒子,他不敢亂講。
“嗯,我也不敢確定,不過只能過了今夜再說。”
陳富貴聽到徐長卿這么說,也就沒在意。
世外高人的行為作風,可比徐長卿狠多了。
“好,那先回去,停在路邊也不是個事兒!”
陳富貴啟動奧迪,朝著陳家祠堂而去。
一路上,陳富貴問了徐長卿很多有關于符家的事情,
但是回答多的卻是徐海,畢竟徐海和符榮軍是兄弟關系。
而徐長卿,也不過是認識一場,至于深交卻也談不上。
原本陳富貴還以為,徐長卿和符竹有過“夫妻之名”。
哪曾想,還好沒問,否則又是一陣笑掉大牙!
陳家祠堂外面,
大門口,再加上又是夜晚,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恐懼。
“浮生,進去歇會兒吧?”
陳圓殊有些心疼陳浮生,拉著他的手說道,
“姐,你和陳平先進去,我再等等。”
陳浮生睡意全無,因為從陳富貴那邊得到消息。
陳安的病情,無法醫治,這讓他有些痛苦。
“你這樣容易得傷寒,之前的病情還沒好,會舊病復發的。”
身體是誠實的,彌留之際,陳浮生不由得咳嗽幾聲。
“咳咳咳~”
趕過來的陳平見到父親陳浮生在咳嗽,連忙跑了過去,
“父親,你沒事吧?”
出于回應,陳浮生笑了笑,拍了拍陳平的肩膀,
“陳平,我沒事,你也是過來,陪我一起等陳安回來的嗎?”
就在這一瞬間,陳平和陳圓殊發現,陳浮生好像老了許多。
“父親,我們進屋吧!”
陳平有些心疼,他并沒有打算陪陳浮生等待陳安的意思。
這么晚,都快凌晨,外面太冷,若不是因為陳圓殊在,
陳平也不會火急火燎,他也知道妹妹的情況,可是又能如何?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陳浮生的身體最重要。
“蒹葭,你看到了嗎?這是我的報應,報應啊!”
陳浮生仰天長嘯,
陳圓殊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鬼知道,沒有女人陪伴在身邊的陳浮生,這些年到底是什么過下來的?
“浮生,我們進屋吧,聽話。”
“姐,我……”
陳浮生并沒有哭,而是自嘲的笑了笑,
“你們先進去吧,天氣冷,別傷了身子。”
同樣的話,還回去。
可是在陳圓殊眼里,這個弟弟唯獨對不起他自己。
當年曹家因為曹蒹葭那件事,她陳圓殊直接找到傅穎。
不為別的,就為替陳浮生爭一口氣。
好在,曹老太爺也替陳浮生遮擋風雨,只可惜,老太爺身體愈來愈差。
后面幾年,哪怕是曹野狐想要制止,也無計可施。
“浮生,聽姐的話,別太累著自己,陳安的身體,我會找國內最先進的醫療團隊跟進的。”
陳圓殊抹了一把眼淚,溫柔的說道,
“姐,你先帶陳平進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拗不過陳浮生的脾性,陳圓殊只能拉著陳平先進去,
剛準備轉身,一輛隸屬于陳家的專屬奧迪,停在大門口。
“浮生,快,陳安昏迷不醒,趕緊通知后援,緊急救援!”
陳富貴直接打開副駕駛,抱著陳安沖向門內,
陳圓殊和陳平看到這一幕,連忙通知救援。
“青烏,陳安昏迷了,趕緊過來一趟!”
救援團隊由陳家內部人員掌控。
可以這么說,當初陳浮生從張家寨出來,最擔心的恰恰是人口問題。
不過好在,這些年陳浮生的盤口越來越大。
索性配合陳富貴,一路上招兵買馬,倒也不算太寒酸。
“富貴,人接到沒有?”
陳浮生看了眼陳富貴,
陳安已經被陳圓殊抱了進去,所以不需要他們兩個擔心。
“嗯,在車里,我跟他們說,沒有你的命令不允許下車。”
陳富貴提了個醒,陳浮生也沒有在意,
“好,讓他們進來吧。我有事要交代。”
陳浮生皺了皺眉頭,
不管怎么說,富貴是兄弟,所以他不會說他。
“好,我這就去叫。”
富貴還是大山里的富貴,傻人有傻福。
陳浮生看了眼陳富貴的背影,一聲嘆息。
這些年委屈了陳富貴,一個人在部隊挑大梁,擔待責任!
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如果沒有陳富貴從中相助,哪里還會有現在的他?
“小海,徐長卿,下車吧。”
徐長卿一直在和徐海探討如何救治陳安。
昏迷不醒,是半路上才發生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爸,我們下車吧。”
徐長卿拉著徐海的手,從左車門打開,并沒有從右邊打開,
因為這是一種儀式上,對陳家的尊重。
陳富貴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這讓徐長卿在他的印象里,又加了一項10分。
“浮生,人帶來了,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陳富貴朝著陳浮生點點頭,直徑往里走去,
徐海父子二人,站在陳家祠堂門口。
“陳浮生,別來無恙。”
徐海伸出手,朝著陳浮生笑了笑,
“老徐,好久不見,你還是一直沒變!”
顯然,兩個人很早以前就認識。
“陳浮生,這是徐長卿,你見過的。”
徐海指了指徐長卿,介紹道,
“虎父無犬子,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該夸還是得夸,畢竟徐海是自己人。
“謝謝陳叔叔的夸獎!”
徐長卿也是很有禮貌,至少在他看來,自己很有禮貌。
“嗯,不錯,雖然沒有那么帥氣,不過有氣質,挺好的。”
陳浮生笑了笑,繼續說道,
“進來吧,外面冷,待會我讓下人給你們收拾兩間臥室,今晚就住在這里,怎么樣?”
陳浮生看了眼徐海,
“嗯,陳浮生,來者是客,你說了算。”
客套話都是假的,但是這么晚不住在這里,還能住在哪里?
“那好,待會我去看看陳安,你們若是沒事,也可以過去看看。”
陳浮生并不知道,陳富貴和徐長卿他們的聊天,因此出于客人的邀請。
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見到陳安的,畢竟女兒家,待字閨中。
這是陳浮生的教導有方,再加上曹蒹葭當初穿上旗袍的那種江南美感,更是讓陳浮生對陳安幾分憐愛。
徐長卿有些詫異,陳浮生居然不拿他們當外人對待,可見心之真。
“爸,我們……”
陳浮生在前面走,
徐海和徐長卿跟在后面,
“長卿,來到這里,盡量少說話,多看。”
徐海看了眼徐長卿道,
徐長卿領會,不再說話,而是跟隨陳浮生的腳步。
陳富貴一直在門口來回踱步,轉的陳平頭都快大了!
“富貴叔,能不能消停會兒?妹妹不會有事的!”
陳富貴倒是也想停下,可是心里卻七上八下。
浮生不在,哪里還有主心骨!
“陳平,別說話,好好待著,還拿不拿我當你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