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左右
平靜的小鎮突然喧嘩起來,十幾個武裝民兵騎著快馬沖進了鎮子里,馬蹄卷起道路上的煙塵四起,引來沿街商戶關注的目光,很多人從抽屜里,菜籃子下面抽出手槍,用警惕的眼光看著武裝民兵們。
“兄弟們,伙計們,比利小子匪幫在南邊開始殺人了,一個游牧點遭到了匪徒的襲擊,死了11個人,還有很多人都受傷了,大家拿起武器來準備和他們干。”
領頭的武裝民兵大喊著騎馬沖過街道,在小鎮十字路口處翻身下馬,這里的小鎮警察所已經有幾名皇家騎警站在廊檐下,一只手扶著腰上佩帶的左輪槍套,另一只手拎著一桿騎槍。
“吳大寶你給我閉嘴,這里是我的地盤兒,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說說發生了什么事兒?”
“嚴警長,比利小子那幫人下黑手了,咱們要趕緊組織人手……”
“行了行了,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揮我,給我閉嘴。”領頭的嚴警長打斷了他的話,對著鎮上手里拎著槍圍攏上來的男人說道;
“伙計們,在這片荒原上到處都是野狼和殺人越貨的匪徒,我們必須拎起槍來保護自己,但不是蠻干,首先要保護好鎮子,而不是被匪幫冷不丁打了個偷襲。
據我所知,伯爵大人已經下達命令,抽調豹騎衛前來圍剿這幫窮兇極惡的匪徒,我們只需要配合就好。
所以你們按照即定的編組,去找自己的民兵隊伍報道,巡邏也好,警戒也好,安排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給我記住,你們都是受過民兵訓練的人,臨敵之際不聽號令是什么下場用不著我多說,全都散了吧。”
嚴警官的一番話,讓聚攏起來的男人們全都散開了,帶著槍來警察所報道的民兵有四五十人,全都自備馬匹。
嚴警官簡單分工了一下,將這些民兵分成了兩隊,自己率領一隊民兵先去鎮外遠方巡邏,另一隊民兵由其他的皇家騎警率領,在松江鎮附近巡邏警戒。
沒過多長時間
幾輛平板馬車拖著死傷的牧民來到松江鎮,身上的斑斑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褐色,平板馬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這些人的凄慘情景,激起了小鎮民眾極大的憤慨,紛紛咒罵下手慘無人道的“比利小子”匪幫。
透過窗戶
李福壽看到了小鎮上的短時間騷亂,很快又平靜下來,組織起來的民兵12個人一隊的在街上巡邏,有的負責警戒,有的負責瞭望,沿街商戶紛紛的關門閉戶。
一個商業繁華的小鎮,轉眼之間就變成戒備森嚴的軍營,鎮上的小酒館和福臨門飯店則成為眾人聚集的地方,所有新的消息都匯集到這里。
松江鎮就像一個張開了利刺的刺猬,警惕的保護著自己。
這個姓嚴的皇家騎警警長李福壽自然認識,是原先的龍騎衛的一位老人,曾任職小隊長,在龍騎衛服役滿三年之后解除職司,安排到農牧小鎮擔任皇家騎警警長。
一名皇家騎警警長每個月收入六英鎊12先令,差不多月薪33.6美金,這還沒有計算其他的外快,算是收入不錯的中產階級,社會地位也比較高。
若是在執行任務中擊斃懸賞匪徒,解救平民于危難,幫助找回丟失的畜群等等,都可以得到相應的報酬或者感謝金,這是允許的合法收入。
至于一些灰色收入,那就不可為外人道了。
龍虎豹狼四騎衛每年會退出一批老人,補充一批新鮮血液保持旺盛的戰斗力,豹騎和狼騎由于成立的較晚,現在還沒有開始這一進程。
類似于嚴警長這種情況還有很多,都是最早成立的龍虎兩騎衛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老人,因為龍虎騎衛是私人衛隊,并非軍隊,他們算不上退役,而是被安置到妥帖的崗位上。
有的擔任皇家騎警,有的擔任駐牧點隊長,有的擔任民兵隊長或者教官,有的擔任小鎮稅務官,有的進入州自治公署或市政府,從普通職員開始做起,普遍都有一份優渥穩定的工作。
隨著紅河谷規模的迅速擴大,星羅棋布的農牧小鎮達50余座,這還沒有包括數量更多的屯墾新村。
龍虎豹狼四騎衛全部加起來只有1600人,灑在廣闊的疆域內連影子都看不見,新一輪擴充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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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河谷市運來的大塊枕木堆成了山,還有輪船運來的長長鐵軌整齊的碼放著,大量新招募的筑路工人在工頭吆喝聲中,前往距離松山鎮不遠的鐵路工地。
通過望遠鏡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橫貫南北的堅實路基已經成型,有很多工人依然在忙碌著施工。
鋪著煤渣的路基面一層層的被健馬拖著沉重石碾壓平壓實,然后再鋪上粉煤灰反復壓平壓實,鋪上碎石子和枕木,最后鋪上鐵軌成形。
樹林里
比利·克萊伯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兇殘的眼目里呈現出一絲謹慎之色,他的臉頰被一顆子彈穿透,留下大塊令人可怖的傷疤,臉龐顯得有些扭曲變形,比“疤臉”埃克更加名副其實。
“頭兒,咱們是不是去弄他一票,史密斯先生可是出了2萬英鎊,讓我們干掉昆士蘭伯爵。”身邊的匪徒一臉的兇殘,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
比利·克萊伯恩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手下,嘴角露出一絲譏誚之意;“埃伯你這個蠢貨,想要找死也不是這么個死法,你要是愿意等我們離開之后,盡管放開手去干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說……要離開?”
“沒錯,紅河谷就像一張蜘蛛網,只要觸動了一點,其他地方就全部警戒起來了,我敢打賭,用不了多久那些精銳騎兵就會趕到,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
“該死,史密斯先生的錢我們只拿到了5千英鎊,比利,你是不是害怕了?就憑這些怯懦的黃皮猴子……”
“住口,你說的這些黃皮猴子殺了野狼比爾肯,那是在面對面的騎兵對戰中沒有半點取巧,用兄弟們的人頭堆出了昆士蘭伯爵的貴族爵位,雙手沾滿了兄弟們的鮮血。”比利·克萊伯恩大聲咆哮著,用兇狠的眼光盯著埃伯,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其他匪徒說道;
“就是你們看不起的這些黃皮猴子,組成了我所見過最強大的騎兵,不要用你們愚蠢的腦袋去測度對手,因為這遠遠超乎你的想象,這是一支真正的軍隊,你們這一群該死的白癡,混蛋,利欲熏心的下三濫……”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比利,你別生氣,埃伯并不是要激怒你。”另一名身高體壯的匪徒出來打圓場;“我們畢竟拿了史密斯先生的錢,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荒野上最杰出的獵手,怎么做我們聽你的。”
比利·克萊伯恩劇烈喘息的胸膛平靜下來,他回頭看了看遠處繁忙的施工工地,語氣堅定的說道;“讓史密斯見鬼去吧,我們離開這里回南方,離開紅河谷牧場范圍,我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再不走可能就遲了。”
“比利,我們跑了那么遠的路來到這里,只干了一票就收手,兄弟們都感覺到不值得啊,要不我們再干兩票就走。”
“不,馬上離開。”
比利·克萊伯恩態度不容置疑,狡猾的眼中閃出一絲謹慎,說道;“我知道這個鬼地方,就像獵人的陷阱一樣,只要踩到了機關,四面八方的巡邏隊就會接踵而至,把我們像蜘蛛網一樣的緊緊包裹在里面,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我們離開這里去南方,那里有大把的農場主和漂亮的女人。”
“比利,你看……”伴隨這一聲短促驚呼聲。
遠處的道路上行來一隊陣容齊整的精銳騎兵,他們戴著寬大的牛仔帽遮擋南威爾士州的酷熱陽光,牛仔帽正中有一個閃亮的鋼質徽記,那是一條巨龍盤旋在山嶺上的貴族徽記,代表著昆士蘭伯爵家族。
所有騎兵都身著深灰色騎行服,胸口交叉皮帶連著一指寬的腰帶,左側掛著騎兵刀,右側佩帶左輪槍套,在強壯戰馬的右前側騎袋中,插著一桿油光锃亮的騎槍。
前方一桿迎風飄揚的戰旗上繡著兇猛的豹標,這就是聲名赫赫的豹騎衛。
騎兵一行并排四人,形成了長長的騎行隊列迤邐而來,無形中散發著一股凜然氣息。
匪徒們看了相顧駭然,他們都是經年累月在馬上生活的牛仔,當然能看出這一隊精銳騎兵的不同尋常之處。
所有的騎兵都是一人雙馬,看起來神態閑適的前行中保持了很好的距離,很好的速度,一看就知道人和戰馬都接受過嚴格的訓練。
動如脫兔,靜如處子。
這種凜然的氣勢匪徒們并不陌生,那是見過血的殺氣凝聚,顯然死在這隊精銳騎兵手上的匪徒不在少數。
“走,快走……”
比利·克萊伯恩顯然也沒有想到來的這么快,這一驚非同小可,臉色有些發白的向著森林深處走去。
他發誓,一輩子也不來這該死的紅河谷牧場,太特么嚇人了。
大隊的民兵圍剿也就算了,動輒就出動精銳騎兵參與其中,那是要往死里整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