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過關系,找到了一位曾經遭遇過它們的玩家。
是個40歲左右豐腴的女人,現實中執掌著一間頗具規模的高科技公司,多年商海中浮沉打拼,磨練了她遠超常人的意志。
據蘇小小了解,她的社會背景也極為復雜,屬于灰色行業,撈偏門起家。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多次從噩夢中死里逃生的老玩家,居然在遭遇到了那些人后,沒多久就詭異的瘋了。
只能在家人的照顧下,圍著厚厚的被子,緊閉門窗,縮在床上,茍且度日。
任何陌生人的靠近,甚至是陌生的聲音,都會讓她緊張不已,顫抖個不停的嘴唇貌似在說著些誰也無法理會的話
蘇小小在看望她不久后,就聽說她死了。
死因成謎。
很久過后,她在警察系統中的朋友才傳來消息,女人死亡這件事在局內已經永久封檔,即便以他的權限也無法查閱。
只知道很詭異,負責驗尸的老法醫在不久后就申請調離原崗位,更是在一段時間后,人間蒸發了。
蘇小小從中嗅到了很特別的味道。
她沒有再動用關系深查這件事,也沒有去找尋或許知道些什么的老法醫的下落。
她擔心自己也被卷進去。
這里的水不是她可以試探的。
而且這次任務棘手的遠不止一個塵然,還有那個叫做郝帥的家伙。
他帶給自己的震撼絲毫不比來自深紅的塵然小,甚至還猶有過之,因為在弟弟蘇然的眼中,他代表的色彩更古怪。
在她問起弟弟對他的判斷時,蘇然罕見的沉默了,半晌后,慢慢伸出手,指向窗外。
當時他們正處于燈塔內,窗外是一片寂靜的夜。
蘇小小眨了眨眼,接著看向弟弟,她沒明白弟弟的意思。
不過片刻后,她就明白了,弟弟是說,那個男人是黑色。
與這里的夜色一樣。
她從未從弟弟的感知中聽說這樣的色彩,她更沒想到竟然還有黑色的存在。
黑色指代的是什么?
是在隱喻他的心是黑的,還是在說他的危險指數比深紅色的塵然更甚?又或者是弟弟也看不透他。
所以用一個十分特別的顏色指代,用于區分。
蘇小小一無所知。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叫做郝帥的家伙并不簡單,因為并非只有自己注意到了他,就連來自深紅的塵然也對他十分感興趣。
或者說是同類之間相互的警惕。
以至于需要自己配合他演戲,將他與身邊的那個胖子一同騙入森林,打算借詭異石盤干掉他們。
這次任務的詭異是毋庸置疑的,就連任務內的隊友都并非普通貨色,蘇小小能看出,已經遭遇不測的機車女和攀巖女梁龍也十分機警。
“咔!”
寂靜的石室內,忽然傳出古怪的聲音。
縮在墻角的蘇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咔!”
“咔!”
聲音頻率越來越快,像是密集的鼓點,輕薄,但又充滿質感,就仿佛是什么皺巴巴的東西突然伸展開身體,又像是某種披著堅硬外殼的生物在褪殼。
雖然這種比喻很奇怪,但這正是本就異于常人的蘇然此刻心中所想。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陰暗的角落里,老女人伸長脖子,探出一張扭曲的臉,一雙血紅色的眸子死死盯著他,嘴巴張開,一條細長的舌頭沿著嘴唇打轉。
青紫色的唇上布滿干裂的細紋,舌尖劃過,竟然溢出了血。
蘇然瞳孔驟然縮緊。
來了!
又來了!
那陣詭異的鯨歌再次回響在他的耳畔。
空曠,寒寂,幽然那感覺就像是被沉入北冰洋水下,只能透過厚厚的冰層,仰望外面的世界。
可隨后冰層裂開,炫目的日光像是要一股腦的塞入他的瞳孔。
下一秒,他如夢方醒,仍舊身處石室。
之前炫目的日光,只不過是石室中央熊熊燃燒的火焰。
在晃動的火焰映襯下,蘇然將視線從老女人身上,緩緩轉移到她身側的墻壁。
那里映著老女人影子。
影子隨著火光的映襯不斷晃動著,變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大。
之前的“咔咔”聲就是它發出來的,明明一開始與老女人一樣大小,可隨后,2米,3米,4米影子甚至超過了石室的高度。
歪斜在墻壁上,抖動著,扭曲著,散發出濃烈的不祥味道。
更詭異的是,老女人依舊保持在原地,動都未動,可影子卻開始向蘇然靠近。
一步兩步
兩股迥異的色彩在蘇然眼中交織。
一股是老女人的,白色偏灰,而墻上的影子,則是純色,或者說,是透明的存在。
說用眼睛看到并不貼切,對蘇然來說,他更多是感覺,在墻上留下影子的家伙是肉眼所不可見的存在。
是什么?
他不清楚,但他同樣不恐懼,因為對他來說,這個家伙就和曾經墜入虎園中,面對的猛虎沒有區別。
他站起身,挺直胸膛,對著面前空空如也的空間伸出手,仿佛還在等待那只可愛的大貓咪將頭探入自己懷里。
一如當年,曾經的自己一樣。
溫暖的石室內,又只剩下了老女人一個人,她躲在光亮所不及角落里,眼中掠過不甚意義的光芒。
與之相伴隨的,還有一陣粗糲的,令人恐懼的咀嚼聲。
“你怎么了?”
塵然瞇起眼睛,他與領路的蘇小小始終保持2米左右的距離,這樣一旦出現突發情況,有足夠的預警時機。
可就在剛才,蘇小小毫無征兆的突然頓住腳步。
她捂著自己心口,額頭有冷汗溢出,身體不自覺打著顫,“這是這是怎么了?”她大口喘著粗氣,隨后仿佛感知到什么一樣,立刻向來的方向看去,“我弟弟他可能出事了!”
“不可能,”塵然聞言搖頭,“我提供的線索蘇小姐你也見到了,你弟弟短時間內”
“不會的,”蘇小小瞳孔都在顫動,她咽了口口水,“我弟弟他一定是出事了!我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