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他太過于理智,太明白自己該去做些什么。
但凡喬明錦能如他這般理智,事情也不至于會僵持到如此地步。
安平王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便催促道:“若再沒個決斷,你們誰都別想走。”
“王爺,你不必為難公主與將軍。公主與你本是親人,她向來是個重感情的人,你的事情,她不會干涉的。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怕她從中作梗還是什么,你大可放心,她絕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至于顧將軍手里的兵符,就算是你拿到了,又能怎么樣?顧將軍的兵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一塊小小的兵符能承載得住的。
我相信,就算沒有兵符,他的將士也絕不會聽命他人,世上并非是所有將士都只認兵符的,你不要以為你拿到了兵符,便是真的執掌大權了。
所以就算是你拿到了兵符,也沒有任何意義。”
趙卿卿說得不無道理。
兵符雖是重要,但他安平王若不懂半分領兵之道,那樣就算是給他再多的兵,又有何用?
沒半點用處。
再少的兵有良將帶領,也能打好一場仗。
再厲害再多的兵若是碰上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將士,也必定會一無是處。
好的將士需與好的將領相輔相成,相互協助,才能屢戰屢勝。
本就是互補的關系。
顧慍和是大齊良將,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
但安平王懂不懂用兵,這一點誰也不知道。
顧慍和道:“趙姑娘說得沒錯,我手里就算是沒了兵符,這些將士也絕不會聽命于他人。我們都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我們之間的感情,豈是一塊兵符能夠衡量的?”
安平王望著他道:“若是如此,那這塊兵符于你而言并不重要,為何不給我?”
顧慍和望了一眼君朝領著的眾將士,沉聲道:“將兵符握在我自己手里,是我對他們的負責。
他們是我的將士,這一生只要他們愿意跟著我,我就絕不會把帶領他們沖鋒陷陣的事交給別人。”
于他而言,兵符或許并不重要,但那一份責任,才是最重要的。
安平王呸了一聲:“迂腐,胡扯,死板。”
他覺得顧慍和做的這些實在是太過于死板,太過于蠢笨,太過于迂腐。
“隨你怎么想,每個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自己要堅守的事情。”
他不在意安平王是如何想的,也不在意最后的結果如何。
他在意的,無非是那群愿意一直跟著自己的將士罷了。
他有他的堅守,喬明錦也有自己的想法。
喬明錦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事情,她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她如今唯一想做的,是救下趙卿卿。
是讓趙卿卿活下去。
她只是想要保住趙卿卿的性命罷了。
“祁安...怎么辦。”
宋祁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別擔心,該面對的,總該面對的。”
“我該面對些什么?面對她要死在我面前這件事情嗎?祁安,你明白的,我根本沒法看著卿卿出事。”
“有許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抉擇的。喬喬,你先不要擔心,先冷靜下來,我們慢慢想辦法好不好?”
可如今這種情況,能想出來什么辦法?
宋祁安已經想了夠長時間辦法了,他根本就想不到如今還能有什么法子。
“公主,將軍,宋公子,你們別擔心,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卿卿自己的選擇。
卿卿有自己的選擇,正如你們有自己的堅守一樣。”
喬明錦聞言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還未來得及問一句趙卿卿為何要說這些話,便聽到趙卿卿隨后又道:
“公主,謝謝你幫我們趙家找到了真兇,幫我哥哥報了仇,幫真相查清,給了我們一個公道。
謝謝你帶我一起去過那么多地方,也謝謝你,讓我遇到了唐公子。
我沒想到今天會是在這個地方對你說出這些話,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不管發生什么,我都不會怪你。
不管發生什么,你都不要自責,好不好?答應我好不好?”
喬明錦心頭忽地一驚,她總覺得趙卿卿要做些什么。
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公主,我沒求過你什么,這一次,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你答應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問:“卿卿,你想做什么?”
“不要問我想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這一次,好嗎?”
喬明錦越聽心越慌,她望著趙卿卿顫聲開口道:“若是你想做傻事,我絕不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會。我不準你做那種事,你聽到了嗎?我不準。”
喬明錦太明白趙卿卿想要做什么了。
她明白,趙卿卿此時已有了自己了結自己這條命這樣的想法。
她怎么可能答應?
“公主,卿卿不求你的原諒,這件事情本就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只是希望,我走后,你能好好的,你能和宋公子好好的。
看不到你們兩個成婚的場面了,倒是可惜。我原本想著,等到我腹中孩兒長大成人之后,可以和你的孩子定一門娃娃親。
若是同為男孩,若他們都愛習武,那便自小讓他們一同習武,長大后一同沖鋒陷陣,上戰場奮勇殺敵。
若是他們愛文不愛武,那便讓玄佑教他們讀書寫字,作詩畫圖。
若都是女孩,便讓她們恣意活過這一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起活得快快樂樂的就好。
只是可惜,只是可惜.....
可惜這樣美好的場面,我終是等不到了。公主,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命數。這就是我自己的命,我命該如此,這是天定的,變不了的。”
“什么狗屁天定,我不準你說這些胡話。世上本就沒什么是天定的,卿卿,你不準再這樣說,無論我們以后發生什么,你都得好好的給我活下去。
這一次,你若是敢做什么傻事,我絕不會原諒你,這一輩子,我都會死死記住你。”
“何必如此?”安平王實在是想不通,他只是要顧慍和手里的兵符罷了,她趙卿卿何必如此執著尋死?
她就這么想死?
真是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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