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難道小女臥床不起這件事,竟與那馮書生有關聯?”國公夫人臉色驚疑不定地問道。
“這馮書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奈不答反問。
韓邱氏在旁插嘴:“這書生可把咱們三小姐給害苦了。”
“他一個登徒浪子,就因與三小姐在祝國寺偶然相遇,便一直苦苦糾纏不休的。”
“大少夫人,我要聽實話。”姜奈打斷她的喋喋不休,神色異常冷淡。
韓邱氏一噎,頓時有些無話可說。
國公夫人則長長嘆了口氣,轉而對著姜奈道:“姜四姑娘,坐下一談吧。”
二人移步到一旁花園涼亭坐下。
韓邱氏命人奉上茶水,伺立在國公夫人身后。
“姜四姑娘,小女的病癥還有救么?”
姜奈似笑非笑望向她,“之前在窗外,夫人不是聽得清清楚楚么?令千金離魂多年,已經毀損,神魂無法歸位,神仙難救。”
“其實以她這種情況而言,也可以說是,早已故去多年。”
“不可能。”韓邱氏一驚一乍叫出聲來,“我們三小姐一直都是有氣息的,雖然十分薄弱,但大夫說她還活著。”
“以這樣的方式活著?”姜奈的眸底露出幾分嘲諷之意。
她轉向臉紅脖子粗的韓邱氏,“大少夫人認為,這種方式,是活著么?”
韓邱氏頓時跟個斗敗的公雞似的耷拉下腦袋,囁嚅著唇皮小小聲道:“可,可大夫說……”
“她這種離魂的癥狀,一般對普通人而言。只需七日,身體便已經跟魂體完全分離,找回來也是沒有用的。”
“因為在她離魂的那一瞬間,嚴格意義來說,她就已經死了。”
“若是對修者而言,因為大部分修者的身體機能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或許修者堅持的時日能更長一些,但總體上是不可能會超過一個月的。”
國公夫人握著帕子的手微微哆嗦起來,“她,她怎么會死,死了呢?”
“是啊,她的手腳都還是溫的,怎么可能是死了?而且每天我們都會給她喝一些滋養的營養湯,為什么會死?”
“那她身體有反應么?如果是活著的人,不可能六年多以來,一次都沒有過排泄吧?”
國公夫人幾乎坐不住身體,韓邱氏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即便是那些重病昏迷之人,連續多日灌些營養湯下去,那總是要排泄的吧?韓三小姐有么?”
國公夫人忽然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就沒有辦法救了?”
那這六年多以來,她們的堅持,豈非就是一場笑話?
國公夫人此時舌苔發苦,整個人便猶如泡在冷水中一般,冰冷至極。
她覺得這位姜四姑娘所言,字字句句都是在扎她的心,貫穿她的胸肺,讓她幾乎難以呼吸。
“韓三小姐回不來了。”
國公夫人忽然用帕子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十分悲戚,聲音里透出無限的悲涼。
姜奈眸光淡淡望著她,“如果夫人信得過我,我倒是可以幫忙度一度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