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弄死臨魁跟蚩尤?
云川用涂抹了厚厚一層樹漆的麻布做了一個頂棚,頂棚下的木頭架子上,精衛正抱著云蠡一臉溫情地瞅著忙碌不休的丈夫。
頂棚外邊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云川又忙著用薄牛皮將架子與頂棚之間的空隙遮擋住,好讓不聽話的精衛能少受一些風雨的侵襲。
坐月子坐到雨地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精衛一定要把最好的都給兒子,所以,她就拖著剛剛生產完的虛弱身體,強行要求云川帶著她跟孩子住在樹林里,讓孩子接受大自然的檢驗。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她寧愿以絕食來抗爭。
云川火速讓人在樹林里搭建了一座木屋,卻被精衛拒絕了,她堅持認為既然是考驗,那就只能是一家三口在樹林里接受大自然的檢驗。
所以,云川只能帶著工具來樹林里親力親為。
與大山親近,孩子才能長得跟山一樣穩重。
與大樹親近,孩子才能長得跟大樹一樣高大。
與山風親近,孩子才能跑的像風一樣快捷。
與野獸親近,孩子才能跟野獸一樣在殘酷的世界里存活,并找到吃食。
以上,就是精衛強迫云川帶著孩子,拋棄了他早就準備好坐月子的好房子,住到樹林里的原因。
精衛要吃老虎肉,所以睚眥就帶人去抓了兩只可憐的老虎回來開膛破肚,劈分成各種肉塊方便云川烹調。
精衛要吃熊肉,所以夸父就去樹林里捉回來兩頭無辜的熊,抽筋扒皮也分成不同的部位供精衛取用。
精衛要吃最兇猛的魚肉,所以,赤陵就窮搜附近水域,給她抓來了好幾條最兇猛的烏魚,把烏魚肉里的刺挑揀得干干凈凈,趁著新鮮給云川送過來。
之所以要吃這么奇怪的東西,完全是精衛認為只有這些東西吃下去了,催生的才能讓她的兒子長得更加的健壯。
都是他娘的無稽之談!!!
可是,精衛信,精衛信了睚眥就一定信,睚眥信了,他就會去給精衛抓老虎,然后,夸父,赤陵也就覺得自己一身的本領有了用武之地,歡歡喜喜地去找精衛喜歡的食材去了。
云川搭建的木屋其實也不錯,木架子離地一米多高,用木棍編織出一個平臺,再鋪上一層防水的鱷魚皮,最后鋪上兩層厚厚的,帶著羊毛的羊皮之后,精衛躺在上面,也就跟躺在房間里差別不大了。
精衛上身就沒有衣服,只是在腰間圍了一圈大樹葉子,云川同樣的打扮,全身上下也只有樹葉子編織的遮羞裝備,以及一雙正兒八經的小牛皮靴子。
“我想要把神農氏的先祖,邀請來教導我的兒子!”
精衛等兒子睡著了,就把腦袋從門的位置探出來,對正在給她煲老虎湯的云川道。
云川用勺子舀了一點湯,嘗了一下咸淡,無奈地對精衛道:“你問過人家臨魁的意思了嗎?”
精衛嘿嘿笑道:“我父親生臨魁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神農氏的先祖嘗百草,辨百藥,生于荒野,死于荒野,他們的魂靈一直在荒野盤旋,輕易不會走進人群,所以呢,我們只能來荒野碰碰運氣。
不過啊,我兒子長得這么好,先祖們一定會喜歡,而我的兒子一定會繼承神農氏嘗百草,辨百藥的本事。
云川啊,等以后有機會了,你就弄死臨魁,把神農氏奪過來,到時候交給兒子,他一定會重現神農氏往日的榮光的。”
云川掀開簾子,瞅瞅粉嘟嘟睡得正香的云蠡,小心地放下簾子,按著精衛的臉,把她的頭塞進那個密閉的空間,恨恨地道:“你就折騰吧,我堂堂云川氏的族長來跟你一起過野人的生活,虧你想得出來,啊!”
精衛又把頭探出來沖著云川笑嘻嘻地道:“這是你的兒子,以后云川部興旺發達了,你身為祖先也能享受血食的。”
透過縫隙云川又看了一眼握著小拳頭酣睡的云蠡,微微笑道:“為了他,我當一個傻子都成,別說當一陣子野人了。
至于血食什么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說完話就再一次把精衛的腦袋按回去,自己來到篝火旁,用竹勺攪動一下老虎湯,本來想舀出來,想了想,覺得還是繼續燉得爛糊一些才好。
沒錯,自從云蠡降生之后,只要是關系到云蠡的事情,云川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原則。
明知道精衛搞得這一套,除過折騰人之外屁用不頂,他還是按照精衛的要求去做了,自己修建木屋,自己烹調,自己穿著樹葉子制作的沒有褲襠的樹葉裙子,來樹林里忍受蚊蟲的叮咬。
就算他知道這樣做,除過有一點安慰劑的作用之外沒什么用處,可是……萬一有用呢?
就這一點渺茫的萬一,就讓云川把自己打扮得像鬼一樣滿樹林子里吆喝——魂兮歸來這樣的傻話。
一天要喊三次,一次是日出之時,一次是日落,再有一次是三更半夜,這樣的活計,云川已經干了三天了。
“今天不吃魚肉,我覺得魚肉軟綿綿的,雖然好吃卻沒什么嚼勁,繼續吃老虎肉!”
精衛的聲音再一次從棚子里傳出來,云川答應一聲,就繼續用竹勺攪動湯鍋里的老虎肉,免得粘鍋。
此時,樹林里安靜極了,只有細雨淅淅瀝瀝的聲響,這只會讓樹林更加得安靜,就連平日里極為常見的鳥鳴聲都沒有。
篝火冒出來的煙,升到火棚頂就順著左邊的檐子飄散到雨地里去了。
云川低下頭就看到了自己的兄弟,然后就用樹葉遮擋了一下,一朵小黃花在腳邊開得正艷,他就低著頭瞅著這朵小黃花,不知不覺就看得很入神。
這種徹底的閑散時光,云川不記得多久沒有了,至少,自從來到野人世界之后就再也沒有過了。
不是他太忙的緣故,而是根本就不敢懈怠。
現在,兒子出生了,這就很好,這個人才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有了他作伴,云川就不至于處處提防所有人了。
有機會發呆是一個很幸福的時刻,這個時刻呢,腦子里什么都不裝,什么都不想,任憑時間從什么都不做的自己身邊飛馳而過。
說真得,有資格,有機會浪費時間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老虎肉好了嗎,我餓了。”精衛的聲音傳來,將云川從白癡狀態喚醒。
連忙答應兩聲,就打開吊鍋的蓋子,虎肉已經燉煮得稀爛,一把青翠的野蒜苗丟進去,香氣一下子就撲上來了。
給精衛裝了一碗白米飯,又裝了一盆老虎肉,云川還特意把底下的藕塊跟竹筍翻上來,坐月子的女人不能總是吃肉,也需要吃一點蔬菜。
把小桌子給放進去,再把米飯跟老虎肉端進去,讓精衛慢點吃,他自己就用山泉水清洗了吊鍋,往里面倒了一些米酒,等米酒被煮開了,云川又往里面打了兩顆雞蛋,全部倒在一個大碗里,給那個坐月子的婆娘送進去。
“不要吃太多,吃多了反而不好。”
看到精衛狼吞虎咽的樣子,云川忍不住提醒一聲。
“我喜歡把自己養得胖胖的,那樣好看。”
坐月子的精衛脾氣很暴躁,雖然做事情還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可是,脾氣上的變化云川還是能感受到的。
這一次來野外,一部分是為了兒子,另一部分卻是為了精衛,這個時代沒有產后憂郁癥,不過,那是因為不知道,并不代表這種病不存在。
既然來到野外能讓精衛變得高興,云川覺得能做到,就做到好了,自己就當來野外野炊了。
只是這一場野炊的動靜比較大,先是睚眥帶著幾百人把這個樹林徹底得清理了一遍,蛇蟲鼠蟻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更不要說那些大型的食肉動物了。
阿布還讓族人在這片樹林外邊扎了高高的竹子籬笆,防止別處的蛇蟲鼠蟻再進來。
在西邊一百步的地方,夸父的呼嚕聲云川能聽得清清楚楚,向南一百米的大樹上,睚眥背著雙刀就坐在一棵大樹杈上,鷹隼一樣的目光不時地落在云川忙碌的背影上。
一頭干凈得過分的熊貓從大樹后邊慢慢走過來,蹲在云川的身邊看著他吃飯。
云川把一根新鮮的竹筍遞給它,它就毫不猶豫地把懷里的孩子遞給了云川,坐在地上用雙手捧著竹筍吃。
云川反手就把那只剛剛比貓大不了多少的小熊貓,遞給了探出頭來看他吃飯的精衛。
這頭大熊貓是睚眥給他老婆女竹抓來的寵物,這是一頭極為溫柔的母熊貓,還帶著一個不大的小崽子,平日里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拿自己的崽子跟遇到的云川部族人換取食物。
女竹來到云川部之后就不停地哭,即便是被睚眥睡的時候也總是哭哭啼啼的,直到睚眥給她弄來了一頭溫順的母熊貓之后,女竹終于開始笑了。
精衛抓著小熊貓揉搓了一陣子之后突發奇想地道:“云川,你說,蚩尤部的人是不是都喜歡熊貓啊?”
云川端著飯碗回頭瞅著精衛道:“你又想要干什么?”
精衛抱著小熊貓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道:“蚩尤的坐騎是熊貓阿吉,您不是對那只熊貓下了很大的功夫嗎?
能不能利用這只熊貓弄死蚩尤?”
云川瞅著精衛道:“才一陣功夫,你就要求我一次性弄死臨魁跟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