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星市。
一棟平平無奇的小樓中。
一個眼中閃爍著不甘、瘋狂的男子正聆聽著手機里的訓斥:“董昌,你怎么回事!?讓你回首府裁決者隊伍來,為什么不回?”
“我的小隊殘了,我的兒子死了,我的會長職務沒了,身上還要背負一個處分,武道協會這邊的前程,斷了。”
男子董昌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悲慟。
手機里的聲音頓了頓,才道:“這是你自己沒有將事情處理好,怨不得人。”
“大人,我不甘心!為了啟明星市武道協會會長這個職務,您,還有我,付出了這么多,我的大半支隊伍,我兒子,您的徒弟,都沒了,我不甘心這種結局灰溜溜的逃回首府!”
董昌兒子董越的師傅……
顯然,手機對面和他交流的正是東州首府武道協會裁決長費兵。
一尊至少換血,甚至凝練罡氣的存在。
武者罡氣一成,熱武器對他們的威脅性大幅降低。
這等存在若在環境復雜的市區,一人的殺傷力就頂的上一個全副武裝的機械化步兵連。
“你想干什么?”
“常白山死了,這件事我本來可以壓下去,可在關鍵時刻卻有人落井下石,發布視頻雇人炒作!這種背后下手的陰險小人,徹底毀了我的前程,并讓越兒的犧牲毫無意義,不殺他,我心愿難平!”
“你找出背后下手之人了?”
“沒有,但根據動機、既得利益者理論,常自在、薛貴、韋永昌,都有可能,哦,還有個陸煉宵。”
“你想怎么做?”
“我要親自動手,殺了他們!”
“你瘋了,在這等風口浪尖的關口上再殺人,還包括薛貴這個代理會長、陸煉宵這個裁決者,你想上通緝榜嗎!?”
“啟明星市離柬國不遠。”
董昌道:“何況,他們都死了,啟明星市一片真空,您的侄子費元,不正打算開武館賺錢么?來啟明星市,到時候,整個啟明星市除了個白鳥武館,將再沒有任何人和他競爭!”
“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費兵道:“你可以等我查清楚是誰暗中下手,再動用合法的手段將其解決。”
“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董昌重重道:“我老婆早死了,死在其他武者的報復上,現在,兒子也沒了,今時今日,我只求一個念頭通暢。”
手機里面停頓了片刻。
數秒后才重新道:“說。”
“我希望裁決長您能替我爭取三天時間!不!兩天就夠了,讓我手刃仇人,讓他明白算計一位強大的武者所需付出的代價!”
董昌道:“您若答應,從今往后,我就是您黑暗中最鋒利的劍,什么您不方便出面的臟活累活,只要您一句話,我絕不皺半點眉頭。”
手機里的費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了一聲:“我就不應該把你放離我身邊,我知道,你受不得半點屈辱的強勢作風,遲早會出大事,但是,沒辦法,誰叫你是我帶出來的人。”
“裁決長,我練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受到侮辱有能力站出來反抗!”
“你只有一天時間。”
費兵道:“另外,也不必躲到柬國去,我會給你一個地址,你去找他,他會替你安排一個新身份,從今往后你就以那個身份暗中生活吧,我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裁決長,從今往后,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董昌重重的應諾著。
隨著手機掛斷,他一臉冷漠的走進武器室,開始一件一件,清理自己的兵器。
武者!
什么叫武者!
寧折不彎是武者!
血濺五步是武者!
人若害我,滅他滿門,這……
也是武者!
……
鳳凰休閑會所。
啟明星市一處集休閑娛樂于一體的高檔會所,會所位于城郊,由一個個組合而成的院子組成,環境極佳,青山為伴,綠水環繞。
鄭峰在半路上便有事離開了,讓一男一女兩個調查小組的成員陪同著他,來到了這家類似度假村般的會所中。
隨著調查員問清楚寧峰的位置,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小河邊的一處垂釣點。
在這里,不止有寧峰,陸煉宵還發現了呂慶的身影。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岐山集團一位高層、張奇裁決者。
“都在啊。”
“陸煉宵!?”
寧峰看著他,神色有些忌憚:“你來干什么?”
“寧委員、呂委員好興致,啟明星市武道界發生這么大的事,首府的調查小組都下來了,兩位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釣魚。”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們兩個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好擔心的。”
寧峰平靜道。
但他身后兩位裁決者卻已經暗暗將手放入了口袋。
那里……
有槍。
“說得好。”
陸煉宵鼓了鼓掌。
“陸煉宵,你有什么事就直言,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要在這里陰陽怪氣。”
呂慶亦是淡淡的開口道。
不過從他們微微收縮的眼瞳可以看出,他們內心并不像表面這般云淡風輕。
“呂委員,我一直以來都很認同你對我說的一句話,武道界,不是法外之地。”
陸煉宵看著幾人:“可是,我們裁決委員會的隊伍里,有壞人啊,今日,我就是要將我們裁決委員會中的害群之馬揪出來,肅清我們的隊伍,還裁決委員會一個朗朗乾坤!”
“陸煉宵,你想公報私仇就直說,不過,武道協會不是你一人說的算,除非你能拿出證據,否則,哪怕現在風波好不容易平息下來了,我不介意再將事情鬧起來。”
寧峰道。
“證據?”
陸煉宵伸出左手,五指一握:“龍泉門,我滅的,你覺得,你們和趙九州的勾結,我會沒有證據?”
寧峰、呂慶兩人臉色一變。
不過很快他們已經想到了什么。
以趙九州的為人,不可能留下什么顯眼的證據。
因此……
“你唬我?陸煉宵,我不會上當,空口無憑污人清白,當下我告你誹謗!”
寧峰道。
“你不是說你有證據么?拿出來!我看看,我們都是守法之人,如果你真有證據,我絕對二話不說束手就擒。”
“證據,我當然有!”
陸煉宵直接將一個小型錄音器拿出來,按了按,很快里面傳出了趙九州的聲音:“寧委員、呂委員、張委員,這筆錢你們先收著……”
放出這一句話,他將錄音器收起:“你們兩個還有什么話說?”
“錄音?”
寧峰眉頭一皺,心中很快意識到:“不對,我們和趙九州的交流中從來沒有提到過錢,我們不會犯下這個錯誤。”
念一至此,他馬上道:“我懷疑你這錄音是偽造的。”
“怎么可能,不信你自己聽。”
陸煉宵當下將錄音器遞到了寧峰手上。
寧峰接過錄音器,一按播放。
下一刻……
“咔嚓!”
錄音器,碎了。
寧峰頓時臉色大變。
“嚯,好大的膽子,居然當著我的面摧毀證物!?”
陸煉宵頓時喊了起來,對著兩位調查員道:“大家都看見了,他們居然將我收集好的證物摧毀,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人贓并獲!罪加一等!”
兩位調查員神色則有些古怪,并未說話。
“陸煉宵,你陰我!?”
寧峰厲喝道。
“寧峰、呂慶,還有一個張別風,你們三個,這些年來和趙九州同流合污,收受賄賂三個億……”
考慮到龍泉門建立不到十年,都不見得能存下三個億,陸煉宵馬上改口:“收受賄賂三千萬,行為極其惡劣,眼下更是當著調查組成員的面摧毀證據,罪大惡極,馬上束手就擒,若敢反抗,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