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說你要閉關,大概要閉多久?”陳尋有些頭疼,他接到報告說實驗室里頭的實驗品因為不明原因全都被毀掉了,據推測是血城搞的鬼。
但毀了也就毀了,以目前的軍備能力,重新捕捉厲鬼什么的也就一兩天的時間,這事已經讓報告上去了,各部門都在緊急籌備。
但誰知道主持實驗的人居然說要去閉關。
這跟撂挑子不干有什么區別嗎?
“短則三五月,多則一兩年,再猛一點可能出不來,具體就不清楚了。”殷長生瞇著眼睛說道。
“為什么要閉關,你有什么發現?”陳尋眼中精光一閃,要說怎么是老江湖呢。
殷長生兩手一攤:“水土不服,我得調整一下自己。”
陳尋認真的打量著殷長生,這話他可不信。
“那后續的研究工作要怎么辦,實驗室沒了你可不成,再加上上頭那些人可在等著你的長生報告呢,你這上來就給退了,在加上之前的實驗室事故,落在上頭眼里可不好辦。”陳尋思索了一番之后說道。
對于陳尋的話,殷長生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來:“我離得開他們,他們離得開我?我水土不服自己都快顧不上了,還顧他們做什么。”
聽聞這話,陳尋的心里也是一沉:“那該怎么辦,總得有個章程吧,如果沒了你對于血城和厲鬼的研究恐怕會陷入停滯狀態。”
“沒了我不是更好,他們不是一直想要插手進來嘛,就讓他們知道一下自己的分量。”殷長生的話很決絕。
這讓陳尋覺得更加的棘手了。
殷長生這么個個體實力強大的存在所遺留的后患爆發出來了。
無論是陳尋還是其他什么人,都無法左右殷長生,他的實力太強了,強到根本就不在意整個龐大的明面勢力。
他可以任性妄為,但陳尋乃至于所有的上層不行,他們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了。
“那到時候有緊急事件,我們該怎么去找你。”陳尋退了一步,沒辦法,他只能退。
“這估計有點難,就算你們找我,閉死關的我也不一定能察覺到,只能說靠你們自己了。”殷長生搖搖頭,對于國科院的各種技術,他其實已經記的差不多了,無論是基礎的材料學還是高尖端的各種芯片技術,他基本上都有了。
這些事國科院當然不知道了,殷長生悄咪咪的利用道具入侵下載下來的。
所以如今整個國科院對于殷長生而言,就只剩下資源便利,知識這一塊已經被他全都榨的差不多了,或許還有,但已經是可有可無了。
正好趁著這一件事以閉關的名義脫身。
厲鬼后續還有潛力,血城也是如此,但這些并不妨礙殷長生脫身。
血城和血城瘋子就讓明面勢力去對付,殷長生準備去探尋一下真相。
有了明面勢力的牽扯,哪怕血城不在現實之中,也能砍斷不少的血城伸出來的手。
殷長生他倒不是怕了血城,主要是沒必要和血城浪費精力,血城的水太深了,他現在還把握不住,等他什么時候能把握住了再回來。
陳尋也發現了殷長生的真實意圖,說是閉關,但更大的可能是準備甩開他們單干,這讓陳尋的心里有一點惱怒,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真的就沒有一點余地了?”陳尋盯著殷長生問道。
“我命都快保不住了,你還跟我商量余地。”殷長生隨口忽悠道。
說實話,要不是當初陳尋自己腦補出他是其他世界的人,他又順坡下驢之后應了下來,哪里有現在這么好的理由。
“你對得起上頭對你的培養,對得起那些資源嗎?你這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們要損失多少,要不然這樣子,你再忍一忍,等血城解決后再...”
“等血城解決后再給我立個碑,然后逢年過節給我燒紙錢嗎?”殷長生嗤之以鼻。
解決血城?
這話真就搞笑了,他都沒本事,你這上來就忍一忍解決血城。
“實在不行等邢一善成長起來之后,你...”
“你知道邢一善什么似乎能成長起來,怎么樣才能成長起來嗎?”殷長生再一次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陳尋張了張嘴,沒能往下續。
“院長你要自信點,為什么覺得沒了我就整個實驗室就轉不了了?目前的厲鬼研究成果已經足以支撐起各領域的研究,困難時期已經過去了,你們已經不需要我了,哪怕有我在也不過是研究的速度快一點,而不是必須有我才行。”
殷長生起身離開院長辦公室,陳尋有些復雜的看著殷長生的背影。
事實確實如同殷長生所講的那樣,有了基礎理論的支持之后,其他實驗室雖然依舊是磕磕碰碰,但卻也開始逐漸步入正軌。
但速度慢,攻堅難度大的問題依然存在,沒了殷長生的支持,恐怕國科院再也沒辦法像之前一樣能夠大批量的出產各種研究成果了。
這會里頭不僅是研究成果的問題,更是這么一個移動的人形天災不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的問題了。
誰知道這位會去哪里閉關,閉關又會不會引起某些不好的事情之類的。
之前在實驗室里,有著各種的監視,這才有一點點的安心,如今要是不在監視下,袞袞諸公們恐怕覺都睡不安穩了。
殷長生的實力所有人都從監控里看見了,兩招便敗了血城,血城被五鳳和大五行陰陽神光肆虐過的痕跡他們依然是歷歷在目,想一想要是這傷害落在了他們頭上,有誰能夠反應過來。
什么叫震懾,這就叫震懾。
陳尋如今也沒辦法,只能上報了,他就一院長,哪里敢去跟殷長生對著干。
“天下第一山,夠高了。”殷長生站在白雪皚皚的高山上,看著那云卷云舒,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生活了。
最輕松的那一段時間,應該是無字齋的時間了,不用干活,就每天看看武道功法作為自己的資糧進步,順便修煉一下北方玄武陰冥神光。
如今的北方玄武陰冥神光眼看就要練成了,只待將水氣化作神光,他這一道小神通便是水到渠成了。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漲了很多,雖然說五維屬性沒有變,但他卻知道自己恐怕能打進階任務前的兩個自己了。
屹立在山巔之上,體內的五德·氣運不斷的流轉著,眼中的是黑白善惡充斥著的世界。
輕輕伸手一攬,那手中便抓起了一把善惡,如同云氣一般在他的手中不斷逸散開來。
“或許,這是人心吧。”殷長生看著手中不斷逸散的黑白云氣。
既虛幻卻又真實。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清楚這些。”
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這些,他能看見或許是因為他是世界的緣故,哪怕還是處于發育之中的世界,那也是一個世界。
體內同時運轉齊《五德經》和《養命錄》,這是他為數不多的一次自己運轉。
不然平時都是讓福緣鬼幫他掛機的。
五德·氣運不斷的流轉在體內,殷長生恍惚之間,耳邊傳來五聲鳳鳴。
這是《天命學說》賦予他的五個狀態。
鹓鶵、鸑鷟、青鸞、鴻鵠、赤鳳這鳳凰的五種種類。
“首文曰德,翼文曰順,背文曰義,腹文曰信,膺文曰仁。”
殷長生小聲的嘀咕著當初夏帝和他說的這么一句描述出來。
黑白兩色的善惡云氣在不斷的被他聚攏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觸摸到了《養命錄》的第一層的天花板了。
體內的雙生之樹種子在大量的五德·氣運不斷的運轉的同時,開始抽出了一絲的嫩芽。
“雙生之樹,發芽了,看來不逼自己一把,真就咸魚一輩子了。”
當體內的雙生之樹抽出嫩芽,相互交融之際,殷長生感覺到體內有種東西正在孕育出來。
一片五德·氣運不斷的融入福緣鬼,福緣鬼化作一片五色的光輝,照耀著體內地牌所化的世界。
殷長生捂住胸口,感知著那正在蓬發的存在。
他知道是這是什么東西。
“詭境。”殷長生輕聲呢喃了一句:“但不是原本的詭境。”
原本的詭境是一個以殷長生作為核心的領域,是存在于身體之外的。
但現在不一樣,他的詭境是處于體內的,正在和他融合,加快世界的發育。
殷長生撕開了自己手上的一層皮膚,血肉里摻雜著五色的光輝,他正在產生變化。
“我覺得我又要變成光了。”殷長生看著傷口正在一點點的蠕動自愈,以他目前的體質,再生或許有點困難,但自愈肯定沒有什么問題。
“這一次變成光,恐怕一輩子都變不回來了吧。”
對此,殷長生倒是沒有什么不滿,只要能活下去,外表什么的他早就不在乎了。
“人心無常,善惡黑白。”殷長生的身形突然暗淡下去,瞬息之間竟然消失在了山巔之上。
對于人世間的黑白善惡,他不必特意去研究,從厲鬼身上得出來的數據和這些黑白善惡相差無幾。
之前沒能感覺到是因為他專注于運用,而非本質。
如今這善惡黑白的本質在他的眼中層層被剝離出來,呈現出了各種神妙。
穿透黑白之中,殷長生感覺自己體內的五德·氣運運轉的更快了,就好像是自行車上來高速死命蹬一樣。
耳邊,一聲聲嘈雜的聲音浮現。
“什么關系?啊!什么關系?!說!到底什么關系?”
“互為相反數啊!”
無論是大事小事,雞毛蒜皮或者是國家大事,在黑白之中不斷的呈現出來,殷長生似乎在這一瞬間化作無數個人,經歷無數個事。
意識在升騰,身體在下降。
隱約之間他看見了一片飄蕩在人心深處的血霧。
龐大的血霧承載著人世間所有的痛苦、憤怒、怨恨等所有的負面情緒。
這是殷長生第一次直面血城。
他從善惡之中走到了人心深處。
血城就這么近在咫尺,殷長生是一頭的黑線。
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血城找不到了。
血城存在于人心深處,你不走進人心,那哪能知道這血城所在。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
殷長生靠近血城,手中輕輕一揮,血霧散開,露出了內里的血城。
血城之中,某個龐大的意識正在一點點的蘇醒,若有若無的注視在殷長生身上掃視著。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殷長生就是當時給他來個狠的存在。
只是殷長生并不在意,轉身便化作了五色光輝散入了黑白之中。
他知道,血城是無法制作成地牌。
任何一種種類的萬智牌都是不行的,不是旅法師不行,而是他不行。
他沒有那個能力。
血城見殷長生離去,血霧涌現,覆蓋住了殷長生揮開的那片豁口。
殷長生再見到血城的那一刻,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血城是無敵的存在。
他毀不了,邢一善也毀不了,明面勢力也辦不到。
因為血城就是人心,善惡黑白的衍生存在。
除非沒有人心,善惡盡失,人間不存,要不然血城會一直都存在。
哪怕是被人為毀滅了,人心深處的善惡也會重新凝聚出血霧,化作血絲鑄建血城。
血城是惡,被人心深處的善所禁錮著。
所以世間才能如此繁華,因為善是大多數的,而惡只是小部分。
但有人似乎發現了血城的存在,并且對其做了某些事情,導致了厲鬼的誕生和惡的外溢。
這可能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多個。
邢錢或許并不是第一個發現血城的人,但絕對是第一個將其捅出去的人,或許他失敗了,也或許成功了。
“讓子彈飛一會兒。”
殷長生看著血城一眼之后,便不再理會對方,他說過要閉關,雖然只是一個幌子,但如今真的得閉關了。
五德·氣運與黑白善惡正在不斷的相互試探,殷長生正在嘗試著將這兩種存在不斷的淬煉,意圖熔煉出屬于自己的能量。
這一次參與其中的不僅有這兩種能量,還有魔力與真氣這兩個來自于其他體系的能量。
如果是之前,殷長生肯定不會這么魯莽,但現在不一樣,他有絕對的把握。
意識之中的火花不斷的燃燒,五德·氣運、黑白善惡、魔力、真氣不斷的被納入火花之中。
殷長生的火花不一般,是名為帶著后綴為命運的存在。
幸運、氣運、福緣、命運,這四者何其的相似。
殷長生眼中倒映出一朵五色的火花出來。
“此法,便名為《性命全解錄》。”
一雙空洞的眼神在和殷長生對視了一眼之后,五色的光輝不斷的瞬間吞沒了一切。
“隊長,最近實驗室那邊出事了你知道嗎?”邢一善有些猶豫的問道。
羅遠保養著槍械,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五鳳真君去閉關了。”
“不是這件事,是實驗室里的實驗品全都毀了,據說...”
邢一善的意思還是比較隱晦的,他這意思是會不會上頭卸磨殺驢,借著這個由頭將殷長生踢出了實驗室。
“實驗品是之前咱們遇見的那個滑稽小丑搞的鬼,不過五鳳真君真的去閉關了。”羅遠對于殷長生的實力還是非常的有自信的,邢一善比較倒霉,沒見過殷長生出手,他每一次出手都是邢一善出事昏迷,所以壓根就正面見過殷長生的實力。
因此對殷長生實力的錯誤判斷才會讓他產生了這種想法。
像見過殷長生出手的羅遠,他知道以殷長生的實力,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殷長生。
“真的?”邢一善摸著自己的心臟有些不大確定的問道。
對于殷長生,邢一善還是很信任的,哪怕在將夏伊的心臟放進自己體內這事上有點不舒服,但他知道,這是夏伊的想法,而不是殷長生的想法。
這讓他無時無刻被夏伊保護著,并且還讓夏伊失去了厲鬼的永生,將會陪伴他一起死去。
他覺得很不公平,這些日子里和身邊的厲鬼朝夕相處,他知道了一件事,厲鬼只不過是沒有心的人而已。
只要厲鬼獲得他們的心,那么他們就能夠成為人。
而想要厲鬼獲得他們的心,就必須要用善意去填滿他們胸中的窟窿,也就是執念。
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他知道,實驗室那邊有了成果,這事他們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但于其耗費各種人力物力冒著風險去完成對方的執念,讓厲鬼獲得心,那還不如直接用熱武器覆滅他們更加干脆。
這是目前除了特殊行動部隊之外所以掃清厲鬼的部門使用的唯一辦法。
只有特殊行動部隊有上頭的授意配合救贖游戲和邢一善來喚醒厲鬼。
好在有殷長生擔保,目前是沒有多大問題,就怕殷長生走了之后,人走茶涼加上某些人的短視,很可能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對此,殷長生也管不著,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國科院和特殊行動部隊要怎么做,最終的后果又不是他承擔,他又何必去為了這事專門去囑咐呢。
就算是囑咐了,在有心人眼里,還是有派系之分的,殷長生沒用這種想法,但架不住其他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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