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艷那叫一個顯擺啊,跟那要開屏的孔雀似的。
站在夏雁秋的旁邊哇哇的說著自己這一路上的見聞。把港市和日本說的那都不該在人間,都得在天空中飄著。
桑柏則是和池田在一邊聊工作。
池田這次過來主要是通知桑柏,在日本訂的那些個農機到了,預計后天早上就可以到鎮上了,讓桑柏組織人手去接貨。
這次的貨還出了一點問題,那就是原本說好的技術員沒有辦法過來了,不過人家給發了一盤子錄相,照著錄相上操作就可以了。
桑柏有點不滿意,一直以來日本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工作認真,怎么現在弄成了這樣。不過桑柏也沒有辦法抱怨,和池田抱怨有個毛毛用啊。
沒用的牢騷在腦子里想想也就算了。
除此之外就是琛市代工廠的事情了,有德間蒼介掌控,桑柏是十分放心的,而且這也是人家德間的生意,桑柏就是一個小股東。
而桑柏那邊的琛市建的,說是工廠不如說是研發中心來的靠譜一些。
桑柏現在可以說是數著手指頭過日子,他得把一些重要的東西在老大哥解體之前買進來,要不然的話,肯定老大哥一解體,咱們對美國人沒用了,便買不到了。
當然了,以現在夢工廠和暴雪的印鈔速速也不算什么難事,桑柏也沒有天真要以為憑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把國內的電子工業搞上去。
他本身又不是學電子的,他是知道手機發展脈絡,但你跟他提什么DA他腦殼也會立地炸了。
“姐夫,您有什么吩咐沒有?沒有的話我要回去了”馬小艷說道。
桑柏道:“還真有,過兩天總公司會有一筆錢過來,拿著這筆錢你去接一輛桑塔娜回來,還有買一輛跟這一樣的挎子”。
“怎么了,你那個小50出問題了”馬小艷好奇的問道。
夏雁秋道:“問題是沒出,只不過他覺得麻煩了”。
說著把那晚的事情講了一遍。
馬小艷說道:“嗐,我說干脆您出錢把這路修一下,到時候開個大奔回來轉,那才叫帥氣呢”。
桑柏回道:“你懂什么呀,開個大奔就怎么樣怎么樣啦?人活著不能為了大奔,我的層次是你個小丫頭片子可以理解的么?回去好好干活!對了,談對像不算是誤工,其他的一率扣錢”。
“真小氣!”馬小艷一邊說一邊爬上了池田摩托車的挎斗。
“我走……咦,那是什么?”
就在馬小艷的那是什么四個字出來的時候,桑柏覺得自己的眼角視線范圍之內,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當桑柏把目光轉過去的時候,便見到一只巨鷹從天而降,然后又快速的扇著翅膀,往天空飛,兩只爪子上還抓著可憐的小灰。
也就是剛才小詡和小彧喂的那只小灰鹿。
可憐的小灰鹿不住的呦呦叫著。
但是地上的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因為此刻巨鷹已經把它抓到了三四米高的空中。
所有人包括桑柏都被這突然一下子給驚住了。
然后就這么眼巴巴的看著那一只巨鷹把小灰鹿給叼起來,目送它黑色的影子漸漸消失在了空中。
“我操!”
這是桑柏發出的感嘆。
“特瑪的!”
這是馬小艷這位暴粗的姑娘。
“哎呀!”
這是夏雁秋。
至于池田已經傻眼了,張個嘴跟個二傻子似的站在一旁。
小詡和小彧兩個孩子更是一臉懵,抬頭望著老鷹把鹿給叼走了,一副迅雷不及掩耳盜鹿之瞬間的模樣。
只有秋收穩如老狗!
碩大的腚和地面親昵的接觸著,兩只前爪撐著地,高昂著熊頭,瞇著雙眼,一副老僧入腚——哦,入定的模樣。
“還我小灰!”
桑家的老大使出了吃奶的氣力叉腰伸指,一副指點江山的氣派,只是奶音出賣了一切。
“小灰,小灰,草還沒有吃完呢”。
桑家的老二擔心起了自己剛撥來的毛夷子,小鹿沒吃完就死了,好像是有點遺憾。
桑家的老三則是拍著手,不住的在母親的懷里如同蚯蚓一樣扭動著,老鷹叼小鹿這個事情讓他有點亢奮。
“哪來這么大的鷹?!”
夏雁秋瞬間就驚住了,出于母親的本能一下了護住了自己懷中的老仨,目光同時搜尋著老大和老二。
小灰鹿的個頭并不算是太小,而且最多也就比兩個雙胞胎輕個三五斤的。
再說了這么大的鷹一下子撲下來,就算是叼不走孩子,傷了那也不得了。
“誰知道!”
桑柏也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鷹,在這邊住了好幾年了,鷹是常見,但這么大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都回屋里去”夏雁秋立刻關心起了孩子。
馬小艷和池田這邊不知道說什么了。
桑柏道:“你們回去吧,路上注意一點”。
聽到桑柏這么說,馬小艷和池田便乘著摩托車走了。
桑柏和夏雁秋把孩子送回了家里,然后步行往村子里去,準備找老輩人問一下。
桑柏問了一圈,村里的都人都覺得奇怪,再三和桑柏確定了一下,這才知道這附近居然有一只這么大的巨鷹存在。
季維根吧嗒著煙袋,沖著陳東升說道:“東升啊,你去廣播一下,讓村里老娘們小媳婦的都小心一下家里的孩子”。
“這怎么辦?”桑柏說道:“這個危險得撥除了啊,要不然這孩子在院子里玩,沒有人看著,要是被這東西給傷了可怎么得了”。
“打掉”
季維根回答的很簡單。
桑柏問道:“怎么打?”
“這我就不知道了?”
老頭很氣人的回了一句。
聽的桑柏有點想翻白眼,他也知道打啊。但怎么打是關健。涉及到孩子們的安全,桑柏才不管它是不是保護動物呢。
“但我知道有人可以幫上忙”季維根道。
呂慶舉說道:“你是說李二木?”
桑柏沒有聽過這名字,于是好奇的望著呂慶舉等人。
“也只有他合適”陳顯貴也說道
“這李二木是?”桑柏問道。
呂慶舉道:“這李二木以前是個富家子弟,在旗的。干別的不成這玩鷹逗狗那可是一等一的,后來一解放了,他就挨了批斗,這人性子也好,人斗他他也樂呵呵的,現在都有六十五了吧?”
“差不多這歲數了,我大要是還活著,就比我大小一輪么”陳顯福說道。
“這人在哪里?”桑柏問道。
呂慶舉說道:“人就住在劉家集,離著鎮子二十來里”。
大家正說著呢,突然間頭頂傳來了一聲清亮的鷹啼,眾人一抬頭,發現天空中有個小黑點子在盤旋。
呂慶堯張口罵了一句:“好膽!”
話還沒有落聲,就看到另外兩只黑點向著大黑點沖了過來。
新出現的兩個黑點很小,在空中要是不注意的話幾乎看不清,第一個黑點是很大的。從這可以輕易的判定出各自的體形來。
兩個小的,就是本地鷹了。
本地的鷹的不大,站在地上差不多就跟成年的雞一樣大。
種鷹偷個雞啊什么的還成,大點的獵物像是幼鹿什么的那肯定不行的,對于它們來說這樣體重的獵物太重叼不起來,自然也就不會捕食。
現在桑柏心中是非常想兩個淺淺的點可以把大黑點干掉,可惜的是,桑柏的愿望落空了,兩個淺灰點不光是敗了,而且敗的很快,幾乎沒過三個回合,兩個怒氣沖沖過來的淺灰點就一聲不發的轉頭跑了。
只留下了囂張得意的大黑點,在空中且飛且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還真有那么大啊!”
一眾老頭這下相信桑柏說的話了,本地的雁他們都知道體型的,兩下一對比,那這大黑雕叼個小嬰兒完全不是問題。
這下眾老頭真的是擔心了,因為他們的孫輩也就那么一點大,說不準下次叼的就不是鹿,而是他們的孫子了。
“晚上我就動身去請人!”
季維根這邊不二話。
桑柏一聽覺得這態度好,接下來就沒自己什么事了。
“桑先生,你開那小摩托送我去吧,要是趕車明天晚上都不一定回來”季維根說道。
呂慶堯問道:“騎小摩托是快,但是等回來的時候,是把你扔下,還是把李二木扔下,或者把桑先生扔下?”
“還是趕車吧,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呂慶舉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咱們輪流趕,套慶堯哥家的那頭腳力好的大青牛”。
“也罷!”
季維根想了一下。
陳東升一廣播,那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直接把孩子都護進了屋里。
沒有一會兒,一幫老太太就過來打探問是怎么回事了,把事情一說,大家都挺擔心的。
桑柏回到家中,夏雁秋看到他的第一句話也是。
“想到解決的辦法了沒有?”
桑柏道:“別擔心,維根老爺子說有個奇人能對付這鷹,已經駕車去請人去了,咱們別出去了”。
“喂,說了別出去,小心讓鷹給叼走了”。
桑柏沖著正準備往外跑的小彧板著臉說了一句。
看到父親扳著臉,小彧一臉憨笑:“爸爸,我就是想去替小灰報仇!”
“就你那模樣還報仇,給人家送餐還差不多,老實的呆幾天,等著把這東西處理了就可以出去玩了”桑柏說道。
說完沖著秋收道:“好好看著弟弟,要是被老鷹叼走了,我看你怎么辦”。
秋收依舊是穩如老狗的表情——云淡熊輕。
反正今天晚上,天空中那只巨大的鷹就是整個柳樹莊人的惡夢,別說帶孩子出去玩了,就連帶孩子在客廳有些人都覺得危險。
桑柏家自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