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忍不住道:“你這跳得夠快的,上一秒鐘還在說仙俠,下一秒鐘就跳到科幻去了。”
許正道哈哈笑道:“都是幻想文學嘛!人家花旗國的雨果獎和星云獎都是科幻和奇幻一起頒獎,咱們沒必要分那么開。今年是抗戰勝利60周年,咱們應該拍一部電影來展現中國軍民的大無畏精神。只不過我選的不是戰爭片,而是以科幻片。”
傅炎好奇地道:“到底是什么樣的故事啊?”
其他人也都一臉好奇的看著許正道,等著他往下說。
許正道緩緩地道:“在1938年,國民黨曾經派兩架轟炸機飛往東瀛,不過扔的不是炸彈,而是一百萬份宣傳單。這事你們知道吧?”
他見眾人都點頭,就道:“這事挺悲哀的,為什么用宣傳單,而不用炸彈呢?因為我們飛機航程不夠,帶炸彈就帶不了太多油料。我要拍的故事就是根據這次事件,以及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婦在昆明與八個飛行員交往的故事演化而來的。在1939年的時候,國民政府在昆明郊外的野貓山發現了蟲洞,這個蟲洞直通東京,這樣一來我們就有能力轟炸東京了。于是,國民政府在1940年進行了一項秘密行動,派八位飛行員穿過蟲洞去轟炸天皇行宮,對天皇實施斬首。八位飛行員依次架著轟炸機飛入蟲洞,但他們中很多人困在了蟲洞中。”
李乘風詫異地道:“困在蟲洞中?”
許正道神情凝重地點頭:“他們飛進蟲洞,里面只是短短一瞬,但外面的時間卻在飛速流逝。第一個飛行員從蟲洞中飛出來,已經是1942年,航線還偏離了一百多公里;第二個飛行員飛出來的時候,已經是1945年,那一天美國人正好在轟炸東京;第三個飛行員飛出來是1951年,其后的飛行員出來的時間分別是1959年、1970年、1984年、2002年。他們不知道時間已經流逝,不知道戰爭已經結束,駕著飛機毅然飛向東京城。這些飛行員有的犧牲了,有的死里逃生活了下來,在東瀛苦苦等著其他人的消息。他們出發的時候年齡差不多大,但當他們再次相遇時,年齡卻相差幾十歲。按照時間推算,最后一個飛行員從蟲洞中飛出來的時間應該是2025年。也就是說,最后一個飛行員現在還在蟲洞中,二十年后才會從蟲洞中飛出來,去執行八十五年前的任務!”
蔣天星他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正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李乘風嘴巴長得老大,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鵝蛋。
許正道的描述雖然十分簡略,但他們的還是被深深震撼了。對絕大部分人來說,戰爭在1945年就已經結束。但對這些飛行員來說,戰斗未曾結束,他們沒有忘記自己的報國使命。從蟲洞中飛出來后,便毅然飛向東京城。
李乘風一拍大腿:“這個想法真牛逼啊!中國飛行員穿越蟲洞去轟炸東京!”
李杰忍不住道:“是啊,中國飛行員穿越時空去轟炸東京,去斬首天皇,這想法真的太牛逼了!媽的,要是真的就好了!”
連不怎么愛說話的黃浩然都頗為感慨地道:“我覺得最讓人感慨的是,他們不知道戰爭已經結束,從蟲洞中飛出來,都毅然飛向東京,去執行當初的任務。最后一個飛行員要二十年后才會飛出來啊!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是有點想哭!”
蔣天星有些擔心地道:“能過審嗎?”
許正道微微搖頭:“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將抗日故事跟科幻結合,能不能拍電影,真的不好說。不過我們的主題非常正,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表現抗戰,表現中國軍人的英雄氣概,我覺得問題不大。到時候拉上中影,有中影疏通關系,卡在審查上的風險要小很多。”
野貓山-東京1939是作家張冉2013年發表的一篇科幻小說。張冉原本是報社編輯、記者,2012年開始創作科幻小說。是劉慈欣不專心寫作,開始到處走穴后,冒出來的科幻新星。發表過以太、大饑之年等小說。野貓山-東京1939在張冉的作品中不算太出名,卻是最適合拍電影的。
不過野貓山要拍電影也必須動手術,作大幅度修改。因為小說是以1965年男主角奉命參與一個被認為有叛國嫌疑的女犯人作為開場,逐步揭開25年前真相的。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許正道在忙煎餅俠后期之余,開始撰寫野貓山劇本。他拿掉了小說中的講述者“我”,將故事開場放在了1984年。以東瀛人五十州關男一行到海棠國投資交流作為開端。
五十州關男一行到北平后,除了談投資,還請中方代表尋找一個叫梁少冰的女人,希望跟她見面。梁少冰原本是工程師,現在已經退休。她不知道東瀛人為什么要見自己,但畢竟是國際友人,還是答應見面。沒想到見面后,五十州關男竟然叫出了梁少冰的小名。緊接著,他告訴梁少冰,他就是四十五年前,被宣告陣亡的空軍飛行員陳桂民。
梁少冰陷入回憶中,1938年梁少冰一家逃難到昆明。在這里他們結實了航空學校的八名飛行員。由于八名飛行員的家長、家庭都在淪陷區,沒有一個學家長在昆明。畢業的時候,他們就邀請梁少冰父母做他們的名譽家長,去參加他們的畢業典禮。畢業之后八位飛行員很快投身戰場,與日寇在空中激戰。不過梁少冰一家等來的不是勝利的捷報,而是接二連三的陣亡通知書,到最后八人全部陣亡。
梁少冰回憶結束,陳桂民開始講事情真相。1939年國民政府在昆明城外的野貓山附近發現了一個神秘蟲洞,只要進入這個蟲洞,就能夠直達東京。于是,國民政府高層便醞釀出了一個絕密計劃,派八名飛行員駕駛改裝后的霍克3戰斗機,去轟炸天皇行宮,對天皇實施斬首行動。
只是實際情況跟預計的不一樣,當陳桂生從蟲洞中出來,航線偏離了一百多公里。飛機最終在距離東京20公里的地方墜毀,他被爆炸的氣浪拋出飛機,被附近的東瀛人當成自己人救了回去。當他清醒過后,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現在不是1940年,而是1942年了。他隱姓埋名,裝成東瀛人活了下來。3年之后,美國人火燒東京的那一天,他看到一架霍克3義無反顧的飛進了在熊熊燃燒的東京城……
陳桂民他們與梁少冰道別后,登上了返回東瀛的飛機。在飛機距離東京還有二十多公里的時候,他們看到外面有一架霍克3。他們像瘋子似的呼喊著轟戰機上的兄弟,可對方根本聽不見。轟炸機沒有飛多遠,便一頭栽下去,在地面化為一團火球。
2009年已經快一百歲的陳桂民跟比他年輕很多的兄弟一起看六十周年閱兵,看到東風出場的時候,不禁老淚縱橫。他對兩個比他年輕很多的兄弟說,要是咱們當初有這么先進的武器該多好,很多兄弟就不會死了。他還說,按照時間推算,林耀應該是2025年飛出蟲洞,但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在故事最后,時間來到2025年,最后一位飛行員林耀終于飛出蟲洞。在確定方位后,他駕駛著飛機,毅然飛向東京。
野貓山小說主題是歌頌軍人犧牲,呼喚和平。許正道改編后的劇本,主題跟原小說有點不一樣。在劇本中,陳桂民是在看完09年國慶閱兵后去世的。之所以加這部分內容,主要是想說明,我們今年之所以能和平,是因為國家強大了,是因為我們手里用了東風快遞這樣的牛逼武器。和平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之上的,祥林嫂式的和平是不存在的。
在2005年左右,網絡上有個聲音喊得特別厲害,中日必有一戰;到了2020年基本上沒人這么喊。其實從起點小說也能看出來,2005年左右滅美屠日的小說特別多,2020年跟美利堅較量的小說還有,但屠日小說基本上沒有了,倒是各種反映東瀛文化的小說多了起來。這種變化的根源就在于,海棠國經濟起來了,軍事實力全面碾壓東瀛,大家都不再把東瀛當成重要威脅。
除了對小說情節和主題進行調整,許正道對電影名字也進行了調整。
電影名字是電影營銷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是電影營銷的起點和原點,電影的名字應該通俗易懂,應該有吸引力,如果觀眾需要兩三次解讀才能明白,那肯定是失敗的片名。
野貓山-東京1939這個名字就是如此,要是不知道小說內容,只看名字的話,觀眾絕對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是講什么的,也看不出電影的類型。
連電影是什么類型都不知道,觀眾又怎么可能感興趣呢?
為了讓觀眾一目了然,許正道將電影名字改成非常淺白的轟炸東京。
到了十月底,煎餅俠的精剪工作已經完成,開始制作混錄雙片,準備送到電影局審查。就在這時,許正道接到了姜志強的電話,讓他跟電影的主演朱亞文和童瑤,到香江為B區32號作宣傳。許正道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叫上朱亞文和童瑤到香江作宣傳。
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好似雪海一般的云層,許正道不由想起在轟炸東京的故事中,1984年,陳桂民他們返回東京的時候,也是這樣看著窗外;可他們看著看著,一架霍克3戰斗機就飛了出來。他們當時心情是怎么樣的呢?他們當時除了大喊大叫,有沒有用力拍打飛機的窗戶呢?想到這里,許正道不由用手拍了拍窗戶。
就在這時,背后傳來一個甜甜的聲音:“先生,需要幫忙嗎?”
許正道扭頭一看,一個漂亮的空姐正對著自己微笑。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試著去體會陳桂民的心情,不自覺的用手拍打飛機窗戶。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剛才思考小說情節入迷,就像故事中的人物那樣拍打窗戶。實在不好意思,打攪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