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滿西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如煙去遠【三】

類別: 奇幻玄幻 | 非套路劇情流 | 俠膽酒心 | 權謀心術 | 金戈鐵馬 | 邊月滿西山 | 奕辰辰   作者:奕辰辰  書名:邊月滿西山  更新時間:2023-01-19
 
阻府童子眼看蕭錦侃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當下也不再客氣。

只是他卻后退了幾步。

撩起衣衫的下擺。

從貼身處取出一把刀。

五絕童子中其余的四位眼睛一亮。

繼而卻又滿是疑惑。

因為他們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阻府童子拿出這柄刀了。

甚至都忘記了,他是兵刃的。

而這兵刃就是一把刀。

阻府童子把刀拿在手里。

左右換著掂量了幾下。

“這是你的刀?”

蕭錦侃問道。

“這是我的刀。”

“卻是不知你竟然會用刀。”

“我也快忘記了。”

“那是因何想起?”

蕭錦侃問道。

“因為你。”

“我?我長得可不想一把刀。”

蕭錦侃笑著說道。

雖然他很久沒有照過鏡子。

不過他即便是照了鏡子,也沒法知道自己現在長得是什么樣子。

但無論如何。

他都確信自己不會和一把刀產生什么聯想。

“我的刀只對英雄。”

“所以我是英雄,才讓你想起了這把刀?”

“你當然是英雄。一個為了成全朋友不惜殺了朋友或是自殺的人,怎么會不是英雄?”

“英雄往往都太過于愛惜羽毛……就算是為了成全,但殺了朋友也一定是會飽受非議的。英雄不會這么做。而這么做的也不會是英雄。”

蕭錦侃搖了搖頭說道。

“所以你這把刀若是為了英雄而出,我勸你還是收起來吧。”

蕭錦侃指了指阻府童子的手,接著說道。

“刀已出,不能無功而返。”

阻府童子沉默了片刻說道。

“可是你總得為自己出刀找個理由。”

“你不是英雄,那你是什么?”

“浪子。”

蕭錦侃故作輕佻的把額前的碎發一揚說道。

“巧了,我也是。”

阻府童子微微咧嘴說道。

“看來我卻是也得出刀了。”

“你也用刀?”

“本來是不用的。只不過現在用了。”

“為何突然變了。”

阻府童子疑惑的問道?

“因為兩個浪子碰在一起是極為難得的事。因此總得有點變化才能配的上這般難得。”

隨即他把頭轉向了葉偉。

葉偉心領神會。

從腰間把他的那一把柴刀抽出,扔了過去。

“鐵觀音磨好的,正是鋒利時。”

葉偉說道。

蕭錦侃聽聞后沖著鐵觀音稍稍頷首以示感謝。

繼而正面朝向阻府童子。

“這是你的刀?”

蕭錦侃手里的這把刀,不論怎么看,都只是一把柴刀。

而柴刀只能砍柴。

卻是不能殺人。

“萬物皆有靈,花草樹木和人畜動物沒有什么區別。”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阻府童子顯得有些慌張。

無論是誰。

只要心中的計較,腦中的盤算被人說破,都是會慌張的。

“因為我們都是浪子。只有浪子才能理解浪子,不是嗎?”

阻府童子不再言語。

唰啦一聲將手中的刀,出鞘。

“此刀名為‘春寒料峭’。”

“此刀名為‘一把普通的柴刀’。”

聽到這里。

鐵觀音噗嗤一聲笑了。

師徒果然是師徒。

全都是同樣的幽默。

只是從蕭錦侃的身上,鐵觀音感受到了年輕人特有的蓬勃朝氣。

卻是要比葉偉還活潑許多。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就在這么一瞬間。

鐵觀音看著自己身上的紅袍,突然有些觸動與感慨。

他覺得自己一把年紀,還為了那些所謂的世俗之事來回奔波于天下有些不值得。

他想找一個安靜的小地方隱居下來,每日和三五朋友喝喝酒,扯扯閑篇。

說急了就出去打一架,或出彩頭下個賭注。

這樣安安穩穩的再活上個一二十年。

等到自己老的就要動不了時,再用自己的金劍刺破咽喉死去。

豈不是極為圓滿?

景平鎮就很不錯。

這地方安靜。

人少。

鎮中人也極為質樸單純。

葉偉也很不錯。

幽默。

不服輸。

而且做的飯也沒有難吃到那種地步。

至少按照他的要求做的那鍋雞湯面還著實有些可口滋味。

“你這刀的名字,倒真是有些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這個詞本身也是個不錯的名字。”

阻府童子沒有回答。

他在等蕭錦侃出刀。

他手中的春寒料峭已經出了刀鞘。

然而蕭錦侃卻還沒有出刀。

只是。

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蕭錦侃手中這把普通的柴刀,本就沒有刀鞘。

沒有刀鞘的刀該如何出刀?

沒有刀鞘的無時無刻都在出刀。

就在這時。

蕭錦侃轉過身去,朝著飯堂后方走去。

“這里桌椅太多……弄壞了我可沒錢賠給我師傅。”

“浪子還愁沒錢嗎”

“英雄自是富有。浪子向來落魄。”

同時指了指阻府童子的腳下。

阻府童子腳下穿的是一雙嶄新的靴子。

靴子上用金銀絲線繡著祥云紋飾。

靴尖處還有一只虎頭。

看上去威風凜凜。

虎頭后面趁著一片樹林。

那樣子似是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后跟出有一條青龍盤旋。

龍頭正對著腳踝處。

龍口大張著。

云從龍,風從虎。

這靴子若不是穿在腳上,和一副丹青佳作沒什么兩樣。

數日之前。

阻府童子從通今閣的一間商鋪里走出來時,腳上就穿著這雙靴子。

看得出他很喜歡這雙靴子。

雖然已是第三次穿。

但靴子底部依舊很干凈。

靴面上也幾乎看不到一個褶皺。

那會兒是正中午。

影子正好直直的投在他的腳下。

投在這雙靴子下。

他很是惱火。

因為被影覆蓋住之后,旁人就看不清他腳上的靴子有多么華麗了。

阻府童子恨不得往腳上綁兩個燈籠來驅散影子。

但他是不會做這么奇怪的事情的。

雖然他很想。

但也不能做。

因為他在通今閣很有名望。

這名望不是單指好的名聲。

當然也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含在里面。

至少阻府童子走到哪里,都有人隔著老遠就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少有的幾個人敢于和他正面打一聲招呼,他卻也是不茍言笑的輕輕點下頭,算是做了回應。

沒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沒人知道殺人如麻的冷血阻府童子,竟然為了一雙嶄新的靴子而高興到了整整第三天。

五絕童子雖然同氣連枝,但彼此的住處卻相隔的十分遙遠。

分別在通今閣的東西南北中,五方之位。

阻府童子自然是在正中央。

他的住處旁邊,就是一座酒樓。

當然,是正經的吃喝酒樓。

不是明月樓那般的煙花之所。

阻府童子不喜女色,也不善飲酒。

唯一的愛好就是做飯。

甚至一度前往中都城,在廚神馬文超的府邸前跪了三天三夜以求能拜他為師。

馬文超被其堅韌感動,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讓阻府童子做了一盤蛋炒飯。

但當阻府童子一拿起刀時,馬文超就轉身回去了。

“事物是用以填補,滋養人體的。而你手,你的刀,卻盡是血煞之殤。這樣的手,這樣的刀,做出來的飯,吃了會讓人折壽的。”

馬文超說道。

這算是給阻府童子判了死刑。

他在廚子一途上的死刑。

但阻府童子并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不過他還是把馬文超的話聽了進去。

他的確是殺過很多人。

可是那些人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都有必須要死或是必須被他殺死的理由。

阻府童子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但普通的食客卻不是必須死之人,也不是必須被他殺死之人。

所以從中都城回來之后,他只做飯菜給自己吃。

要折壽,就折自己的壽好了。

反正這人壽自由天數。

與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度過。

不如慷慨些,瀟灑些。

因此他每天都會到住處旁邊的酒樓中借用鍋灶。

燒菜煮飯給自己吃。

而他每天做的飯菜都一模一樣。

因為阻府童子認為只有每天都吃一模一樣的飯菜,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否有所進步。

雖然那蛋炒飯有時候把他吃的著實想吐。

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

其實他做飯的水平已然很是高超。

至少不比那酒樓中的廚子差。

可是他已然只做蛋炒飯。

而且從不愿意讓旁人嘗一口。

待這事傳出去之后。

大家對他反而更加敬畏。

因為沒有人能做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頓,全吃蛋炒飯。

阻府童子做到了。

而且他還做到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每三天都要殺一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穿著不同的靴子。

因為他再也不想過小時候那種赤著腳走路,被石塊割破腳掌的日子。

所以他對靴子有一種變態的執念。

但他腳上的這雙,已經穿了三天了,竟是還沒有換掉。

由此可見他對這雙靴子的喜愛。

到現在已經不止三天了。

阻府童子還是沒有換。

因為他在街上遇到了另外三名童子。

他們刺殺劉睿影無功而返,回到了通今閣。

距離在中都舉行的文壇路虎斗卻是沒有多少時日。

時間緊迫,阻府童子當街縱馬,帶著其余四人,一路星夜兼程才趕到了景平鎮中。

本想在這飯堂里打個尖,歇歇腳,待日頭快落時再上那博古樓中。

沒想到卻是遇見了蕭錦侃。

飯堂后面有一扇小門。

小門通往后院。

除了葉偉和蕭錦侃之外,沒人知道這飯堂中還有這么一處幽靜的地方。

這里也是葉偉每個月大醉十日的地方。

后院中沒有任何雜草。

也沒有一株樹。

地面上剛剛冒頭的嫩草,被修建的整整齊齊。

蕭錦侃和阻府童子一前一后走入了后院。

蕭錦侃靠里。

阻府童子靠外。

阻府童子右手提起了刀。

左手拿著刀鞘背在了身后。

蕭錦侃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他抬頭看了看天。

天上的云層似是比他剛到景平鎮中時又濃厚了幾分。

“好像又要下雨了。”

蕭錦侃自語道。

“初春時節本就是雨水多。”

“這里不比通今閣。”

蕭錦侃搖了搖頭說道。

通今閣在南方。

自是比這里雨水豐沛不少。

但今年的天氣很是反常。

通今閣一場雨未下。

而博古樓這邊,卻已經下了好幾場了。

落雨總會相伴著雷鳴與閃電。

決計不會無聲無息。

但蕭錦侃舉起手中柴刀的動作,卻是無聲無息的。

比夜風還要輕柔。

比螢火更加幽暗。

他的動作很慢。

慢到阻府童子定了定神才注意到蕭錦侃已經舉起了刀。

阻府童子眼見蕭錦侃的刀已經舉起。

率先自上而下劈出一刀。

這一刀中的勁氣并不剛猛。

也不凌厲。

但卻有種大海浩瀚,綿綿不絕之意味。

海浪是永遠不會停息的。

前浪撲上了沙灘。

還未等退卻,后浪便接踵而至。

看似阻府童子只出了一刀。

實則卻是無數刀疊加而來。

蕭錦侃自是堪破其中的端倪。

但堪破不代表就能解決。

一個普通人只要用心,也能堪破這人間世事。

但是他卻沒有能力去解決。

眼下蕭錦侃也是如此。

他雖然知道這一刀中蘊含著連綿不絕的震蕩勁氣,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抵擋。

因為他不會用刀。

在中都查緝司時,他用的是劍。

離開之后四處闖蕩之時,用的也是劍。

有了葉偉這位師傅,學完了陰陽師‘太白’的傳承之后,用的是玉牒。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用刀。

他的師傅葉偉是用刀的。

且用的極好。

但不知為何。

他卻沒有教給蕭錦侃哪怕一招半式。

蕭錦侃感覺著豎直迎面襲殺而至的刀氣心中不禁苦笑。

隨即心一橫。

胡亂劈出了一刀,應付了事。

這一刀沒有任何可能抵擋住阻府童子的。

但蕭錦侃一刀劈出后,連身形也沒有挪移。

直挺挺的讓阻府童子剩余的蘊含著震蕩之力的勁氣劈入了體內。

“這是為何?”

阻府童子眉頭緊皺的問道。

蕭錦侃因為中了這一刀。

體內氣穴與氣府盡皆翻滾不止。

他咬緊牙關,從陰陽二極中調動勁氣。

好不容易才把喉頭的一股腥甜壓制下來。

“沒什么。只是感受一下刀究竟是什么樣的。”

阻府童子的這一刀只是試探。

并沒有用盡全力。

若是他知道蕭錦侃竟會門戶大開的接下這一招。

他一定會在一開始就全力以赴。

“你手中就有刀,怎么還需要感受?”

“我手中有刀,可惜從未用過。這也是生平第一次手中有刀。”

阻府童子不敢相信。

他不覺得蕭錦侃竟會是第一次用刀。

面對強敵時,人自會展露出自己最強的功法武技。

阻府童子出了刀。

是因為他本就會用刀。

而且用的極好。

許久不用是因為許久以來都沒有遇到值得讓他出刀的對手。

他本以為蕭錦侃也是如此的。

但萬萬沒有想到蕭錦侃卻是第一次用刀。

“你本來是用什么的?”

“本來用什么不重要。至少我現在是用刀的。”

蕭錦侃搖了搖頭說道。

他體內的由于方才那一道震蕩產生的不適之感已漸漸消退。

而對于這刀的領悟和理解卻轉瞬間深刻了許多。

蕭錦侃晃了晃手中的刀。

此時正好一束陽光透過云層照射下來。

照射在蕭錦侃手中的柴刀上。

陽光喚醒了柴刀刀身上的寒芒。

這寒芒讓阻府童子不由得眼睛一瞇。

就在這時。

蕭錦侃一刀劈出。

竟是和阻府童子一模一樣的連綿不絕,勁氣震蕩。

阻府童子雖是輕易的將這一刀化解。

但心中卻驚懼萬分!

想自己創出這震蕩阻府功,可是整整用了三年零七個月。

后來又在實戰中不斷的加以掌握,完善。

時至今日,已是十二年有余。

但蕭錦侃卻在自己一刀之間的功夫,就領悟了這震蕩阻府功的要訣。

如此通天的悟性與機敏,如何不讓人生畏?

阻府童子當下心里便有了決斷。

蕭錦侃必須死。

因為他不能放任一個如此大的威脅存在與世間。

不論是對他個人,還是對他身后的通今閣。

“你們師徒倆倒真是絕配!”

“怎么突然這樣說?”

葉偉問道。

“做師傅的,讓對手給他磨刀。當徒弟的,讓對手陪他練刀。而徒弟手中的刀,卻是師傅磨好的那一把。這么一說,怎么不是絕配?”

卻是趁著葉偉不注意偷偷又開了一壇酒。

“倒也是……師傅和徒弟本就是會有很多相同之處的。”

葉偉摸著自己下頜處的胡須故作深沉的說道。

“這一壇五十兩!”

接著他指著鐵觀音面前的酒壇說道。

鐵觀音眼見自己的小動作被揭穿了,顯得極為懊惱。

“這個時候你怎么不幽默了?”

鐵觀音問道。

“錢的事不能幽默。”

葉偉說道。

“我徒弟說的話大體都對。只有一句有些問題。”

葉偉接著說道。

“哪一句?”

鐵觀音問道。

“他說英雄會很富有,浪子卻向來落魄。”

葉偉說道。

“我覺得這句話沒有任何毛病。”

“有!”

葉偉說的極為堅決。

嗓音也很大。

卻是把剩下的四位五絕童子都吸引的支棱起了耳朵,仔細聆聽。

“什么問題?”

葉偉問道。

“我就想做一個富有的浪子,所以五十兩,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葉偉指著自己的鼻尖,對著

剩下的四位五絕童子聽到二人的言語,莫名的想要發笑。

但一個個卻都強行忍住。

不過他們看到這二人竟是如此輕松的談笑風生。

心中不免為自己的老大,阻府童子捏了一把汗。

葉偉看到那四人想笑又強行忍耐的神情,搖了搖頭,說了句:

“當英雄雖會富有,不過也真是辛苦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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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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