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老將出馬
陷入夾擊當中的久加諾夫,一邊暗自詛咒著還沒進來救命的大統領,一邊握緊手中的戰斧,不戰就乖乖受死絕不是他的作風,反正死定了,他寧可選擇將垂死一擊放在嬌柔美貌的晨曦這里。
今天就算要死,也要硬拉著少女墊背,相信失去巧笑倩兮的晨曦,一定會讓少年痛不欲生,這輩子余下的日子都不再快活。
臨死前的絕望與不甘,竟讓久加諾夫腦海中靈光一閃,隱隱猜到了兩人的親密關系。
一聲暴喝,巨大的戰斧高速揚起,朝著嬌小的少女狠狠砍下,決定最后一擊的久加諾夫果斷舍棄了另一只手拿著的騎士盾,改成雙手握住斧柄一同使勁的方式,幾乎加倍的力量驅使下,鋒利的斧頭飛快前進,斧刃上的暗紅血跡也隱隱發亮,疾風裹住暴虐的巨斧,呼嘯著對準晨曦猶如天鵝般秀美的頸項砍去!
左右兩側是諾爾默冰冷的劍光,以及普利坦德冰錐閃爍的藍色光芒,然而久加諾夫不管不顧,完全放棄了防守,一心一意將全身剩余的斗氣和力量都疊加在巨斧上頭,為的只是砍下少女的頭顱!
眼見魁梧的城衛軍副統領寧可被來自兩旁的攻擊秒殺,也要以同歸于盡的方式砍殺自己,晨曦并沒有流露出一點意外或者恐懼的神色,她僅僅將雙手的匕首交叉在一起,就毅然朝著帶起狂風的巨刃迎了上去。
她是嚇傻了不成,難道以為光靠這兩根又細又薄的小鐵片,就能扛得住自己冒死砍下的最終一斧?
久加諾夫來不及多做分析,僅是覺得自己死到臨頭,終于可以拉上少年心愛之人一同上路,好歹也不算虧得太離譜,竟然欣慰地笑了,笑容猙獰而瘋狂。
可惜久加諾夫又一次笑早了,命運女神注定今晚是令他失望透頂,乃至陷入絕望深淵的一夜。
聲勢驚人的一斧毫無懸念地砍在晨曦舉起的那兩把匕首交叉處,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除了他被瞬間反震到內傷以外。
與又厚又重尺寸驚人的戰斧相比,少女手中的兩把短劍小巧精致的猶如兩件玩具,然而就是這兩件又小又薄的“玩具”,竟然輕易地就擋下了城衛軍副統領的拼死一擊,連一絲多余的顫動都沒有。而舉起兵器迎上來的嬌小少女,正面扛下這沉重一斧的時候,身子只是稍稍向下微微一蹲,就完全化解了久加諾夫集中渾身力量才劈出的那股致命力量,然后朝著來勢一送,就盡數反彈了回去!
已經無力防備的狀態下,被自己全身巨力這么一擊,城衛軍副統領頓時喉頭一陣腥甜,鮮血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喉嚨,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少女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實力鴻溝。
能死在她的手里,不冤吶。
他倒是難得想得開,瘋狂的笑容滿帶壓抑的苦澀。
少年的劍鋒刺穿了久加諾夫的戰甲,深深插進他的心臟里頭,老魔法師發出的冰錐在同一時間,洞穿了久加諾夫另一側的軟肋,大半個冰錐深入了他的體內,然而心若死灰的久加諾夫卻幾乎感覺不到痛,他只是深深吸了一生中的最后一口氣,才戀戀不舍地低下了頭顱,很快停止了呼吸。
能與遠超自己戰力的對手過招,死在她的手下,多少也算是一名戰士的榮耀,他決定從容地接受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耀,盡可能體面的離開這個充滿殺戮的無情世界。
只是不知道,久加諾夫臨終之際,是否曾為他所犯下的眾多罪行懺悔過、反省過。
“沒事吧?”
明知晨曦接下這種程度的攻擊完全沒有問題,諾爾默還是關心地問了少女一句。
他與少女所修習的功法雖然不同,但均屬艱深難懂一類,很不好上手,然而一旦學有所成,真實戰力便會遠超同階對手,越級而戰乃是家常便飯。單論力量的話,與魔界接壤的密林之中,有的是遠超久加諾夫的各類魔獸,對于從小就將廣袤林區當成訓練場的兩人來說,城衛軍副統領還不夠瞧的。
“小兒科了。”少女沖著哥哥甜甜一笑,輕松地回答道,“走,還有幾只討厭的蒼蠅要收拾呢。”
對于某群暗中朝著哥哥大放冷箭的家伙,特別記仇的少女可沒忘了要及時找回場子,尤其是中間那個會發破魔箭的大壞蛋,絕對不能饒恕。
“那好。走,咱們去教訓那群只敢躲在下面,偷偷放冷箭的沒膽匪徒。”諾爾默寵溺地輕撫了一下晨曦的秀發,溫言說道。
老實說,那根破魔箭給了他相當大的壓力,要不是明知晨曦定會提前察覺到可能存在的陷阱,并且及時出現在合適的位置替自己解圍,想在久加諾夫和箭隊隊長充滿默契的聯手合擊之下全身而退,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既然上升到比拼多人配合默契的層次,諾爾默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會輸。
這時候他們惦記的那支箭隊正緩緩朝著門口集合,小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久加諾夫飽含痛苦的連續兩次嘶吼,外加一條大粗腿差點齊膝而斷的悲慘一幕,他們身在一樓自是親眼目睹,親耳聆聽,對自家副統領所經歷的痛楚頗為感同身受。原本齊刷刷朝著少年連珠箭雨潑將出去造就的險惡殺機,竟被少女若無其事的輕松破解,更是讓一眾善使弓箭的好手心膽俱寒,悄沒聲地聚在隊長身后,準備勢頭不妙就先行“轉進”。
要不是陣前畏敵先逃拋棄自家上司的罪名太重,定會招來“恐怖的伊凡”報復性嚴懲的擔心,這十二名弓箭手早就一哄而散轉身就逃。
部下可以膽怯后退,隊長卻不能當眾認慫,畢竟是四級實力的戰兵,箭隊隊長強裝淡定的抽出一根純鋼打就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
手指輕輕拈著箭尾的羽毛,他手里的純鋼羽箭質地堅固,煉制時就經過魔力的加成,足以承受四級弓箭手蓄滿破魔斗氣全力以赴射出的一箭,威力相當強勁,挽弓的左手則隨時處于發力張弓的狀態,保持著進可攻退可守的姿勢,他緩緩朝前邁了兩步,腳步聲輕得幾乎沒有,雙眼則是微微瞇起,目光牢牢鎖定二樓的拐角處。
只要少年等人在墻壁邊上稍一露面,箭隊隊長就能在一剎那間,完成確定目標位置予以鎖定,然后射出羽箭的全過程。哪怕只依靠對面墻壁上頭晃動的影子,他都能基本確定目標的具體位置,對此,箭隊隊長相當的有信心。
在眼下還不清楚久加諾夫具體戰況的情況下,既不能帶著部下丟下副統領自行撤退,急吼吼沖上二樓支援又不是弓箭手這種遠程攻擊兵種應有的做法,穩妥起見,技藝高超的他只能硬著頭皮,選擇獨自稍微前移,在盡可能保證自身得以正常射擊的前提下,去探個究竟,一旦形勢不妙,箭隊隊長便會拼盡全力射出這支破魔箭,為自己和部下爭取脫身的時間。
身體越往前移,箭隊隊長的呼吸就放得越緩,整個人接近進入空明的狀態。
在他身后的一干弓箭手無疑要緊張得多了,個個臉色凝重,張開的弓已有九分滿,蓄足了斗氣和臂力,隨時就準備接應自家隊長后撤。
諾爾默躲在二樓中庭的角落上,將長劍朝著下方探出一小截,箭隊隊長的身影頗為清楚的落在劍身上。他仔細觀察了幾秒鐘,將敵人的謹慎做法看了個一清二楚,便回頭向著身后的少女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表示很無奈。
想要單獨留下孤身試探的隊長不難,想擊中火力全殲他身后的那群“膽小的兔子”也很有可能,但要兩者一并留下就頗有難度。
晨曦一見哥哥的反應就知道事情不太好辦,她悄悄伸出一柄短劍,有樣學樣的用劍身映出的身影,判斷出樓下的大致狀況,接著便從少年肩旁縮回腦袋,吐了吐舌頭,小腦袋連連點頭,認同了少年的看法。
這時候輪到老管家出場了,他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微笑了笑,很自豪的表示還是我來吧。
諾爾默和晨曦自然沒有異議。
普利坦德沒有向前邁步,他只是從袖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罐頭”,也不瞄準就徑自沖著下方拋了出去,舉止之間相當的瀟灑和隨意。當然了,東西飛行的速度依然很快。
一見樓上又丟出一件明顯不是什么好東西的鐵家伙,一樓的弓箭手紛紛加大了對要害護盾的斗氣輸出,盡可能加強自身的保護程度。
有異于隨身攜帶各類大小盾牌的近戰士,看重移動速度的弓箭手需要雙手同時操作武器,不得不舍棄最能提供或增加防御力的盾牌等身外之物,一旦遇到對方的遠程打擊,要么靠自身的斗氣護盾硬撐,要么靠身前帶著實質盾牌的近戰士提供保護。就比如現在這樣,三名久加諾夫特意留下保護他們的戰士,正無奈地舉起厚重的大盾,執行遮護自己和后面弓箭手的任務。
歡快的在地上跳了好幾下,“鐵罐頭”沒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第一時間朝著四面八方狂噴要命的魔法,或者攻擊力驚人的暗器之類,反而是隨著跳動幅度的變小,慢慢停止了下來,不動了。
這是什么東西?
包括箭隊隊長在內,所有的城衛軍都神經兮兮的,緊盯著地上的古怪玩意,絲毫不敢大意,緊張到差點連呼吸都忘了。
寂靜中,“鐵罐頭”無聲地爆開了,隨著表皮的散開、脫落,一股魔力形成的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激蕩而去,箭隊隊長和一眾士兵見到了,急忙紛紛將護身的斗氣加到最大,祈禱著能扛過這一波魔法攻擊。
普利坦德使出的法術在前頭兩次對城衛軍的打擊力度之大,范圍之廣,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求今夜城衛軍士兵心理陰影面積大小這道數學題,絕對能作為今后曼尼福斯特城學生的數學期末考題之一。
假如曼城也有學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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