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魔防發動
這會子一看到明顯是老頭丟出來的魔防,所有人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拼了老命地將身子縮到盾牌或斗氣護盾下面,膽小一些的干脆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好了。
靜靜地等待著致命打擊的到來,然而足足過了好幾秒鐘,除了無聲激蕩的法力造成一圈圈灰塵構成的波紋,散在空氣中表明某物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外,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竟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模樣。
失靈了?
在場的城衛軍沒見識過魔防失靈的情況,自然也不清楚魔防到底會不會有“過期失效”這一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如同一群呆頭鵝般四下張望著,戰戰兢兢的將視線里的一樓各個角落掃了個遍。
風平浪靜的,不見有什么動靜。
“呼——”終于有人帶頭長出一口大氣,提起的心臟緩緩放回肚子里,確認是虛驚一場。
此起彼伏的喘氣聲中,在場眾位城衛軍開始降低斗氣的釋放量,二級戰兵的斗氣本來就不太多,必須時刻注意盡量節省使用。
箭隊隊長狐疑地抬頭看看上面,一時間猶豫不決,他眼下乃是整群人的主心骨,接下來如何應對,成了他再頭疼也要面對的難題。
二樓的角落上,普利坦德壞笑著曲起手指頭,一個一個地先后豎起,數數呢。一、二、三、四......當十個數都數完的時候,老管家迅速用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兩只耳朵。
諾爾默和晨曦連忙依樣畫葫蘆,一起堵上了耳朵。
就在二樓的老頑童帶著兩個小家伙,一臉惡意笑容的做好應對措施的同時,一樓的大門兩側突然無聲地閃爍起紅光,緊接著各自涌出一股強大的推力,將簇擁在一起,正交頭接耳商量是否應該暫時撤退的城衛軍推向大廳中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好,中計了!”
一眾毫無準備的弓箭手驚叫著,在突然涌現的磅礴推力下人仰馬翻,不由自主地踉蹌前行,很快就推搡著三名手執大盾的近戰士來到大廳正中間,恰恰身前就是一臉警惕神色的箭隊隊長。
身為實力最強、修為最高、見識也最廣的四級戰兵,對危險的防范意識也是最強烈的,門邊的魔防一經發動,箭隊隊長就心頭狂跳,察覺到他們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立馬便松開弓弦,放棄射擊敵人的打算,同時一瞬間就將渾身的大半力量聚集在雙足之上,準備加速離開這里。
然而他剛轉過身來準備提速,蜂擁而至的部下便裹挾著三名刀盾手,涌到了他的身前,一塊塊又大又厚實的盾牌豎在面前,反倒堵死了他外逃的通道。
形勢發展到這個險惡的地步,埋怨他人或者自怨自艾都是沒有用的,沖開好幾層密集的人群逃出去也不可能,箭隊隊長當機立斷,一把丟下弓矢,斗氣護身的他身體一個前傾,便從兩塊盾牌的縫隙當中硬生生地擠了過去,然后雙手朝著兩側一伸,再一抓,已然牢牢抓住身側最近的那些個城衛軍,也不管他們到底是自己的直接下屬,還是久加諾夫特意留下保護箭隊的戰兵,箭隊隊長陰沉著臉,雙臂運勁一揪,再一扯,直接將兩人扯到了自己的身子前方。
他竟然利用同僚的軀體作為護盾!
正如箭隊隊長所預計的那樣,原本身后就倚著兩名手拿大盾的刀盾手,再順利的把兩名詫異萬分的城衛軍同僚扯到一起,護住自己的身前,箭隊隊長緊接著又拼命外放斗氣,在瞬間將斗氣量釋放至最大的程度,盡一切可能形成一道厚實凝重的光盾,同時蜷起高大的身子,活像一只縮頭烏龜。
這樣一來,僅僅一眨眼的工夫,箭隊隊長就擁有了兩道防線,里面一道是自己的斗氣護盾,外面一道則是四周城衛軍形成的“肉盾”防線。
來不及咒罵自家上司陰險,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就在一剎那發生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將近十個魔防幾乎同時發動,五顏六色的各類法術形成了恐怖的沖擊波,目標直接對準傭兵大廳的中部。
水火不相容的傳統看法在這里失去了原有的含義,水系法術與火系法術交織在一起,無縫連接著形成紅藍兩色的洪流,高速噴向滿臉恐慌的城衛軍士兵;
木系法術裹在土系法術之中,變幻出來的一根根粗壯的“藤鞭”舞動著抽向舉起盾牌抵抗的士兵,破土而出的石頭構成鋒利的尖錐,刺向連連尖叫的城衛軍腳下。
最讓陷阱中的城衛軍絕望的,是緊隨在上述法術之后到來的雷系攻擊,伴著震耳欲聾的雷音,四道粗如水桶的閃電揮灑著耀眼的光芒,交叉在一起將死亡罩向他們,劈得中招的城衛軍無不外焦內黃。
慘叫聲瞬間連成了一片。
一名刀盾手被“藤鞭”抽到了腰上,粗壯的身軀整個打橫飛了起來,還在空中就狂吐鮮血,重重砸到墻上之后,連掙扎一下都沒有,就摔到地上,一動不動;
一名弓箭手尖叫著,被烈火迎面噴上,頓時渾身裹在火焰之中,不斷慘叫著,他雙手連連舞動,企圖拍打火苗滅火,然而轉眼之間,他便被地上冒出來的尖錐刺中喉嚨,立馬了賬;
另一名弓箭手縱身一躍,避過了腳邊的尖錐,沒想到還沒落地,一股湛藍色的寒氣就從側面擊中了他,被寒風“吹”到的他瞬間變成了冰雕,緊接著一根“藤鞭”呼嘯而至,在冰雕上面狠狠一抽,可憐的城衛軍便碎成了一地的冰塊。
各類凄厲刺耳的聲音里頭,各種各樣的慘烈死法一齊上演,傭兵大廳變成了人間地獄。
只有箭隊隊長努力保持著清醒,他既沒有驚慌失措的拔腿就跑,也沒有手足無措的放棄抵抗,他很清楚,面對如此恐怖的多種法術聯合攻擊,越是慌亂就死得越快,而且敵人既然能如此縝密地布置下這么多魔防,想在魔防發動之后的極短時間內突出重圍,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此箭隊隊長咬緊牙關,干脆倒在地上死死蜷縮成一團,依靠四周站立的“肉盾”和自己苦練多年的土系斗氣形成護盾,祈禱自己能熬過這次的殺劫。
不知道是不是修煉土系斗氣屬性的緣故,他幸運的扛過了水火木土四系法術組成的聯合攻擊,尤其是從地面冒出來的尖錐,密密麻麻的,有大有小,有長有短,為數近百根之多,插穿了好些城衛軍的雙腿或身體,偏偏就沒一根刺中假冒烏龜的箭隊隊長,每每擦著他的身體就過去了,絕對的有驚無險。
然而普利坦德布下的天羅地網,又豈是裝孫子就能躲過去的?
在后面的雷系攻擊降臨之后,“烏龜”隊長的運氣終告用盡,只能靠著自身的修為迎接雷電的洗禮。
威力驚人的閃電前后夾擊,瞬間劈開了隊長賴以護體的斗氣護盾,劈得他身上不斷冒煙,慘叫連連。到了最后一道雷殛之時,箭隊隊長已是毫無抵抗之力,純靠肉身強行承受雷電一擊。
“轟隆”的雷聲響過,箭隊隊長高大瘦削的身軀撞斷了大門的一邊柱子,竟被那道充滿天地強橫之力的雷電直接劈出了傭兵大廳!
電光閃爍,磚石亂飛,煙塵彌漫,嗆得包圍的城衛軍士兵們紛紛皺著眉頭捂住口鼻,咳嗽聲大作。
箭隊隊長人在半空還未落地,一雙有力的大手就接住了幾乎被烤焦的他,忍著渾身的痛楚勉強掙開眼睛望去,一張八字眉、嘴邊法令紋清晰無比的冷酷臉龐映入眼眸,正是城衛軍的大統領,他們的主子伊凡.斯迪皮爾德。
此刻籠罩在煙塵里頭的伊凡大統領,甲胄外面紅光大冒,上上下下流動著液體般的火焰,光輝耀眼,正是他標志性的火系斗氣戰袍!
聽到久加諾夫凄厲瘋狂的嘶吼聲,伊凡.斯迪皮爾德稍微猶豫,才最終下定決心,親自入內接應副手和一眾部下。
剛剛入內不久的城衛軍顯然戰況不利,于情于理,不管里頭的危險再大,對于已經派出麾下最強戰力的他來說,倘若此時再顧忌個人安危袖手旁觀,而不是及時前往協助、策應下屬,盡可能救出剩余的城衛軍精銳,恐怕會對軍心和士氣都造成極大的打擊,自身的威望無疑也要受到重挫,日后發號施令的效果必將大打折扣。
有鑒于此,再加上一番掂量和比較,城衛軍大統領到底覺得,諾爾默等人不可能擁有超出自己修為的實力,這才昂然跳下雄壯的戰馬,雙足一落穩,斗氣便是一放,火紅洶涌的斗氣有如流動的火焰,繞著他高大魁梧的身體緩緩流動,整個人就像披上一件液體凝就的烈火戰袍,光彩奪目,霸氣逼人,襯托得他冷酷刻薄的臉龐也英武了不少。
氣勢十足的出場頓時贏得院里一片叫好喝彩之聲,望向伊凡.斯迪皮爾德的城衛軍眼里,流露著不加掩飾的羨慕和欽佩,滿滿的敬仰之情。
強者終究就是強者,不管平日再暴戾,只需有了足夠強悍的實力打底,飛揚跋扈也就有了足夠的底氣,再變態的行徑也會被頭頂的光環所掩蓋。
與一級到五級戰兵相比,邁入中階關口的六級修為從斗氣的外觀上存在著明顯差異,沒有突破中階大關的戰兵斗氣,哪怕是所謂最接近中階的五級戰兵巔峰,受限于斗氣的總量和掌控斗氣的技巧,只能做到將外放的斗氣凝聚在身體的某些部位,比如面部和胸口等要害,形成具有某種特殊效果的護盾,然而這種斗氣形成的護盾無論厚度,還是經受打擊的持久性都頗為有限,一旦超過自身的承受能力,就會在極短的時間里失去功效,就像方才的箭隊隊長、安東諾夫和久加諾夫等人那樣。
而像伊凡.斯迪皮爾德這種邁過關口的六級戰兵來說,他對斗氣的理解和操縱的流暢性就完全不同,斗氣的總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打個比方的話,一到五級如同晉級中階之前的一個一個小臺階,雖然每一步都在向上,但臺階的尺寸較小,而且每級之間的差距不算太大。一旦踏足六級,就像站在一個遠比臺階寬闊得多的平臺之上,無論視野還是其他方方面面都不是小小的臺階所能相比。
從中階開始,外放的斗氣可以在人體外形成一圈完整而周密的液體狀護身軟甲,或者呈現外袍的樣子,這件由“液體”構成的軟甲不僅有著遠超柔和外表的防御力,承受和化解攻擊的能力要強得多,同時還能根據身體主人的心意和操縱,隨時變換大致的形狀,補充或加強某個敏感或重要部位。
能否在體外形成足以遮護全身的斗氣軟甲,正是中階戰兵與低階戰兵在外觀上的標志性區別,堪稱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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