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背上神御神子,眾人便再次啟程,朝著已是近在咫尺的通天光柱走去。
和來時不同,或許是覺得人多力量大,又或者對于竹簡上躍出的文字有著謎一般的自信,再次踩在滿是斑駁歲月痕跡的土壤之上,溫子念步伐輕快,神色囂張。
反觀眾神子,在知道廢墟里興許埋著諸多要人命的玩意兒之后,每一個邁向前方的步子,都變得小心翼翼,唯恐一個疏忽下招惹出許多惹不起的大魔頭。
看見被他們團團圍在中間的溫子念如此閑庭信步,可把外圍時刻緊繃著心弦的神子們給羨慕壞了,也氣得不行。
心道這人心真大,明明知道這些個廢墟里興許藏著好幾千的魔甲,個個要人命,還走得這么六親不認,真不知道他是從那里來的自信。
不過還好,雖說這一段并不算很長的路,走得人心驚膽戰,萬幸直至走到最后都沒有遇見溫子念口中打不爛的魔甲。
眾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抬頭望向身前不遠一座高聳入云的宮殿,眾人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
溫子念看著眾人有些異樣的表現,便瞧瞧凝聚一絲元炁灌入雙目,順著眾人仰望的視線朝前望去,身軀便是微微一震。
有神子見狀,皺眉問道:“怎么?你能看得見?”
溫子念聞言心中不自覺的咯噔一聲,但是他知道,越是關鍵的時候越是不能亂,畢竟除了他自己,便沒人知曉他的眼中看得見什么,更不會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
于是偏頭裝模作樣思索好半晌,死死擰著眉頭這才說道:“怪事怪事,真是一個怪事兒!”
“嗯?”眾人越發狐疑。
“怎么?你們沒有感覺到一股...一股...哎呀怎么說呢,反正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好像在這座宮殿里,有什么東西在呼喚我一般。”
眾神子楞了楞,互相對視一眼后,便爽朗大笑:“哈哈哈,你果然和上神有緣,這都能感覺到?哈哈哈,絕了,絕了,不過也好,這樣才不枉我們將你帶到此地嘛!”
“哈哈哈,是啊是啊,正如老話所說‘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啊!”
“哈哈哈哈哈”
溫子念吸了吸鼻子,心道我可去你的吧,小爺才不想和你們做一家人,一群弟弟
心中如此想,嘴上自然不能這樣說。本著裝傻裝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原則,溫子念將一雙大眼瞪得滾圓,這才以很是驚訝的語氣問道:“什...什么意思?你們是說...這...這是上神在呼喚我嗎?”
眾神子笑著點點頭,溫子念便伸手捂住嘴巴,一雙眸子里忍不住的驚喜,藏不住的開心,大驚道:“我的...我的天啊,怎么,怎么會這樣?”
“哈哈哈,是不是挺覺得不可思議的?”有神子笑了笑,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溫子念的肩頭,笑道:“莫慌莫慌,每一個有資格加入神廟的人,都會在靠近上神留下的東西之際,產生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觸,換句話說,當你有了這種感覺的時候,你便有了進入神廟的資格!”
“浩如煙海的典籍、一百零八種秘法以及黎民百姓的擁戴,便在前方等著你,至于什么錢財...嗐,跟著上神走,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提什么錢不錢的!”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跟著神走還怕沒錢花?”
“根本就不需要好么!哈哈哈,未央兄,先恭喜了哈!!”
“哈哈哈哈哈——”
溫子念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得合不攏嘴,心道又是一個歪打正著,看來此地與我很有緣啊。
一想到以后不用花錢便能要啥有啥,溫子念就很開心、很激動,當即著急道:“那還等什么?走啊,快點快點,這破地兒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呆了,走走走,那個什么法器是不是就在里面?哎呀,我還是親眼看一看......你們可要快點啊!!”
說完,溫子念率先朝著大殿跑去。
眼見溫子念急不可耐的樣子,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只是這笑聲怎么聽怎么覺得溫柔。
這反倒是讓著急會孫宅的溫子念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道我把你們當傻子,你們卻把我當家人,這...
這就不得不感嘆一句,緣分啊緣分,真的是...妙啊!
想歸想,笑歸笑。溫子念雙手按在大殿殿門上,扭頭再次催促道:“哎,我說諸位老哥,能不能快點?”
眾人笑道:“來了來了,瞧你那猴急的模樣...哎真拿你沒辦法。”
“哈哈哈,不要急不要急一切都會有的,什么都會有的。”
溫子念才懶得聽這些,就是因為什么都可以有,他才急不可耐。當他們說來了的時候,溫子念便雙臂微微用力,輕輕一推,便將這一扇不知道關上多少年的殿門推開,抬頭望去,大殿幽幽,黑得看不見任何一物。
顧不得多想,溫子念邁開雙腿噔噔噔便是一個健步如飛,朝著黑暗里大步奔跑而去。
“哎呦臥槽?媽耶救...”
砰——
殿外眾人只聽見一聲尖叫,接著又是一聲悶哼后,就沒有什么聲音傳出,心中咯噔一聲,暗呼不好,便猛然加速朝著殿內一窩蜂沖了過去!
于是,一聲又一聲的尖叫,一聲又一聲的悶哼響起,時不時還有一些個奇怪的痛苦呻吟傳出。
夾在中間的神子便看清楚了不遠處的大坑,連忙高呼道:“臥槽,情況不對...大家小......心啊!”
砰——
然而,大家伙都很掛念溫子念,覺得如果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溫王未央兄弟出了點什么事兒,他們會內疚的。
而且會內疚很多很多年!
這可不能行,他們每個人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朝著大殿玩命奔跑之際,已是全力奔赴,聽到前方神子的呼喚之時,他們也看見了跟前不知道有多深的大坑。
若是換成平日,他們當中隨便挑出個人都可以在這種距離下剎住自己的腳,也只能剎住自己的腳。
所以滑稽的一幕出現了,前方發現大坑的神子在發現大坑之際,及時剎住了腳,可馬上就被身后剛剛發現深坑的神子撞入了深坑。
你推我,我推他,砰砰砰,三十六神子下坑三十二,身下三個站著的神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頭看看躺在大殿之前的神御神子,面面相覷。
“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
“都看我做甚,我也不知道啊!”
于是三人很默契的圍在深坑邊兒上,朝著深坑內部望去,其中一人忽然開口道:“燈呢?咱好歹也看一看這下面是個啥玩意啊!”
“嗯!有道理...找找看找找看。”
過了小片刻時光,三人圍到一起說:“沒有...”
“這大殿好窮,連盞燈都沒有...”
“唉,為啥剩下的會是咱仨呢?咱的秘法也沒辦法點亮燈火啊!”
“是啊,唉”
說著說著,有人抬頭望了一眼頭頂嚴密的大殿以及殿外永不暗淡的烈日,眼中便是一亮。
“欸我說,雖然殿內沒光,可是外面有啊!”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轟——
一道秘法轟出,嚴密得連光芒也透不過的大殿屋頂,露出個拳頭大小的洞。
一束陽光便沿著大洞朝著屋內傾瀉。
“這就是我的意思!”
“嘿,好辦法啊”
轟轟轟轟——
一道又一道的秘法轟出,僅是短短片刻時光,高聳入云的大殿便化作一地的廢墟,掀起一地的灰塵。
又過少許時光,灰塵散去。三人再一次圍在大坑之畔,這才瞧見這大殿中藏著的是個什么東西。
“哎,哎,你們說...為什么要建造這么大的一座寶殿來堵住這大坑呢?”
余下兩人緩緩搖頭:“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蓋個寶殿堵這大坑。”
這時,一神子忽然指著大坑深處說道:“你們看,那里好像有東西!”
“哪兒哪兒.....耶?那是坑底嗎?”
“你瞎啊,你家坑底長這樣?那分明就是個石階好嗎?”
“耶?你別說,有點像啊!這么說來...這地兒可以下去?那咱要不要下去啊?”
“下去作甚?下去送死嗎?啥情況都不知道就下去下去,下去了回不來咋辦?所以嘛,我覺得算了,咱就這守著吧,萬一他們待會需要我們接應呢?”
“嗯...沒錯,我覺得也是!”
“嘁,不是說的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嗎?”
“嗯?”“嗯!!!”
“當我沒說...就是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啊!”
深坑底,熔漿滾滾。
稀薄的空氣,刺鼻的硫磺。隨便挑出一個便能要人性命的東西,并沒有讓溫子念一行人隕落當場,只是如此環境下,想要以很快的速度醒來,也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好在此地玄妙,寬闊的大坑中,流淌著兩條寬闊的大江。一條是滾滾的熔漿,一條是承載著些許浮冰的河。
一條極熱,一條極寒。
二者接觸之地,一桿亮銀槍,插在其中。
這時,坑上三人拆殿之際傾瀉的秘法,無意間激起的罡風吹到坑中,輕輕拂過熔巖浮冰交匯之處。
銀燦燦的槍身之上,漸漸爬滿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