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他居然還敢提師妹!
藏在四周的祖州人氣壞了,心道:“我們都已經這樣了,山下的那孫子居然還不放過我們?好嘛,不放過也就不放過了,大不了就魚死網破,搞這么個半邊臉腫得好像被人錘過的傻逼上來,是幾個意思?嘲諷我們嗎?”
“這這這,太他媽欺負人了!”
暗處的青年才俊們相互對視一眼,重重一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并緩緩搭上了手中就地取材打磨而成的原始箭矢。
溫子念卷了卷袖管,一副你們不說,老子就打死你們的架勢。突然,一聲輕嘯響徹山間,“兄弟們,弄死他!為師妹報仇!”溫子念微微一愣,報仇?報什么仇?婷婷怎么了?!溫子念舉起手,張了張嘴。
咻咻咻~
又是一輪箭矢襲來,溫子念抽了抽嘴角,舉到空中的手重重一按。
轟隆!
又是一道氣浪飛出,不過這一次,溫子念動了些許火氣,氣浪凝聚為氣墻攔下箭矢的同時,順便將石頭打磨的箭頭給煉平了,化作一枚枚稍顯滾燙的鵝卵石。
按下的手超前一推,身旁懸浮的箭矢紛紛掉頭朝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咻咻咻
慘好呻吟聲四起,溫子念雙手一背,冷哼道:“哼,我說你們這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話都還沒說,他娘的你們居然就放暗箭了?!”
“好家伙,這要是來的是救兵,還不得被你們釘死?”
這時,四面八方的草叢里響起數道飄忽不定的聲音,時而近在耳邊,時而遠在天際,聽得溫子念一臉懵逼,一個勁的撓著頭。他們不是……沒符石了嗎?
“救兵?不好意思,老子們在這個破神跡,連認識的鳥都沒有,更別說什么人!你是什么鬼我們會不知道?”
“老子們告訴你,只要老子們還有一口氣,你就別想進山洞,別想禍禍我師妹!”
“回去告訴你主子吧!就他這卵樣還想娶我師妹?我呸,知道你們神跡缺水,要不要大爺撒泡尿給你,你端回去給他照照?”
“就是就是,不是說林子大了才會什么鳥都有嗎?這破山林也不大啊,怎么就出了這么多怪鳥?”
“不懂不懂,反正就是一句話,人在師妹在!”
“對對對,人在師妹在!”
溫子念更迷茫了,什么鳥?什么主子?還他娘的……人在師妹在?這他媽什么鬼?溫子念氣得雙手一叉著腰,站在原地掃了一眼四周,大聲道。
“喂,我說,老子姓溫,單名一個念!”溫子念撓了撓頭,“額,重新說哈,老子姓溫,名子念!你們這群傻……咳咳,各位大爺想起我了沒?”
“什么溫?什么念?你認識嗎?反正我不認識!人都不認識,談得上想起嗎?”
“額,那啥……”
“就是就是,憑什么我們就得認識你?”
“額,那啥.....”
“老子橫行十洲山河,要是加上這破神跡的話,那就得是一二十洲了,難道什么阿貓阿狗就都得認識?”
“就是就是……”
“我說各位師兄,你們能不能聽我說?”
“耶?這位師弟,你看上去很慌很著急哎,莫慌莫慌,師弟莫慌,有師兄在,你會死得很痛快的。”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哎呀你不要這么慌嘛,瞧瞧師兄的胸膛,剛剛被箭咬了一下,杯子大的疤,師兄都沒有怕,你怕啥?”
“不是,師兄……”
“好了,你沒救了,你閉嘴吧…….呔,山洞前那孫子,你已經被我包圍了,還不束手就擒?”
溫子念吸了吸鼻子,終于確定了嘮叨個沒完的那貨,并以目光鎖定了剛剛罵他孫子的孫子。
膽小的師弟急了,大喊大叫道:“師兄,小師妹的情郎就叫溫子念!”
頓時,山洞四周陷入了死寂。
溫子念聞言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殺氣騰騰地掃了一眼四周,指著山洞上的草叢怒罵:“喂,那孫子,老子警告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什么情郎,朋友,朋友懂不懂?”
山洞四周還是一片死寂,一直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溫子念等得很不耐煩了,“喂,還有人嗎?”
嘩啦啦~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以及頭頂的樹冠沸騰了。溫子念嚇了一大跳,四下望去,只見從四周密集的草叢中鉆出無數個渾身上下掛滿樹葉的野人,圍著他又是跳又是叫。
樹上垂下無數木藤,從藤蔓之上滑下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將溫子念包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比祭祀大典還要熱鬧。
山洞內,某位大漢氣若游絲的裹在草席之中,忽聞洞外人聲鼎沸,漢子艱難睜開眼,看了一眼洞外,虛弱道:“外,外面發生了何事,為何這么吵鬧?”然而,洞中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堆燒了很久很久的火,回答他的,只有跳躍的火星,滋滋作響,如他一般時日無多。
漢子慘然一笑,緩緩閉上了眼。
這時,洞外一個興奮的不能自已的青年拖著一身的樹葉跑了進來,借著火光勉強認出了草席在何處,便一頭撲到草席上,雙手死死按著草席,興奮得又搖又晃:“師伯,師伯醒醒,溫子念來了,溫子念哎,就是小師妹念念不忘的溫子念啊!”
“師伯?師伯師伯你怎么了?師伯,喂,來人啊,師伯快不行了!”
“孽……孽障,撒...撒手,你...你就這么想我死嗎?”
這時候,小青年聽見身旁傳來的微小聲響,附身一聽,自己的手下居然又呼吸聲?小青年眼中一亮,高興道:“師伯,師伯你沒事啊,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這就撐不住了呢!”
“孽...孽障,還,還不松手,我快……快喘不過來氣了。”青年愣了愣,騰開手扒開草席,這才發現自己撲在了什么地方。青年趕緊爬起身,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哈六師伯,我,我沒注意這是你胸膛!”
“怪不得感覺暖洋洋的……”
“你……”被草席包裹著的陸六艱難伸出手指,指著身前的小青年氣得說不出話來。小青年又是一愣,借著火光他似乎能夠看見此時的陸六臉色黑如鍋底,便嚇的一屁股跌倒在地,朝著洞外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六師伯快不行了,快來人啊!”
洞外歡呼的人終于聽見了洞內的哀嚎,連忙貓著腰鉆進洞中,緊張道:“怎么了怎么了?六師伯不行了嗎?”靠近草席,這人細細打量了一下陸六,愣了愣,朝外便喊。
“啊,還真是……來人,來人啊,快來人啊,快把子念兄押......哦不,快把子念兄請上來!”
溫子念便暈暈乎乎地在眾人的擁簇下走進了洞內。起初,火光雖暗,但好歹能夠看清楚洞內一個凸起的石塊上,裹著一層鮮嫩的草席,依稀可見草席里嘴皮亂顫的陸六,死死盯著溫子念。
溫子念眼見情況不對,便要上前救治。這時候,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把火苗弄滅了,洞中瞬間便陷入了黑暗,洞里的人一下子便亂作了一鍋粥。
“啊,誰踩我腳了!”
“嗷,誰打我?啊~老子和你拼了!”
“嗷~”“啊~”
乒乒乓乓!
嘩啦啦~
溫子念攤開竹簡,四十九枚字符懸浮至空中,如一輪輪袖珍的太陽散發著璀璨而又明亮的光芒。
溫子念掃了一眼四周,一臉的無語。
也不知為何,這些一起生活了這么久的同門師兄弟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打做一團,可能是這光芒來得太過突然吧,有的拳頭高高舉起將要落下,有的巴掌貼在對方的臉上剛要收回。
光芒一來,就好像受到了定身術一般,一個個地僵硬不動,似乎在等光芒的暗淡。
然而,光豈是這么容易暗淡的?
溫子念搖了搖頭,懶得去搭理這些神經病,眼下嘛,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低頭在乾坤袋里翻找了片刻,溫子念將珍藏多年的十全大補丸捏在手中,很是肉疼的抬頭望向草席。
溫子念愣了愣,抬頭低頭再抬頭低頭,破口大罵道:“呔,那混賬,快把你的狗腿給我撒開!”
眾人聞言回頭望去,眼珠子險些瞪了一地。
有這么一位兄弟,或許是想跳起來朝某位倒霉師兄弟的額頭砸去吧,嫌自己的腿不夠長,彈跳力不夠高,便在黑暗里找到了個“墊腳石”,不過這光來得太過突然,還沒來得及跳,就被定在了原地。
可是這光啊,就是不暗,掛在洞頂是那么的刺眼,踩在墊腳石上的腿是那么的沉重,腳下傳來的殺氣是如此的強烈。
這時候,某位鼻子下掛著兩抹猩紅的師弟,松開捏著師兄的衣領的手,抬頭看了一眼洞頂的太陽,吸了吸鼻子說:“額,那啥,我突然想起來有點小事要解決,在下先行告辭!”
“啊哈,師兄好,耶,師兄你怎么腫了?”
“哪里哪里,師弟你也不賴,你的眼睛都快趕上子念兄了!”
“哦,是嗎?哈哈哈,那可真有趣!”
“走了走了,準備準備,等六師伯好了,我們就打下山去!”
“哎,對!”
某位滿頭大汗的兄弟擦了擦汗水,踩在墊腳石的腳輕輕抬了抬,慢悠悠的放下,沖著溫子念咧嘴一笑:“額,那啥,子念兄啊,你可要把我師伯給救回來啊!”
溫子念點點頭,不由分說沖著此人豎起個大手拇指。草席里的陸六劇烈咳嗽了一陣,漢子聞言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洞內的人一哄而散。
溫子念搖著頭,咂著嘴,慢悠悠蹲下身,嘖嘖稱奇道:“陸六啊路六,你也會有今天?嘖嘖嘖,這怎是一個可憐了得哇!”
“哇!”陸六臉色一紅,頭一歪,一口鮮血噴出,漲紅的臉也在瞬間變得慘白無比,翻著眼白,嘴巴張得老大。
溫子念眼疾手快,將手里的十全大補丸拍進路六的嘴里,探手一抓,遠處的清水凝聚為一團飛了過來,也被溫子念拍進了陸六的身體。
緊接著,溫子念輕輕一招手,洞頂懸浮的字符落下一枚,溫子念伸手捏住,輕輕貼在陸六的眉心,絲絲縷縷的金色氣息便順著陸六的眉心沿著四肢百骸遍布周身。
陸六的臉色瞬間恢復了許多,溫子念又咂了咂嘴,便轉身走出了山洞。
“喂,有人嗎?能不能來個人告訴我,婷婷去哪兒了啊?”
洞外,忙著打磨箭頭的漢子們茫然抬起頭,“你不知道嗎?”
“我怎么會知道?”
“額,也是,小師妹上山了。”
“嗯?”
“唉,這不是六師伯快不行了嗎,小師妹也不知聽見誰說這山頂的雪原有雪蓮,能夠活死人肉白骨,這不,她帶著七八個師兄弟上山了!”
溫子念張大了嘴,一臉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