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回到了府邸。
看著牌匾上的“忠義”二字,徐長安陷入了沉思。忠么,他提著長劍上了乾龍殿;義么?就連徐長安自己都想不起來自己多少次牽連了朋友。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正好看到了坐在墻頭之上,抱著小白的李道一。
徐長安看了一眼李道一不在乎的模樣,看著他那蒼白的臉頰,眼眶有些疼,眼睛里好像是進了沙子。
徐長安揉了揉眼睛,李道一看了一眼徐長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可那笑容中,卻泛著一絲苦澀。
“書上說了,要讓我們學會離別,可當離別真正到來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夠安然接受。”李道一伸起了雙手,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接著說道:“天機閣也有救人的法門,那時候我師父讓我別學。但我不聽,還是學了一點。學習救人之術,極大的心里承受能力,要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在你手中閉上雙眸,停止呼吸。”
李道一說著,盯著自己的雙手。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李道一的悲傷,從李道一的腿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身側,難得的用腦袋蹭了蹭李道一。
李道一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而在夕陽的另一邊,一輪明月已緩緩升起。
“人生本就是一場又一場的相逢和別離,相逢時多快意,別離時便多不舍。”
李道一說著,雙手撐著臉,轉了轉頭,看向了正緩緩升起的月亮。
徐長安聽著他的話,低下了頭,面向了門內,突然間張了口。
“謝謝。”
徐長安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推開了門,走入了府邸內。
李道一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只是看著月兒。月兒下一個小道士看著月亮,身旁蹲著一只貓。
而徐長安也沒有打擾這一人一貓,顧自拿了一壺酒,坐在了院子里桃花早已落下的桃樹下,看著正在看月亮的李道一。
“往往都是見不到那個人的時候,才相逢恨少;往往都是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感到遺憾。”徐長安說得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回應方才李道一所言。
他喝了一口酒,坐在了已經結果的桃樹下,也抬頭看著月亮。
月亮似乎不知道,也不關注,這一夜,有兩個人癡癡的望著它。
齊夫人看到了這一幕,只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未從渭城出來前,和徐長安要告別的只有一座接著一座的城;從渭城出來短短的幾年后,和他告別的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他們宛如一顆流星,在徐長安的生命中留下了一道絢麗的光芒后,消失于天際。
小沅也看著兩人,徐長安和李道一都未曾發覺。
小沅看著徐長安的背影,有些不舍,臉上出現了糾結之色。徐長安后背到大廳這短短的幾十米路,她不知道踏上去了多少次,又回來了多少次。
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走向了徐長安。
“我要走了。”
徐長安聽到這話頓時一愣,就連拿起酒壺送往唇邊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之后苦笑一聲,方悠悠說道:“也好,我連累了太多的人了。而且,還不能報仇。”
徐長安自嘲般的笑了笑,那口酒終于被他送往了嘴里。
小沅低著頭,臉上露出了一抹驚慌之色,急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也不能一直這樣。”
徐長安聽到這話,放下了酒壺。
“對啊,小沅憑什么一直守在自己身旁。自己不能給她名分,也不愛她,只是把她當做了妹妹,那自己憑什么又要讓別人在自己身旁呢?”
徐長安點了點,抬起了頭繼續看著月亮。
“那你想好去哪兒了么?”
“天廬書院。”
徐長安聽到這個答案,心里的擔憂也放下了一些。
“也好。”
小沅站在徐長安的背后,看不清徐長安的表情,只看得到徐長安背影,只看得到徐長安一口酒接著一口酒的往嘴里灌。
小沅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便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長安的背影,便悄然離去。
徐長安沒有管小沅,依舊顧自喝著酒,直到肩頭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徐長安轉頭一看,是自己的師兄齊鳳甲。
“我打算把你嫂子和見雪都送去知行書院。”徐長安聽到這話,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師兄。
“師兄,難道你也怕……”徐長安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對,便急忙收住了嘴,接著說道:“難道你也忌憚軒轅仁德么?只要等軒轅熾回來,一切就會好了,實在是沒必要……”
齊鳳甲聽到這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師弟的肩膀,讓他稍微放松一些,順便從徐長安的手里拿過了酒壺,灌了一口。
“除了你嫂子和小見雪之外,天下間我齊鳳甲怕過誰。今日,師兄和你交個底,就算是雪山中你那師公,也不見得比你師兄強。”
說完之后,把酒壺丟給了徐長安,從腰間掏出了大水牛,細細的觀摩著。
“這天下間,我齊某人一怕世道不寧,二怕夫人發怒,三怕見雪啼哭,除此之外,怕過何人?”
徐長安看著師兄的樣子,心中雖然也是豪情萬丈,但還是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他很想知道,師兄為什么要阻止自己殺軒轅仁德,他很想知道,為什么師兄又要把嫂子和見雪送出去。
齊鳳甲倒也坦蕩,一聲爽朗大笑之后,從懷里摸出了一抹玉符。
“我也想殺了那個小兔崽子,快意恩仇,本就是我齊鳳甲的本性。”
接著,他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可我看到了這枚玉符,那個老東西留下的玉符。”
徐長安看向自己師兄的掌心,月光下,那枚玉符上的兩個字顯得熠熠生輝。
“兼濟!”
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m.jújíáy.m
最近生病,又有些忙。
過度章節只有一個小章了,昨天看到墨茶那個up主的消息瞬間破防。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可人類的痛苦也不孤獨。
人世走一遭,望少一些苦難,且盡興一回。
看到他動態圈的一句話:“公者千古,私者一時。”窮,仍不失希望,想兼濟天下,真君子也。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