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月禁地。
一道道身影,乘坐著各式飛行器物,漂浮在禁地周邊天空。
元陽宗的“火心帆”,雷宗的“寒電舟”,太淵宗的“風云鸞車”,都圍繞著隕月禁地巡視著,以防“封天化魂陣”失效之后,有異物涌現出來。
一面巨型的盾牌,就在禁地外的天空漂著,仿佛一塊陸地。
數十個出自元陽宗,東陽山一脈的修行者,釋放著“火鼎”,“炎劍”,一團團內含太陽精火的光球,列陣朝向禁地。
東陽山的山主封璞,負手而立,看向禁地的神情極為嚴峻。
劍宗,以紀凝霜為首的強者,此刻在荒神大澤外,還在和荒神交涉,以防有漏網的邪魔大梟,從大澤逃脫。
也防止溟沌鯤,藺竹筠突然冒出,四處造下殺孽。
玄天宗的強者,還有靈虛宗、云水宗、寒陰宗的修行者,前往赤火大漠,鎮壓地魔和異族余孽。
他,則是代表元陽宗,看守著隕月禁地。
以他的境界修為,早就感知出浩漭天地的不對勁,恐絕之地,九幽寒淵,諸如此類的,三大上宗和魔宮、妖殿都不能發號命令的地方,怪異頻出。
封璞知道,種種征兆表明,這方天地怕有大亂發生。
一個不慎,由五大至高勢力,把持此方天地的格局,都可能被打破。
“山主,那個叫虞淵的小子,被青鸞帝國陳家的一個族人,接引到青鸞城后,忽然神秘失蹤。”
東陽山的一位修行,低著頭,向封璞解釋,“青鸞城,和乾玄大陸任何城池都不一樣。即便是我們,都不能在青鸞城內,肆無忌憚搜尋他的下落。”
“他現不現身,已經不太重要了。”封璞輕道。
“為何?”那人不解。
“我大概猜出來,隕月禁地內部發生了什么。”封璞嘆了一口氣,“那條連接外域空間的通道,該是在神像歸來以后,被重新打開來了。禁地內部,必然有眾多天魔出沒,被鎮壓了無數年的邪靈異類,都該脫困了。”
“啊!那,那該如何?”
“解禁者,膽敢離開隕月禁地,唯有殺之。”
一道火焰虹流,從封璞腳下的巨型盾牌內狂飆出來,虹流內有萬千火焰晶點,是封璞采集外域星河的“天之炎”精煉而成,烙印著炎能的至理。
如有法則轟鳴聲,從那火焰虹流中響徹出來,讓每一個元陽宗的弟子,三魂震顫。
“嗷嚎!”
一頭由無盡黑暗怨氣而成的龐然大物,透過了“封天化魂陣”,第一個走了出來。
“元陽宗的小輩!”
這頭被封禁千萬年的地
魔,是以純粹的怨氣滋生,它體內涌動著的天魔,像是一朵朵云團,助漲著它的兇威。
呼呼!
黑暗怨氣的龐大身軀,驟然一變,化作一位百丈高,形如遠古邪神的異類,竟踩著那條火焰虹流,向封璞而來。
“怨魔!”
數百里之外,一位雷宗的大修,驚呼大叫著。
哧啦!
三千道雷霆神電,如銀燦燦的神鞭,從雷宗的一艘艘“寒電舟”爆射出來。
被他喚作“怨魔”的異類,那龐大的軀身,一下子被穿透了,三千道孔洞,密集的雷霆光電,就在“怨魔”體內炸開。
“禁地陣法自然解開了!”
“即將有異魂天魔脫困!”
眾人吆喝著,結陣,各自將保命器物釋放,手中捏著丹丸。
一頭頭天魔,大軍過境般,浩浩蕩蕩的從禁地飛出來。
“離禁地者,就地格殺!”
青鸞帝國,青天神殿。
虞淵廢寢忘食地,以“煞魔鼎”,以手中的丹丸,不斷凝煉靈識,從而將冰雷印內,謝斌的陽神碎片剝離,碾碎之后,截取其殘碎的天魂,將其一一聚涌。
這是一個極度耗費心神的技術活,也是一個對他入微境進階,有極大裨益的修行。
租借的修煉室,不知白晝黑夜的流逝。
又是一塊陽神碎片,在“煞魔鼎”的鼎口\爆開,其中的一點點灰色魂念,融入到鼎內謝斌的天魂。
一簇,幼兒拳頭大小的灰色魂影,已變得肉眼可見。
短短半月時間,謝斌像是變了一個人,眼中神采驚人,像是老樹發新芽,給人一種生機再現的感覺。
他的精神頭,比往昔好了十倍百倍,看著那一簇屬于他的天魂,他知道等天魂的所有魂念補全,落入他的泥丸穴竅,融入他的主魂后,他將會在一瞬間,從陰神境,直達魂游境。
他見識過陽神境的風景,不需要新的心靈歷程,沒境界的桎梏瓶頸。
只要專心修行,只要靈力、氣血和魂力跟上,他就能持續地進階,就能以飛快的速度,重返陽神境。
一百年的苦難折磨,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極有可能令他升華,令他找到晉升自在境的方法。
若是他謝斌,能夠成為自在境大修,小雷霄宗,就會一掃現在的劣勢!
“我再歇一下。”
虞淵吐出一口濁氣,從芥子手鐲內,取出一枚“蘊魂丹”服下,也不怕暴殄天物,就將丹丸內的藥效釋放。
“蘊魂丹”,能讓陰神境修行者的陰神,迅速補充魂力,能讓受創的陰神,都較快的痊
只有入微境的虞淵,用“蘊魂丹”來恢復靈識的損耗,顯得大材小用了。
“謝前輩,你去過外域星河,有沒有聽過星河異族,有一種叫‘生命祭壇’的東西?”感受著藥效的緩緩釋放,虞淵一邊分神聚涌靈識,一邊閑話家常地,和謝斌說話。
“生命祭壇!”謝斌微微一震,奇道:“虞淵,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怪事?”
“你曾刻意打聽過我,也知道我在星燼海域的海底,和溟沌鯤接觸過。”虞淵在面對他時,敞開心扉,沒什么掩飾,“我在那血靈祭壇內部,通過煞魔鼎,從溟沌鯤體內剝離出了巨獸精珀。”
“然后,我又通過巨獸精珀,在自己的體內,煉化出一座生命祭壇。”
他直言不諱,“我以前,并不知道什么叫生命祭壇,我是很偶然的情況下,才知道那東西叫生命祭壇。”
這番話說出,謝斌驚的呆愣了許久許久。
好半響,他才以艱澀的語氣說,“依我看,所謂的巨獸精珀,不該是你剝離出來的。而是那溟沌鯤,有意為之。只有這樣,你才能以那些巨獸精珀,在體內鑄造出一座生命祭壇。”
“什么意思?”虞淵傻眼了。
“那頭星空巨獸,該是選中了你,刻意讓你得到巨獸精珀,在體內凝煉出一座生命祭壇。只有這樣,溟沌鯤后面才能夠,順理成章地化成你。”謝斌表情凝重,“據我所知,現存的星空巨獸,都在尋求另外一種形式的新生。因為,星空巨獸龐大的體魄,吞納星辰壯大自己的方式,漸漸不被大道所容。”
“如天魔,如修羅族,如妖族,人族般的新生代智慧生靈,成了天地寵兒。”
“尤其是人族,誰也想不到浩漭天地孱弱的人族,找到汲取靈氣修行的道路后,展現出驚人的潛力,已成了星空霸主。”
“那頭溟沌鯤,應該早就有這個設想,以自己的魂魄,找一具有潛力的人族之身,以人的形態來修行。”
“你,就是他選中的那個人!”
“你有沒有感覺,你離開星燼海域以后,他始終盯著你,一直在觀察你?”
謝斌喝道。
虞淵駭然,“你是說,他想奪舍我,以我之身修行?”
“那座生命祭壇,乃外域星空異族,得天獨厚者,才能生而具之!后天能造就的,只有如溟沌鯤般的星空巨獸!”謝斌深吸一口氣,“不是他默許的,不是他溟沌鯤在巨獸精珀內做了手腳,你去煉化巨獸精珀,形成的,不可能是一座生命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