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對張春桃這個大姐,也是不算親密的。
因此張春桃只淡淡的道:“三丫,給我燒點水,我擦擦身子。”
三丫從門板后探出半個頭,怯生生的道:“爹說了,天氣熱,不許燒熱水。”
張春桃冷哼一聲,她方才在屋里,鬧出那么大動靜來,除非這三丫是死的,不然怎么會不知道?
她耳朵也不聾,聽到了三丫的腳步聲湊到了門口聽了好一會,才又偷偷的溜回了灶屋。
此刻還裝?
以往原身看不透,還當三丫老實,總覺得她受欺負,還盡量的幫她。
只怕沒發現,這二丫和三丫兩姐妹,二丫看著奸猾,真正心眼多心思深的,卻是眼前這個看著老實的三丫。
不然若真是老實可憐,是個好的,原身受傷昏迷也沒見三丫偷偷來照顧一下?不也跟著張家其他人一樣,就任由原身等死?
她只看了三丫一眼,“我先去找換洗衣服,一會子我要看到熱水!”
說完,就往二丫和三丫平日里住的西廂房走去。
三丫咬咬手指頭,看著與平日里大不同的大丫,到底先前看到的一棍子敲斷了木板那一幕太過嚇人。
想了想,扭身進了灶屋。
張春桃推開二丫和三丫住的西廂房的時候,趙氏說是在安慰二丫,不如說是在訓斥:“你還有臉嚎?今兒個臉都丟干凈了,你咋那么沒用?大丫讓你磕頭你就磕頭?讓你認錯你就認錯?”
“平日里不是怪能的,最會說話嗎?怎么今天就跟被掐了脖子的小雞崽子似的?沒用的東西!”
說著還又恨鐵不成鋼的在二丫身上掐了幾把。
二丫疼得只往后躲,一邊哭一邊辯解:“娘說的輕巧,我咋知道大丫怎么那么厲害了?她拿那么長的棍子,那么一敲,床板都被她敲斷了,我有幾條小命夠她敲的?”
“娘這個時候來說我,怎么先前不見出頭?先前不還是跟我一樣被大丫嚇得不敢做聲了——”
“你個死丫頭,你混說什么?老娘能被大丫那個賤丫頭嚇著?你——”趙氏被揭穿了底子,惱羞成怒,伸手正要去捶二丫。
就看到張春桃推門進來,頓時那拳頭刷的就收了回去,然后擠出一點笑臉來:“大,大丫,你要做,做啥?”
還說沒嚇到,這聲音都發抖了!二丫自己一邊抖的時候忍不住心里吐槽道。
張春桃打量了一下這西廂房,房間不大,挨著窗戶邊砌著一張炕,炕上角落擺著兩個柳木箱子。
挨著炕旁邊,立著一個連門都沒有的木柜,里面胡亂塞著幾件衣裳。
還有一張瘸腿的桌子,拿石塊墊著勉強平穩了,兩個樹墩子就算椅子了。
雖然看起來實在是簡陋,可比起柴房的條件那好多了,起碼不漏風不漏雨吧。
原身的記憶中,那兩個柳木箱子,二丫和三丫一人一個,放著都是她們一年四季的衣裳,農戶家的女孩子,也就只有這些了,別的啥都沒有。
這兩個柳木箱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二丫和三丫將來出嫁的嫁妝,拎起里面的衣裳就能出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