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饞老娘身子的時候,千依百順,恨不得給老娘舔腚洗腳。如今不稀罕了,就說老娘不是個玩意,想一腳蹬了老娘?”
“告訴你!別做夢了!老娘這輩子就毀在你這個老色匹,王八蛋手里了。名聲也沒了,將來也嫁不了好人家了,還沒個一兒半女的傍身。你想甩了老娘?休想!就是死,老娘也要拉著你一起,你信不信?”
馬大妮也是氣急了,口不擇言起來。
吳富貴本來已經抓到門框了,聽到馬大妮這話,倒是想起來,自己跟她廝混了這么多年,因為將馬大妮當作自己的女人,好多事情也沒瞞著她。
更不用說,他當時是真替馬大妮考慮過,所以在吳三死了之后,更是讓馬大妮借著他的名頭,收了不少孝敬,當時是想著留給馬大妮當私房錢,也算是給她留條后路。
此刻想起來,這可都是把柄。
若真是惹急了馬大妮,這個時候她出去一嚷嚷,豈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這么一想,吳富貴臉上的神色變化了好幾次,擠出了一點笑容來,轉過身來,將馬大妮從地上抱起來,放到炕上。
又如同往日一般,哄著馬大妮:“你瞧瞧你這脾氣!我這不過是為上頭交下來的事情,正著急上火呢,你還為家里那點小事來鬧我,一時沒控制住嗎?不過對你說了幾句重話,你就急眼了!”
“我這些年對你怎么樣,你難道心里真不清楚?何苦說這些慪氣的話?都是我,素日里太慣著你,倒慣出這一身的脾氣了——”
嘴上哄著,可臉上的表情卻陰沉的很。
馬大妮抹一把眼淚,見吳富貴軟下身段來,也就勢下坡,顧不得身上衣服都沒披,拱進吳富貴懷里就撒起嬌來:“死鬼冤家!你心里不痛快你告訴我就是了,我如今跟你夫妻一體,你要是為難,我還能不體諒你?”
同樣嘴上是撒嬌賣癡,眼神卻是充滿著怨恨和算計。
兩人雖然互相抱在一起,身子貼得近,心里想著的卻南轅北轍。
真真是同床異夢。
又膩歪了一會,吳富貴才起身,讓馬大妮先回去,說這兩天忙過了就回去看她。
馬大妮也好像剛才沒有撒潑過一般,十分溫順的點頭答應了,嘴里還噓寒問暖,又說會在家里備好酒菜等他回來。
這才起身穿好衣服,梳好了頭發,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等馬大妮的背影一小事,吳富貴就踹飛了屋里的桌子,上面的茶壺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茶水也流了一地。
好半日,吳富貴來沉著臉,喊進來一個心腹,囑咐了幾句,那心腹雖然滿臉訝異,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出去了。
至于馬大妮,出了這院子,走出了好幾步,又回頭看了看,眼中掠過一抹怨毒,轉身走了。
只說在馬大妮跟吳富貴廝混的同時。
吳家灣。
張春桃早上起來就給自己易容了一番,身在現代社會的她,對于亞洲四大神術中的化妝術和PS術雖然不算精通,也勉強夠用了。
雖然沒有化妝品和工具,可借助山里認識的那些草藥什么的,倒是也勉強夠用了。
臉上的膚色用草藥汁子涂抹一遍,越發的蠟黃無光,顯得人一下子老了七八歲的模樣。
更不用說,她還在自己臉頰上點了一個大大的瘊子,頭發也梳得極為老氣,留下兩縷來,遮住了眼睛。
眉毛也描得格外的厚重,露在外頭的手背上還繪制了一塊青色的胎記。
易容好之后,對著溪水照了照,沒發現什么破綻,張春桃這才下山。
她知道一條小路,能繞過八角屯,在村子外上那唯一條通往鎮上的山路,順著那條山路一直走,就能到鎮上。
而吳家灣也在這條山路上。
這個時候山路上沒什么人,昨天是大集,想去鎮上趕集的人昨兒個都去了,除非有什么急事,莊戶人家哪里有天天沒事趕集的,多耽誤地里的功夫啊。
因此張春桃走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影,倒也落得清凈。
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將計劃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紕漏了,也快到吳家灣了。
略微收拾一下自己,張春桃才順著山路拐彎,走進了吳家灣。
這個時候各村之間,除了賣貨郎或者村里誰家的親戚,一般很少有陌生人出現。
所以張春桃一進村,就被幾個婆娘盯著了。
她們上下打量著這灰頭土臉的女人,雖然是梳著姑娘的頭發,可看年紀已經不小了,再看她臉色蠟黃發黑,還在臉上那么明顯的地方長著那么大一個瘊子,看著就嚇人,就是露出來的手背上,還有半個手掌那么大一塊黑色的胎記。
長成這般模樣,得!難怪這么大年紀還沒嫁出去呢!
這姑娘看著眼生,到她們吳家灣來做啥?
本來這個時候婆娘們就沒什么事,好不容易見村里來了個陌生姑娘,自然就圍上來要盤問一二。
張春桃一副怯弱膽小的模樣,被問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開口,說自己是來尋吳保長家的。
也是碰巧了,這幾個婆娘正巧就是巴結馬大妮的那幾個吳家的媳婦。
一聽說找吳富貴的,一個個那眼神都跟探照燈似的,上下好一頓打量張春桃,半日才問找吳保長做甚?
張春桃吭哧吭哧的不肯說,那幾個婆娘急眼了,其中一個就威脅道:“你要是不說,誰知道你要干啥?萬一你藏著奸心咋辦?你老實說給我們聽聽,要是你找吳保長是正經事,我們自然也不攔著你!”
張春桃做出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樣子,似乎就被那婆娘說動了。
猶豫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開口:“我……我也不……不知道找吳保長有沒有用,可我們村里人都說了,咱們那事,只得吳保長才能做主。我才一路打聽過來,聽說吳保長是吳家灣的,所以……”
有那心急的婆娘就問了:“你家出了啥事?還非要吳保長才能做主?”
張春桃嘆了一口氣:“不瞞各位嬸子,實在是沒臉說。我家是金泉村的,爹娘去得早,就剩下我們姐弟四個相依為命。一家子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想給我家大弟娶個媳婦,也好給咱家留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