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紙包給她們,想了想,問:“平日誰帶的多?孩子黏誰?”
孫婆子立即道:“都是我帶的,媳婦在外頭給人做工,孩子跟我最親。”
又抱怨:“這兩日沒去做工,一天少了幾個大錢呢。”
心疼得不行。
媳婦看眼孫婆子,想說不敢說,眼里委屈幽怨心疼自責,看著床上的小人兒欲哭不哭。
郝靈看了眼屋里擺設,應是媳婦的房間,孩子用的東西卻寥寥。
沉吟下,道:“得叫魂。”
孫婆子:“自然的,我們自己也叫了,不見效,還請師婆婆親自——”
“不值當我師傅親自來,我就行。”
孫婆子不信。
郝靈對媳婦道:“我給你畫個符,你拿著孩子衣裳在家門口叫一叫就行,然后你跟孩子一起臥著,抱著他,摸他頭發,跟他說些勸慰的好話,記著,不能松開。”
媳婦連連點頭,孫婆子嘴角往下拉了拉:“這個我也能做得,不然你去上工吧,一天好幾個大錢哩。”
媳婦臉一黯。
郝靈看孫婆子一眼:“也行,你心疼孫子。”
孫婆子笑:“是是是,孫子可是我命根。”
郝靈也笑:“既然你愿意把自己的陽氣和活氣度給孫子,我自然沒意見的。有香沒?點香,我用香灰給你手上畫符。”
啥?陽氣?活氣?這是怎么說的?
郝靈理所當然道:“少了什么補什么,他沖撞了看不見的東西,失了些陽氣,你補給他就是了。哦,雖然隔了代,但隔代親嘛,比起你媳婦,你損耗的更多但為了你的命根子嘛。行了,去拿香來。”
時人不信個什么日子沒法過的,不管信的是佛是道是仙是怪,還要供奉祖宗,家里少不了香支。
孫婆子支支吾吾:“那個、那個啥,啊,家里沒香了,我去買。”
說完就跑了。
郝靈無語,對媳婦道:“行了,你去拿來吧,再端碗溫水。”
媳婦看眼門外,鼓了鼓嘴,一聲不吭的照做。
喂了“神”水,郝靈接了香灰在媳婦兩只手背上隨便畫兩筆,看著她拿著小衣在門口叫了三聲,回屋里躺上床,把孩子抱懷里,摸著他的頭發,眼淚吧唧掉。
郝靈:“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小孩子容易受驚,長大些就好了。”
媳婦不敢用手背擦淚,嗓子發堵的跟她道謝。
郝靈點點頭,往外出,心里嘆氣,那孩子睡著蜷縮著,眉眼積怯,一看就是缺乏安全感,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更容易受驚。看這倆婆媳,也是一本難念的經,苦了孩子了。
她能說什么?說讓媳婦自己帶小孩?
別看她自己花錢不眨眼,但一文錢對底層人家意味著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京城富貴,說的從來不是窮人,多的是鄉下人眼里體面的人去菜市揀菜葉子。
說讓婆婆教孩子膽大勇敢親近娘?
呵,她怕孫婆子撓她一臉呢。不說婆媳天敵,京里拐子只自己見到的那一伙?真的孩子出點什么事,她自己都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多做多錯,入了這一行,學的最快的,便是冷眼旁觀。
佛為什么要出世,大約也是深知凡間百苦,這手伸不得,只說度人至佛國,不敢渡河入紅塵。
出了她家,孫婆子從旁邊急急歪歪的過來,哎喲哎喲的:“完事了?我才買了香回來。”
兩手空空。
郝靈沒拆穿她,只告訴她:“孩子好了來給錢,這錢,可省不得。”
最后一句意味深長,孫婆子這種年紀的深知其中忌諱。
“當然,當然,不敢缺師婆婆的錢。”
還是不將郝靈放在眼里。
郝靈不在意,徑自回去。
靈靈靈卻哼了聲:“有眼不識泰山。”
那個古怪的婆子算什么,放在以前,都不配見郝靈一面。
“你可是郝靈,什么人都欺負到你頭上。”
郝靈道:“對,我是郝大師,你趕緊聯系上星盟,讓他們來接我,把這里納入聯盟,好讓我萬民朝拜威風一把。”
靈靈靈悶了一會,抱怨:“你早該綁定我,不然那個時候我能聯系主系統將你帶出那片區域。我可是主系統之下最高版本,有能力跳躍空間。”
郝靈道:“你有能力我就沒能力了?我就沒別的裝備了?不可能的,他們有備而來,將那片空間鎖死了,誰都跳不出去,除非有蟲洞。”
可惜,那里空間太穩定了,連個流石都沒有,為她精心準備的陷阱。
靈靈靈:“我造不了蟲洞...”
郝靈噗嗤笑了:“你若能造蟲洞,你就不是統子,你是神。”
靈靈靈:“我不當神,我就想回去。”它憂傷道:“系統有設定,脫離主系統太久,我會自動瓦解的。”
郝靈一跳:“對哦,忘了這個。”
“...”靈靈靈無波動的電子音:“我以為,你著急回去,也是想到這一點。”
“...當然想到了。”
“呵呵。”
“我是賭神之過江龍任務,請宿主十二個小時內完成,不然,請接收懲罰。”
郝靈:“...懲罰是什么?”
“電擊。友情提醒,懲罰能量滿格,系統絕不會偷工減料。再友情提醒,電擊可減肥喲,驚不驚喜?期不期待?”
這孽障的統子。
回師婆婆:“辦好了。”
師婆婆看她眼,淡淡垂下眼眸:“西街——”
“打住。”郝靈冷笑:“別以為我忘了,我還沒吃午飯呢。”
師婆婆失望,果然不能奢望一個胖子能忘記吃。
小嬋準備了很豐盛的午餐,此時應該稱為下午茶,全是肉的下午茶。
郝靈道:“蔬菜可以多一些,你家小姐我大肚能容。”
小嬋冰靈眼一亮,渾身燃起斗志,婆婆說了,只要小姐能掉肉,自己就是大功臣。
“好!我這就去!”
小菜菜,我來了。一溜煙跑了。
郝靈招呼栗書生:“來吃飯。”又對躺在地上鋪了一層氈布的席子上的鹽阿郎道:“死不了的,來吃飯吧。”
鹽阿郎捂著肚子:“內臟出血,要命的。”
郝靈過去踢他腳:“你命硬,這會兒死不了。”
師婆婆站在門口望了兩人一眼,板著臉進去了。
也不知道她吃什么,什么時候吃。
鹽阿郎爬起來,三人圍桌而坐,兩人兩眼放光,不得不說,小嬋手藝頂尖,色香味俱全,全是他們沒見過的菜式,撲鼻的香。這滿滿一桌子——假如不是旁邊這位胃口超人,他們兩個絕對能吃飽。
現在嘛,墊吧墊吧就行。
最后還是吃飽了,因為小嬋又添了八道熱菜,滿滿當當。
栗書生笑:“小嬋姑娘的手藝,可以開一家食樓了。”
小嬋捂著嘴笑,忍不住幻想做好師婆婆的交待,是不是自己真能開一家食樓?
就聽郝靈道:“你若喜歡咱就開,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小嬋小手捂不住張大的嘴巴。
栗書生和鹽阿郎也驚訝的張大嘴,這不是個婢女嗎?主人家這么——人傻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