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氏接觸的時間不長,韓莞看出她是個能說會道又比較精明的女人,有自己的小算盤,但為人不錯,沒有一味地想占便宜,又非常聽黃琛的話。可以長期合作,以后韓莞也會多拉扯他們。
晚上韓莞住在后院廂房,黃娟在外屋搭地鋪。
韓莞把門關上,又進了空間。
翠翠還在聽“白狐”,它除了聽歌就是吃和拉,拉了還知道巴拉土把屎尿埋上,也沒有淘氣。韓莞高興地表揚了它,又檢查了傷勢。比昨天夜里好多了,看來,空間對外傷修復的確有非常大的幫助。
韓莞笑出了聲,不知這個汽車空間還有什么她沒發現的秘密。
次日早飯后,韓莞帶著黃娟坐驢車去韓家。沒讓黃琛陪,說好爭取把韓芝、韓宗亮小姐弟接出來在黃家住一宿。
驢車來到荷花后街,韓家的五房人依然住在這里。
大老太太的閨女送了她一個三進宅子,但她沒去住。現在她和兩個兒子還沒分家,她住過去就必定要把庶子媳婦及其兒孫一大家子都帶去。她親兒媳婦彭氏、親孫媳婦呂氏、兒子的小妾丁氏,加起來也只有三個人,可庶子媳婦一大家子就有九口人。
盧氏永遠那么貪財不要臉,韓元是太子良媛,肯定私下給了她不少銀子,但盧氏就等著老太太出宅子拿銀子。
老太太傷心了,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私房讓他們享清福。想等自己死后留給親兒媳婦親孫媳婦,若兒子孫子活著回來也能有個家。
大老太太跟他們耗著,就一直住在那里。
二老太太一家的經濟條件比其他三房好,但比不上大房,看到他們都不搬,自己也不好搬。
三老太太和四房、五房就更沒有錢。有錢人都能住這里,他們當然也不愿意搬了。
驢車來到三房門口停下,韓莞下了車,對春叔和黃娟說道,“你們把這籃子菜蔬拿進去,我先去看看大祖母。”
春大叔答應著,把驢車系在門前的柳樹上,同拿著菜蔬的黃娟去了三房。
韓莞拍了拍驢叔的頭,“乖乖在這里等著。”
她垂下的手把從空間里拿出來的一個珍珠耳環丟在它前蹄邊,輕聲說道,“用蹄子擋著,不能踩壞。過會子春叔帶著孩子出來時,就把蹄子拿開。”
這個御本木珍珠耳環是前世韓莞準備送弟妹的,花了兩萬多塊錢。珍珠跟這個時代的東珠很像,白色,滾圓飽滿。特別是鑲嵌珍珠的鉑金,璀璨奪目,做工精致。目前,大梁朝還沒有鉑金。雖然只是一個耳環,但高品質的珍珠和精美別致的設計,不一樣的“白銀”,也能賣兩、三百兩銀子。
驢叔非常聽話地用蹄子把耳環擋在里邊。
韓莞抿嘴笑了笑。誘餌撒下,就等著貪心魚上鉤了。
她拎了一籃子菜去了隔壁大房。
大房的幾個婦人和姑娘坐在大樹下做針線。
親耳聽到韓泊述縱容他人欺負韓宗錄,韓莞更恨盧氏這一家。她只跟其中的彭氏笑道,“三嬸,我去看看大祖母。”
那幾人過去就瞧不上韓莞,見她只拎了一籃子菜蔬,都沒搭理她。彭氏老實木訥,不敢得罪她們,只笑了笑。
一個年輕小媳婦站起身笑道,“五姑,我祖母一直念叨著你呢。”
她過來挽著韓莞的胳膊向上房走去,笑道,“我是呂氏。”
原來是韓宗瑞的媳婦。韓莞被攆到鄉下時呂氏還沒嫁進韓家,所以不認識她。
韓莞暗嘆,老太太的兒媳婦不止老實,還分不清好賴,好在這個孫媳婦是個機靈人。
盧氏不在家,呂氏拉著韓莞直接進了上房。
院子里的一個小媳婦悄聲說道,“那傻丫頭變了,不止變漂亮了,連氣韻都跟原來不一樣,一點不像在鄉下住了那么久。”
另一個小媳婦撇了撇嘴,說道,“再漂亮又怎樣,還不是個棒槌。哪里有串門子送菜蔬的,真當自己是鄉下泥腿子了。”
又一個姑娘笑道,“看四嫂說的,她可不就是泥腿子嘛。”
幾聲輕笑。在這個破院子里呆得難受,終于來了個樂子。
大老太太一直盼著韓莞,見她來了,激動地站起身說道,“莞丫頭可來了,老婆子一直盼著你呢。”
呂氏雖然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突然跟韓莞熱絡起來,還是親自給韓莞倒上茶,拿出點心糖果擺在桌上。
老太太道,“我跟莞丫頭有話要說,莫讓人來打擾我們。”
呂氏聽出老太太是讓她看著門窗不讓人偷聽,答應著退下,還把門關上。
韓莞把韓宗瑞的短信拿出來交給老太太,悄聲道,“謝明承派親兵謝祥送回來的,初九那天會再去我家一趟,有沒有東西要帶過去。還有,這件事絕對隱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她怕老太太告訴兒媳婦彭氏,那個人一看就有些拎不清,怕她壞事。
看到孫子熟悉的筆跡,老太太喜極而泣。韓宗瑞說他現在很好,讓祖母等著他回歸,還說第一仗韓宗智、韓宗峰、韓宗映就戰死了。
韓宗峰是盧氏的兒子,韓宗映是四房孫子。
老太太心軟,這些后生小子她都心疼,又流出了傷心的眼淚。說道,“那些小媳婦里,又多了兩個寡婦。”
兩世為人,又經過這么多事,韓莞早把生死看淡了。說道,“知道男人去充軍那天,她們就做好了當寡婦的準備。”
老太太更加感謝韓莞,若沒有她,自己的獨孫孫肯定也沒命了。
她用帕子擦干眼淚說道,“這件大事我誰都不會說。彭氏耳根子軟,呂氏太年輕,我不會告訴她們。我有信帶給宗瑞,還想帶點銀錢和東西過去……”
韓莞道,“我讓春叔初七來三房送菜蔬,你有信和東西交給他即可。東西不要多了,頂多兩件衣物。”
老太太點點頭,說道,“大恩不言謝,你的大人情老婆子記著。”說著,就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件塞進韓莞的手里,又道,“這是我出嫁時我娘給我的,是我嫁妝里最值錢的一樣首飾。當時有一模一樣的三件,我和胞兄、胞姐各一件。幾十年來一直掛在胸口未取下來過,現在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