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翻了個白眼,繼續吐槽:“你別給師父找借口。他那凈靈師學院建得多氣派啊,那大門比魚復城的城門還要高大威武,學院內的教學樓也都建造得精美獨特,就像美術館一樣。”
她又掃了眼廣場正中央那塊寫著‘怪物門’三個字的石碑,嫌棄地說:“這石碑就不能找塊大點兒的嗎?”
盛驍也是哭笑不得,他安慰虞凰:“師父在建立怪物門總部小樓的那會兒,
咱們初來乍到,根基不穩,手頭也不寬裕。咱們要理解師父的不易。”
盛驍忍著笑,繼續給林漸笙找面子,“凈靈師學院是中洲政府撥款建造,不花自己的錢,
師父自然舍得。”
“哼!”一聲冷哼從兩人身后傳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好幾年不回來一趟,一回來就躲在這里污蔑我的聲譽,真是大孝子!”
小兩口轉過身去,便看見一名身著白色鑲金絲長袍的林漸笙。站在林漸笙身旁的是一名十一二歲大的少年,少年模樣逐漸張開,無論是身形還是容貌,都與林漸笙十分肖想。
兩世為人,阿空都選擇長成林漸笙的模樣。
“虞凰姐姐,盛驍哥哥!”少年幾個箭步沖向虞凰跟盛驍,他想要抱虞凰,又怕傷到了虞凰腹中的孩兒,便只能挽住虞凰的胳膊,
仰著頭跟虞凰撒嬌:“虞凰姐姐,你們終于回來了,好幾年不見,伱看阿空是不是長得越來越帥了?”
虞凰盯著阿空那越長越兇悍的臉,無比懷念小時候跟個糯米團子一樣可愛的阿空來。
虞凰搖了搖頭,
恨鐵不成鋼地教育阿空:“你怎么不按照你盛驍哥哥的模樣長?長成師父那模樣,
以后怕是難娶老婆了。”說完,虞凰便看到一名身穿淡藍色連衣裙的擬人松木偶,從林漸笙的背后走了出來。
那木偶被林漸笙雕刻得十分精美,木偶的臉跟手因為總被林漸笙撫摸的原因,都被盤出了包漿。
虞凰盯著木偶人蘇聽雪的臉頰,驚呼道:“師父,你是不是變態啊,你看你把蘇前輩的臉摸成了什么樣!”
林漸笙老臉一紅,忙轉移話題,對他們說:“大國師他們正在加急往五湖街這邊趕,咱們先進屋去敘敘舊,晚上一起吃個飯,再議其他事。”
“好。”
林漸笙帶著他們上了五樓,在電梯里,林漸笙對盛驍說:“宗主的辦公室在五樓最東邊的那一間,因為你一直在閉關,也沒回來過,還沒來得及好好裝修,
咱們湊合著對付一下。”
盛驍搖頭說:“師父,我不在意這些。”
“我就知道你小子跟我一樣,
不愛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林漸笙將東邊那扇寫著‘宗主’二字的辦公室大門推開,“歡迎回到怪物門總部!”
盛驍跟虞凰站在走廊中,盯著那空蕩蕩的,連一張沙發都沒有的宗主辦公室,再次被林漸笙的摳搜程度給驚著了。
“嘿。”林漸笙將他二人拉進去,對阿空說:“阿空,讓人搬幾張沙發過來。”想了想,又叮囑阿空:“我記得,咱學院去年不是換了一批舊沙發嘛,都沒壞,還能用,就從那些舊沙發里面挑幾張送過來。哦,對了,把我辦公室最舒服的那張老板沙發搬過來,給你虞凰姐姐坐。”
盛驍跟虞凰聽到這話,再次被林漸笙的摳搜程度震驚得無話可說。
到了傍晚時分,莫宵、司騁跟布蕾夫人他們果然來了,天快黑的時候,荊如酒也帶著松木人偶殷明覺,跟盛平輝一起來了。
盛平輝的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六年里,他一直跟著荊如酒四處行善積德,每隔半年時間又要接受林漸笙的凈靈。經過六年時間的磨練與洗滌,盛平輝竟已成功恢復了人身,身上再也找不到半分竹竿魅妖的影子來。
不過,盛平輝的神智受到了魅妖的影響,不算多聰明,說話比較溫吞,行動也有些遲緩。
一進屋,盛平輝第一眼就看到了盛驍。
盛驍身穿黑色長風衣,氣勢凜然地坐在一張.玫紅色舊沙發上,手里握著龍之劍,正在同旁邊的虞凰講話。注意到盛平輝的偷看,盛驍驟然抬頭朝走廊外望去。
看見站在荊如酒身旁,恢復了正常容貌的盛平輝,盛驍眼里的冷漠跟殺意頓時隱去。
他將龍之劍放下,大步朝荊如酒他們走了過來。
“母親。”盛驍先同荊如酒打了招呼,這才踱步來到盛平輝的面前。
盛平輝內心惶恐不安。
盛平輝意識已經清醒,知道面前這個跟他孩子盛凌豐長得頗為神似的青年,就是他的大孫子盛驍,也是天地間唯一的神相師。盛平輝想到淪為魅妖時做的那些事,便絕對愧對盛族,更是無臉面對盛驍。
因此,他都沒勇氣,也沒臉面直視盛驍的雙眼。
就在這時,盛驍突然一膝蓋結結實實跪在地上,并向盛平輝用力磕了一個頭。“孫兒盛驍,問爺爺安。”
盛平輝神情愴然。
他垂眸望著面前鐵骨錚錚的好男兒,一時間悲從中來,也跟著跪下來抱住了盛驍。盛平輝張開他沒
有舌頭的嘴,無聲地痛苦的嚎啕。他喉嚨里嚯嚯地響了好一陣,才吞吞吐吐地說道:“盛驍孫兒,爺爺給你,丟臉了”
“爺爺!”盛驍替盛平輝擦掉眼淚,他撫摸著爺爺那消瘦的臉頰,眼神也充滿了愧疚。“爺爺,是孫兒來遲了,是孫兒跟父親無能,讓你受苦了。爺爺,你遭到葉卿塵的算計,淪為魅妖后,卻并未被妖獸的心性壓制住人性,你始終都在跟魅妖的野性作斗爭。在驍兒眼里,爺爺依然是令我與父親感到驕傲的長輩。”
“去年驍兒回了一趟圣靈大陸,跟父母交代過爺爺的事,我父親有一句話托我轉達給爺爺您。”
盛平輝淚眼婆娑,緊緊抓住盛驍的手臂,急切地問道:“什么話?”
盛驍面露悲傷之色,將盛凌豐交代給他的那句話,一字不變地轉達給盛平輝聽。他說:“父親給孩兒做的貔貅小木馬已經壞了,孩兒還等著父親回來教我給孫子們做木馬。”
盛平輝愣了愣,再次抱著盛驍痛哭起來,他問盛驍:“驍兒,你的孩子,需要爺爺做的小木馬嗎?”
盛驍還沒答話呢,虞凰便搶著回答:“當然需要!”
盛平輝靠著盛驍的肩膀,擦了擦眼淚,抬眸朝那站在窗戶邊的虞凰望去。只見虞凰用手托著肚子,笑容明媚地向他說道:“我跟驍哥都不是老實本分的孩子,我們的孩子肯定也活潑好動,他倆不僅需要太爺爺做的小木馬,還要您給他們做木劍,做象棋,做許多許多有趣的玩意兒。”
盛平輝望著孫媳婦那充滿了善意跟包容的笑容,突然就覺得,這昏暗的生活中涌進來了一束光。
他得活著,為盛族,為家人們好好活著。
“好!他們想要什么玩具,我都給你他們做。不會做的,我就去學!”
荊如酒笑看著這一幕,心里劃過一道暖流,她默默地握住擬人松殷明覺的手,低聲說:“明覺,外孫就快出生了,你呢,你什么時候才能重聚靈魂,重回到我的身邊呢?”
“媽媽,義父,師父,各位前輩”虞凰打斷了這份溫情時光,將幾分文件放在他們面前的小茶幾上。
“這些文件中,詳細地記錄著諸神散落在三千世界的輪回之身和傳承者的身份信息。除了你們,我不放心任何人。便只能拜托大家,和我一起盡快將這份文件上的人員聚集起來。我們必須趕在大道動手之前,將他們全部找到。”
司騁盯著那幾份文件,眉梢一挑,露出了驚訝的眼神。“如果這份文件才是真的?那今早師祖跟師父帶去時空管理局的那份文件.”
“是假的。”虞凰說。
司騁愣住。
假的?
虞凰故意讓神跡帝尊帶著假的文件去時空管理局,這是打算朝湖水中丟炸彈,炸出那些漏網之魚嗎?
早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