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歌拿浴巾給路西法隨意擦了擦,這才打開臥室門。
這一開門,她就察覺到了奇怪之處。
整個頂墅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天色暗下來了也沒有開燈。
可是,底下的客廳中,卻似乎傳來低低的呻吟聲,喘息聲。
讓原本就黑暗壓抑的房子,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味道。
夏笙歌的心緊了緊,幾乎與此同時,貼在她腳邊的路西法發出嗷一聲叫,全身的毛都炸開來,瞬間逃的遠遠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霖?”
“秦大哥?”
“九爺……有人在嗎?”
夏笙歌的聲音越來越虛。
盡管她前世經歷過許多許多,此時卻也涌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底下的呻吟聲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急促。
夏笙歌盡管心中發毛,還是加快了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摩挲著燈的開關。
然而,這屋子里所有的家電都是智能控制的。
燈的開關有,但是并不多。
夏笙歌摸索了半天,都沒摸到,心中也不免焦躁起來。
聲音帶上了輕微的顫抖:“九爺……九爺,你在……”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后猛然被人推了一下,整個人撞在前面的吧臺上。
緊接著,一個高大灼熱的男性軀體壓了上來。
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指,一只繞過她的脖頸捏上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按在她因為系起了衣服而裸露出來的腰肢上。
夏笙歌心中一驚,反手一拳揮過去。
指間的刀片閃爍著寒光,竟準劃向身后人的喉嚨。
同一時間,她的身體也如游魚般掙扎起來,妄圖脫離男人的掌控。
然而,下一刻,夏笙歌的心就蕩到了谷底。
她的刀片沒人碰觸到男人的肌膚,反倒在半空中就被截住。
鉆心刺骨的疼痛從手腕傳來,讓她發出一聲悶哼,手中的刀片掉落在地。
身體的掙扎被男人的高大的身軀牢牢壓制住。
就連雙腿也動彈不得。
這一刻,夏笙歌真切感受到了生死完全受到鉗制的恐懼與無力。
就如前世她剛進入德蘭時一樣。
完完全全地無法反抗!
正在這時,那只捏在她下巴上的手突然一使力,迫的她轉過頭去。
黑暗中,夏笙歌看到了一雙略顯猩紅,猶如野獸般的眼睛。
這雙眼睛中跳躍著興奮的火焰,盯著她,就像在盯著自己渴望了許久許久的獵物。
讓人只看一眼就恐懼顫栗,就毛骨悚然。
可偏偏,夏笙歌卻從這雙眼睛里,看到了一絲熟悉感。
她張了張嘴,“你……是……唔——!!”
下一刻,她的唇就被狠狠吻住。
男人的滾燙的舌頭長驅直入,猶如兇猛的野獸逡巡自己地盤一樣,侵犯她,標記她,將她據為己有。
夏笙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想要將人推開,卻被男人高大的身體緊緊按壓在吧臺手。
放在腰間的滾燙的手,貼著女孩細膩如白瓷般的溫熱肌膚,緩緩摩挲移動,最后扯住了牛仔褲的扣子,一把扯開。
“唔——!!”
夏笙歌一驚,牙齒閉合,狠狠咬下去。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可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間,卻溢出低低的,近乎瘋狂的笑聲。
正在這時,只聽啪一聲響。
房間的燈光大亮。
刺目的光線讓夏笙歌忍不住閉了閉眼,然后開清了近在咫尺的男人。
九……九爺?
怎么會是九爺?!
雖然她剛剛也覺得那雙眼睛,那笑聲和九爺很像。
可是……可是,九爺為什么會吻她?
“嗷嗚——!”
一聲兇狠的貓叫從樓梯的方向傳來。
緊接著,就見路西法張開巨大的身體,朝著陸九城撲過來。
口中發出的咆哮聲,就如真正的山中猛獸一般。
然而,陸九城就只是輕輕一抬手,就掐住了路西法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五指猛然用盡。
路西法立刻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不停掙扎彈動。
然而,雙目卻因為缺氧而暴突出來。
“九爺,住手!”
夏笙歌想都沒想就撲上去,一把抱住陸九城的手,“九爺,你看清楚,這是路西法,是你的貓啊!!”
她把男人漂亮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來,硬生生將路西法從陸九城手中搶了回來。
白皙的手指在貓的后背上輕輕按了按,路西法劇烈抽搐了一下,發出恐懼而痛苦的嗚嗚聲,尾巴死死地纏住了夏笙歌的腳,全身的毛都炸了開來,顯然嚇得不輕。
但夏笙歌松了口氣,還好路西法沒什么事情。
她抬頭看向陸九城,就見男人正雙目猩紅,嘴角含笑地看著她。
夏笙歌莫名覺得心中發慌,忍不住叫了一聲:“九……爺……”
“你救下這只貓,是想代替它死嗎?”
男人那只修長的手緩緩掐上了女孩漂亮的脖子,一點點收緊,“這雙眼睛真漂亮呢!要是能摘下來,永遠收藏起來該多好?”
“為什么要主動來到我身邊?既然來了,為什么要逃呢?”
“所以,還是變成尸體吧!只有尸體,才會乖乖聽話,才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你說對嗎?”
夏笙歌能感覺到,貼著皮膚的手指傳來的滾燙溫度,還有慢慢收緊的力道。
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從陸九城身上傳遞過來的真實的殺意、毀滅的欲望。
還有,痛苦的掙扎和迷茫。
明明臉上的表情那么瘋狂殘忍,可捏住她脖子的手卻在輕微顫抖著,仿佛在掙扎著想要收回去。
夏笙歌心中的恐懼,突然消散了少許。
她仰頭看著陸九城,聲音顫抖,卻一字一字鏗鏘有力道:“九爺,你不會殺人的,你是個遵紀守法的好人。”
好到,明明跟她萍水相逢,卻把她從地獄般的泥淖里帶出來。
好到,在她幾乎想要放縱自己沉溺仇恨的時候,給她做人的底線與希望。
陸九城仿佛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原本只是虛虛貼著她脖子的手陡然收緊,將她整個人都壓在在了吧臺上。
身體緩緩前傾,猩紅的雙目看著她:“你說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人,呵……呵呵,夏笙歌,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