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夏笙歌倔強道,“在我心里,九爺就是好人,是這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哽咽,“從沒有人跟我說過,不用怕,有我在,可是,九爺你跟我說了。”
“從沒有人給我準備過一件新衣服,可是九爺你給我準備了一屋子。”
“從沒有人問我喜歡吃什么,從沒有人關心我會不會淋雨,回到夏家的時候會不會受委屈……可是,九爺你都做了。”
夏笙歌的眼圈發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愿流下來。
她不知道九爺發生了什么事,看樣子似乎生病了。
甚至……甚至可能像顧辰燁以前說過的,九爺有瘋病,時不時就會發作。
現在的九爺,或許是瘋病發作了。
可那又怎么樣呢?
九爺就是九爺,是她重生后最珍惜的溫暖與光明,誰都不能詆毀九爺。
誰都不能!
就算是九爺自己也不可以!
陸九城雙目直勾勾地看著她,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猩紅的桃花眸中,開始翻涌起驚濤駭浪般的情緒。
隨后又變為近乎瘋狂的欲望。
額頭上的汗一滴滴落下來,落在夏笙歌臉上,燙的她心中發慌。
九爺,為什么這么看著她?
是瘋病又發作了想殺人嗎?
夏笙歌張了張嘴,想說話。
突然眼前一暗,下一刻,她再度被陸九城吻住。
夏笙歌的雙目陡然睜大,想掙脫,卻因為侵入鼻息的熟悉氣息而迷亂了心智。
耳邊只剩下砰砰砰的心跳聲。
方才在黑暗中,陸九城親她的時候,她的鼻尖只聞到了血腥味和濃重的侵略氣息。
可此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燈光亮起的緣故,她的鼻尖,聞到了獨屬于陸九城的味道。
腦袋,于是就變成了漿糊。
忘記了推開,忘記了掙扎。
直到路西法嗷嗚一聲,用長尾巴勾了勾她的腳脖子,夏笙歌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推開陸九城,大口喘氣。
陸九城眼角浸染著猩紅,壓抑住眸底洶涌的波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幅度:“夏笙歌,這樣……你還覺得我是好人嗎?”
夏笙歌毫不猶豫道:“是。”
陸九城猛然收緊按在她腰側的手,聲音沙啞:“你不怕我發瘋的樣子?不怕我現在就對你做些什么?”
夏笙歌倔強地道:“九爺不會殺人的。”
“你以為我現在能做的,只是殺了你?”
夏笙歌愣了愣。
不是要殺了她,還能做什么?折磨她嗎?
就像那邊地上躺著的男人一樣?
是的,夏笙歌已經看到了躺在不遠處的男人。
他的手腳都無力的垂著,嘴角流著口水,顯然是被卸了多處關節。
乍一看到的時候,確實有些駭人。
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九爺不會無緣無故傷人,肯定是這陌生男人做了什么,甚至引致九爺發病。
而且卸了關節雖然痛苦,卻不是致命傷,回頭交給警察的時候,把關節接上,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到時候九爺還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陸九城像是忽然泄了氣,猛然松開她,走向旁邊的沙發。
在經過路西法身邊的時候,路西法想要朝他齜牙。
然而,在對上男人猩紅目光的時候,頓時嚇得全身毛炸開,嗷地叫了一聲,狼狽逃竄。
陸九城眉目間染上了戾氣,突然徒手一拽。
重達幾百斤的儀器發出砰一聲悶響倒下來,砸在那脫了關節的醫護男身前,只差一寸,就能砸的他腦袋開花。
將本就已經痛得神智迷糊的男人,直接嚇暈過去。
身后傳來一聲驚呼。
陸九城冷笑一聲,轉身看向夏笙歌。
剛想問一句:怎么?現在才知道怕了?
卻見女孩焦急地朝他沖過來:“九爺,你受傷了?”
陸九城有些發愣。
夏笙歌小心地扯開他染滿了鮮血的襯衫,查看里面的傷口,鮮血原本已經止住了,可因為剛剛的舉動,再度裂開,汩汩的獻血流淌出來。
夏笙歌看著刺目的血液和深的能傷及內臟的刀口。
一顆心仿佛被什么狠狠重擊了一下,鈍痛又要以。
“這誰傷的?”她咬牙道,“是不是這個人?九爺,他來刺殺你,所以你才傷了他?保鏢大哥們呢?他們為什么沒有守在你身邊?今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陸九城垂眸看著她,沒有回答。
少女的長睫輕輕顫抖著,臉頰因為憤怒染上了桃粉,那雙柔軟的唇瓣,因為被他兩次粗暴的吮吻而嫣紅飽滿,就仿佛等待人采擷的玫瑰。
陸九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心底涌起的欲望,在發病的時候無法壓抑,無法掩藏。
只是還不等他動作,卻見夏笙歌突然沖到那昏迷的醫護面前,狠狠地……踹了一腳。
這孩子氣的舉動,讓陸九城突然感覺心頭的焦躁與邪惡,都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夏笙歌說,九爺是好人。
夏笙歌說,從來沒有人對她那么好過。
他……還想再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而不是傷害她。
夏笙歌發泄完了努力,才沖回到陸九城身邊,“九爺,我帶你去醫院吧,這傷口必須縫合一下。”
陸九城沒有動。
夏笙歌忍不住去拽他,這一拽,才發現,陸九城體溫也高的嚇人:“九爺,你在發高燒?是不是傷口感染了?不行,我們得馬上去醫院!你的手機在哪?我給秦大哥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陸九城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我發不發燒跟你有什么關系?你不去陪著你的未婚夫顧辰燁嗎?”
夏笙歌有些懵:“九爺,我現在的未婚夫不是你嗎?跟顧辰燁有什么關系?”
陸九城的身體晃了晃,突然倒下去。
夏笙歌嚇得連忙去扶住他,卻被他帶著一起倒下。
“九爺,九爺,你怎么樣?”
陸九城密長的睫毛垂下來,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打濕了,也可憐兮兮地耷拉著。
平日里清冷的俊臉,此時被燒的一片通紅,整個人都顯出幾分脆弱的迷茫,像是喝醉了酒的小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