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丁曉梅躲在窗戶邊,看著夏笙歌的車子消失在金帝門外。
才顫抖著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我已經完全照你們說的去做了,你們……什么時候能把……把我兒子放回來?”
半開的窗戶上,映照出丁曉梅慘白的臉。
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卻亮著希冀的光芒。
然而,聽筒那邊的下一句話,就讓她瞳孔猛地一縮。
希冀全都變成了憤怒和瘋狂。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著,死死壓抑住自己的聲音,“你不是說,我只要讓夏笙歌自己離開,你們就放過我兒子嗎?你們到底還想要我怎么樣?”
“什……什么?不……這怎么可能?!我會死的,我會被九爺殺死的!!”
“嗚嗚嗚嗚,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
“軍軍!軍軍!不……你們不要碰我兒子,我做!我什么都做!!”
掛下電話,丁曉梅滿臉悲嗆地看著自己玻璃中人不人鬼不鬼的倒影,忍不住掩面低泣。
對不起,九爺……對不起!
當年是九爺把她的丈夫從德蘭那個地獄帶回來的。
雖然她的老公沒幾年就因為心理創傷去世了。
可是是九爺給了她工作,讓她能養活自己的兒子和父母。
但她現在在做什么呢?
她在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掉自己的恩人。
“九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金帝這邊,一直到幾個小時后,才發現到了不對勁。
原因是有傭人經過二樓的時候,聽到了路西法在里面的尖叫抓撓聲。
她看到鎖上的門,猶豫著轉動了一下鑰匙。
下一刻,路西法就如猛獸一樣撲出來。
那傭人被嚇了一跳,等她往夏笙歌的臥室一看,更是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
因為房間里已經被抓的一團亂。
無論被子枕頭,還是梳妝臺上的化妝品,桌上的菜肴,全都被打翻在地,摔了個稀巴爛。
房間的搶不上,到處都是抓痕和貓毛。
原本常年不會上鎖的窗戶,此時鎖的牢牢的。
窗戶上有數十道觸目驚心的,仿佛猛獸利爪留下的抓痕。
傭人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
這叫聲,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
讓別墅中的保鏢瞬間全神戒備。
下一刻,就見路西法那大的有些離譜的身影從二樓直接飛撲下來。
喉嚨里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猛然撲向正端著東西的丁曉梅。
“啊――!”
半個小時后,電梯門打開。
秦越跟在陸九城身后快步走進頂墅。
他的目光時不時看前方的男人一眼,臉色發白,眼中有些明顯的恐懼和擔憂。
剛出電梯,秦越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向來整潔明亮的頂墅大廳,此時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棉絮、碎玻璃、貓毛、血跡,沾染的到處都是。
那只他們所有人都無比熟悉的大貓。
此時正呈現出攻擊的姿態,雙目通紅,瞪視著所有人。
等看到陸九城的時候。
路西法喉嚨里發出咕嚕的聲音,猛地撲上來。
陸九城連神情也沒有波動一下,隨意一抬手,就猛地扣住了路西法的喉嚨。
路西法發出一聲尖利的咆哮。
爪子在他手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
雙眼中有憤怒、狂躁,又似乎有著隱隱的委屈。
陸九城的雙眸中染上了猩紅,捏住路西法喉嚨的手猛然收緊。
路西法發出痛苦的哀嚎。
秦越嚇得臉色大變,連忙上前一步道:“Boss,手下留情,這是路西法!”
他的聲音都是打著顫的。
因為他能看出來,陸九城的情緒已經越來越不對勁。
從帝豪回來后。
或者說,從他和夏笙歌莫名其妙冷戰開始,陸九城的情緒就一步步陷入狂躁的境地。
到今天夏笙歌撒謊騙他在加班,還有帝豪經理說,夏笙歌與齊銘單獨在包間中。
這所有的一切,幾乎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陸九城的病,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時候才會發作。
可秦越此時卻膽戰心驚,總覺得此時的陸九城,甚至比他病發的時候還要危險。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德蘭讓所有人都恐懼臣服的暴君九歌。
陸九城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直看的秦越心中發寒,本能地想要后退。
但陸九城終究還是松開了掐住路西法的手。
然而,路西法掉落在地后,卻沒有示弱,反而發出兇狠的吼叫,想要再度撲上去。
秦越連忙親自抓住它,把這大家伙牢牢踩在腳下。
才對著大廳中的所有人冷冷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都給我說清楚?夏小姐人呢?”
眾人面面相覷,滿頭冷汗。
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路西法已經被夏笙歌的房間破壞的亂七八糟。
而且它還瘋了,無差別的攻擊所有人,尤其是丁曉梅。
保鏢戰戰兢兢地敘述完,才微微顫抖道:“我……我看到夏小姐背著一個包離開的,還以為她……她只是去公司了。”
“之前丁姐給夏小姐送過晚餐,其它,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丁曉梅此時的樣子分外狼狽。
她的臉上有清晰的貓爪痕,身上的衣服也被路西法抓破了,露出幾道血肉淋漓的傷口。
聽到保鏢的話,她全身顫抖了一下。
突然趴伏在地上,膝行到了陸九城面前,一邊哆嗦,一邊哭道:“九爺,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越的眉頭皺了起來。
雖然他們平日里都怕陸九城。
但像丁曉梅這樣跟奴仆一樣跪倒在地上的樣子,也太突兀了。
他上前一步,冷冷道:“丁姐,你先起來,說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夏小姐走之前說過什么?”
丁曉梅抬頭看了一眼,對上陸九城的目光,她身體立刻如篩糠般顫抖起來,聲音尖利地喊道:“我沒有,我真的什么都沒有說,是夏小姐……夏小姐自己問我要合同的。”
秦越眉峰跳了一下,厲聲道:“什么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