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死去的那幾個人都是冀猛身邊比較親近的人。
一開始他看到那幾個人突然倒地,還以為只是被常見被敲暈了。
結果等到他從昏迷清來后,茯苓卻告訴他。
他們都死了!
那一刻,冀猛頓覺全身氣血上涌;他沒想到李召居然那么狠。
竟然直接下手殺了他們。
但是更多的卻是氣自己想了一個餿主意。
若不是他吩咐他們去嚇唬妙衣,想著以此來引誘漠一出現,那他們就不會死。
見冀猛沉默著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蘇漠輕‘嗯’了一聲;拖長的尾音在提醒著冀猛。
她還在等著冀猛的答案。
冀猛感受到了蘇漠言語中的壓力,不得已之下,便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屬下,不敢妄言。”
誰知蘇漠聽后卻是毫不客氣的輕笑了一聲。
隨后笑著說道:“這里除了你我以及李召三人之外,便再無其他人,有什么妄言不妄言的?”
這話從表面上聽著像是蘇漠在鼓勵冀猛實話實說,不要見外;實則卻是更進一步的給冀猛施加壓力。
見蘇漠這般還不退讓的步步緊逼。
冀猛心中明白,今兒這事兒若是不解決,那便善了不了。
但是對于李召只受了蘇漠一掌的這個懲罰,讓冀猛打心眼里覺得蘇漠對李召的這個懲罰委實輕了些。
只是冀猛的話都到了他的嘴邊,一抬頭便瞧見蘇漠一副不可質疑的模樣。
他這到了嘴邊的話語,最終不得不又收了回去。
氣氛就這么僵持了下來。
蘇漠見冀猛不答,不在繼續追問冀猛。
轉而問著倒地不起的李召。
“李召,你對本尊罰你的這一掌,可有怨言?”
李召一聽,只想說:我瘋了?
奈何,蘇漠給的那一掌著實不輕。
他才微微松口,漫天的疼痛便再度向她席卷而來。
最終他不得不咬緊了牙關,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來:“屬下...不敢...”
蘇漠聽后,嘴角上了一個弧度。
“不敢?那就是心中有怨言了?”
李召的背脊頓時變得僵直。
想極力為自己辯解:他絕對沒有這個心思。
奈何最終剩下的氣力,只夠讓他再說多四個字。
“屬下...沒有...”
聽到了沒有二字,蘇漠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沒有便好。”
說完之后,蘇漠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冀猛的身上。
這一次,與先前幾次的的語氣有所不懂。
這一次,她的語氣變的柔和了一些。。
“冀猛,你心中若是始終覺得氣不過;本尊現在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一個你可以殺了李召,為你的那些兄弟報仇的機會。”
說罷一柄泛著寒光的飛刀從蘇漠手中飛。
飛刀再空中滑過了一道流暢的拋物線,落到了李召眼前。
此時蘇漠飛刀釘的位置,離李召的眼球只有一寸的距離。
瞧著眼前泛著銀光的飛刀,李召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心中有些驚疑不定的想著:閣...閣主,現在唱的又是哪一出?
這么近的距離,那飛刀若是一個沒釘穩,就會直接劃破自己的眼眸。
李召瞧著那飛刀刃面的鋒利程度;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這樣一柄飛刀無論最后被誰拿在了手里,都不用怎么用力就能輕易割破一個人的喉嚨。
讓人死于非命。
閣主眼下是玩真的么?
閣主她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冀猛殺死么?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里冒出來之后,李召又在心中拼命的搖了搖頭。
不會的,不會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的冀猛,彎下腰將李召眼前釘入地面的匕首,給拔了出來。
隨著冀猛拔出匕首的動作,混合著匕首與地面摩擦發出來的響聲。
李召額頭上的冷汗越積越多,好幾次利刃都快碰上李召的眼眸了,好在最終都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雖然李召心里十分確信,蘇漠絕對不會讓自己死;但是眼下瞧著冀猛這拔刀的動作,李召的心里還是涌上了些許的慌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冀猛就像是故意折磨李召一般,
本是他一下就能拔出的飛刀,最后卻被冀猛硬生生的磨了許久才拔出。
在這過程中,李召備受煎熬。
終于冀猛將蘇漠的飛刀拿在了手里。
李召心中莫名的送了一口氣;只是他的視線還一直追隨者冀猛的動作
結果冀猛拔出蘇漠的飛刀后,卻并沒有直接拿著它來解決掉李召。
而是直接單膝跪下,將飛刀置于自己的手心,隨后雙手呈托舉狀。
高亢的回了蘇漠一句:“屬下,沒有。”
冀猛這句沒有的意思是:他對蘇漠的決定沒有任何的異議,他也不會再繼續記恨李召。
蘇漠前面雖然說除了那樣的話來,甚至還將自己的飛刀扔了出來。
但是冀猛心里明白。
這把飛刀更多的,是蘇漠遞給他的臺階。
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的意思。
換言之,只要蘇漠想,完全可以扭曲李召殺人一事的真實性質;因此冀猛絕對不能,真的拿著蘇漠的飛刀來將李召給殺了。
冀猛相信。
自己若是真的動手殺了李召。
不久的將來,自己也會被蘇漠解決掉。
因此蘇漠此舉召他前來。
看似是為了讓他出氣。
實則無論是她打傷李召也好,還是前面征詢他的意見也好,甚至連最后的遞刀也罷,都是為了立威。
冀猛從一開始就只有‘沒有’二字這個選項。
他不蠢,想通了這一點;自然就不能繼續死揪著李召不放了。
不然蘇漠回頭就該揪著他們發起動亂這一點不放了,以前祥叔在時對于背叛者從來都是立斬不饒的。
漠一雖然比祥叔手段溫柔一下,冀猛也不敢拿著剩下的那些人的名去賭。
得了冀猛這個回答,蘇漠滿意了。
只見她微微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隨后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屈。
一直安靜的待在冀猛手中的飛刀,一瞬間如同活過來了一般。
它再冀猛的手中微微動了兩下,隨后慢慢的升到了半空中。
之后便徑直的飛向了蘇漠所在的方向。
抵達蘇漠面門后,它便立即停了下來。
蘇漠伸手將漂浮在自己眼前的飛刀拿了下來。
再次見到蘇漠使出這門功夫。
冀猛依舊十分震驚。
先前看到蘇漠隔著幾尺的距離,伸手便拿到了那根鐵棍;冀猛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直到現在,他再次看到蘇漠施展這隔空取物之術;這才確定隔空取物之術是真實存在的,并不是傳說。
而且蘇漠施展的這隔空取物之術,似乎比傳聞中更厲害一些。
他方才可是瞧的分明,那飛刀還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
震驚之后,冀猛突然大聲叫了蘇漠一句:“閣主。”
蘇漠方才收好自己的飛刀,聽到冀猛叫自己心中微詫,面上卻是冷淡的應道:“何事?”
這一瞬間的蘇漠,不復方才的攻擊性。
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對任何事務都很漠然的漠一。
冀猛壓制住心中的狂熱,虛心求教道:“不知閣主方才使的功夫叫什么?屬下有些好奇。”屬下有些想學。
蘇漠瞧著冀猛的神色,一下便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不過既然他只問了一個名字,自己也是萬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
便直言道:“就叫取物。”
這門功夫,以前她出任務時,從一個異域來的變戲法的人身上學的。
其實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武功。
但是因為武林中人見過的極少,所以這冀猛看上去才會這么震驚。
瞧著蘇漠有問必答,如此好說話。
冀猛便忍不住追問道:“不知這門功夫,屬下可否...”習得?
對于稀奇古怪的武功,冀猛一向興趣極高,就像他的內功心法,當初習他就是因為他的名字很直白。
眼下見到蘇漠使出了這么有意思的武功,他自然是向箱討教一二的。
冀猛那句話的后面兩個字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蘇漠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聽懂了。
冀猛這還沒開始為她做事,就想著先學她的功夫了?
這天下可沒這么好的事兒。
于是蘇漠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冀猛。
“本尊答應了當初教本尊這門武功的師傅,沒有他的允許決不外傳。”
其實蘇漠的這取物的武功。
嚴格意義上來講,也不完全算是那個變戲法的人教給蘇漠的。
更多的其實是,蘇漠根據那個變戲法的手法加以精進之后,自創而來的功夫。
因為探囊取物十分方便。
所以蘇漠就給它取了一個‘取物’的名字,聽上去好記又隨意。
冀猛被蘇漠拒絕的干脆,這才自知自己失言了。
當即告罪:“是屬下僭越了。”
蘇漠則淡然表示:“無妨。”
僭越不僭越都僭越了,因此就算她生氣也沒什么意義。
“謝閣主寬容。”
冀猛叩謝了蘇漠的恩典。
蘇漠看著對自己叩首的冀猛,忽而想到了什么。
于是在冀猛抬起頭時,便瞧見蘇漠對著自己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冀猛心中疑慮頓起,最后他還是乖乖起身,走了過去。
來到蘇漠面前,冀猛再次恭敬的叫了蘇漠一聲:“閣主。”
蘇漠也不廢話,簡潔的說了四個字:“附耳過來。”
冀猛依言彎腰靠了過去。
從李召的角度,他只能看到蘇漠的嘴巴動了動;但是并不能聽清蘇漠對冀猛說了什么。
蘇漠一邊交代著,冀猛一邊點著頭;一盞茶的功夫,蘇漠便交代完畢。
冀猛聽完后雙眼直放光,直接抱拳跟蘇漠保證:“屬下,這就去辦,一定不負閣主所托。”
哪知蘇漠卻說了一句:“不急,不急。”
她讓冀猛去辦的事兒,并不是一天兩天能辦成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
蘇漠還是懂的。
冀猛聽后雖然心有遲疑,但是他瞧著蘇漠卻并不準備多解釋的模樣。
最終只能收起心中的那些疑惑稟了告退。
冀猛走后,蘇漠踱步來到李召的面前。
在李召的視線之中,蘇漠將手伸進自己的懷中,從中掏出一個新的藥瓶來。
是李召先前沒見過的藥瓶,通體都是碧綠的顏色。
這不禁讓李召想到了身體狀況正在逐漸轉好的妙衣。
想到妙衣在吃了蘇漠給的藥后,很快就清醒過來的事兒。
李召心中頓時有了計較:看來自己不用很久,也可康復了。
于是在李召心中,對蘇漠產生敬畏的同時對蘇漠的感激也多了幾分。
面對李召,蘇漠比對妙衣時大方一下。
只見蘇漠一下倒出了兩粒通體黝黑的藥丸;然后俯身將手中的藥丸丟進了李召的嘴里。
藥入口的一瞬間很苦,這還是兩顆一起進嘴,那苦味兒便是直接翻倍了。
惹得李召直接一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蘇漠喂給李召的這個藥有一個特別貼切它作用的名字。
苦兮兮。
藥如其名,味道極苦,味道不易散去。
基本上這兩粒下去,沒有個三四天;李召這嘴里的苦味是消不了的。
因為這個藥委實苦的有些過分,以至于李召都快要懷疑,蘇漠是不是故意拿這藥出來懲罰他的。
只是當李召瞧見蘇漠眼中淡然而正經的情緒之后。
這個念頭便又被李召打消了。
他在心里嘟囔著:不會的,不會的。
他們英明神武的閣主,怎么會做這種事兒呢?
一定是他在小人之心,一定的!
然而事實卻是...
李召猜對了。
蘇漠就是故意喂這個特別苦的藥給他吃的。
蘇漠身上比這她喂給李召這藥,藥效更好的不是沒有。
只是在她準備拿出來的一拿瞬間她遲疑了。
因為她也有些覺得,就這么只給李召一掌的懲罰,好像是有些輕了。
但是再讓她打一掌,李召怕是半條命都要交代在這里。
眼下正是她用人之際,李召可不能就這么給折了。
于是蘇漠便拿出來這個十分苦的藥出來,想著給李召加深一下記憶。
這樣他以后再氣血上頭的時候,便會想起今日這一掌和這兩粒藥,到時候他自然就會忌憚一二。
當然蘇漠喂李召苦兮兮,也并不全是只是為了捉弄李召。
她更多的,還是想看看這個名叫苦兮兮的藥的藥效,是不是真有程諾說的那般有意思。
眼下瞧著李召一盞茶的功夫立,頻繁變換了數種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