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呆愣。
幼菫以為她被嚇到了,解釋道,“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主意啊小姐!您可真聰明!”素玉驚喜道。
幼菫臉一僵,我誤會你了!
幼菫驀然想起來隔墻有耳,她猛地掀開簾子,看向沈昊年,“你聽到了什么?”
沈昊年沒有回頭,淡淡說道,“聽見你說你是榮國公的家眷,你要去涼州,還要雇殺手殺劉祁。”
他都不知道,若不是自己跟著,她這個警戒性,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幼菫驟然變色,自己還真是把底細透露了個干凈!
自這個車夫從崖底上來,她就徹底放松了對他的警惕,完全忘了他是個外人。
絲毫沒有提防。
“大叔,你知道了這么多,你以后只能當我的護衛了。”
沈昊年笑道,“若我不同意呢?你又沒能耐殺我滅口。”
幼菫急了,“我看著你像個好人,怎么能這么說話?”
沈昊年收了笑意,“你身邊沒人護著,要想平安活下去,就得時刻警醒處處提防,對誰都不要輕易相信。我看著像個好人,怎么就一定是好人了呢?我雖到崖底為你撿了匕首和簪子,萬一那是我為了取得你信任用的苦肉計呢?”
幼菫啞口無言,還真是如此,他若是所圖甚大,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沈昊年繼續說道,“再說秦家商號,你雖認得他們的東家,可你怎么就敢肯定秦茂之是好人?即便他是好人,你又怎么保證分號掌柜的和管事沒有私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這么不確定的人手里,你能活多久?”
“再說你請殺手,你確定你能活到請到殺手的時候?你知道哪個殺手組織更妥當?他們都是刀口歃血之人,萬一見你身無所依,吞了酬金不辦事呢?甚至找劉祁要雙份酬金,反手把你殺了呢?”
幼菫被他一番話說的一身冷汗,這其中她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秦茂之是好人,其他的人卻都不知底細……
她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她怎么知道其中還有這么多道道,她又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
幼菫心中剛剛燃起的熊熊烈火瞬間被澆滅了,整個人頹了下來,“那大叔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沈昊年微微一笑,“我說我是好人,你便信了嗎?”
幼菫吐了一口老血!
她氣鼓鼓道,“那你說你要怎么做吧!”
沈昊年說道,“我要怎么做,還是要看你想怎么做。”
“大叔何意?”
“你是執意要去涼州,還是改變心意?你要知道,只要你在西北露面,探子馬上就會識破你的身份。”
幼菫莫名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難道真理都是相似的?
幼菫問,“若是我執意要去呢?”
沈昊年道,“那我干脆就打劫了你,反正你死在誰手上都是死。”
幼菫不知他此話是真是假,看他臉色,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可打劫哪有這么光明正大說出來的?
“那我若是不去了呢?”
沈昊年道,“那我可以當你護衛,一個月二百兩銀子,我們一家也可以過得富裕些了。”
嗯,幼菫記得他是有一個女兒的。
“那我不去涼州,去哪里?”
“最好是去遠離西北和京城的地方,安穩度日。你年紀還小,后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幼菫終于想起了哪里熟悉,他這語氣分明是和沈昊年像的很。
幼菫問道,“去劍南道如何?”
沈昊年微笑道,“不錯。”
幼菫突然爬出了車廂,拽住沈昊年的胳膊就在他額間一通摸索,沈昊年不動如山,任她胡鬧。
幼菫在額發間揉搓起來一個柔軟的邊角,她猛地往下一撕,沈昊年俊美的臉展露在她面前,帶著和煦寵溺的笑。
那笑容看在幼菫眼中,分明就是嘲笑,赤果果的嘲笑!
幼菫恨恨地把手中的皮扔了出去,“世叔,騙我很好玩嗎?世叔是缺二百兩銀子的人嗎!”
沈昊年笑道,“既然你都說了,你是我女兒,我這個父親總不能任你只身涉險。”
幼菫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自己有個十五歲的女兒,說的分明就是她!
她哼聲道,“天下姓沈的人多了去了!世叔想多了!”
沈昊年悠然地甩著鞭子,“你啊,就是倔脾氣,這倒跟我像的很,合該做我的女兒。你且想想,若不是我這個父親跟著,那幫山賊秦家商號可能對付的了?”
沈昊年覺得“父親”這個詞真不錯,說出來怎么就這么順口呢?
幼菫此時一想也是后怕,若不是沈昊年,自己現在說不定已經成了壓寨夫人了。
再想想這些日子突然從磕磕絆絆變得順風順水,怕也是沈昊年看不過眼悄悄出手了。
幼菫悶悶道,“反正我不去劍南道,必須去涼州。”
沈昊年回頭看她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再加上羽絨服帽子周圍的雪狐毛,真是可愛啊!像極了一只小兔子!
有個閨女可真好!
女孩子嘛,就是要在父親面前撒嬌鬧脾氣的。
他心情大好,爽朗笑了起來。
幼菫白了他魅惑眾生的臉一眼,哼道,“禍國殃民!”
沈昊年笑的更是暢快了,那個小眼神,怎么那么可愛!
“好,你想去涼州,我陪你去。”
幼菫眼睛亮了起來,“真的?”
“真的。秦家商號的那些人,你可以打發回去了。”
幼菫笑了起來,“多謝世叔!”
沈昊年感嘆,女孩還是要多笑才是啊,多好看的。
幼菫頓時心中有了底氣,心底的郁氣消散了許多。她這些時日似乎一直在黑暗中前行,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希望,此時世界卻變得明亮了起來。
沈昊年似乎是她溺水時的一塊浮木,黑暗中的一束燈光,讓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三天后,車隊終于出了大山。
在一個縣城,他們住進了豪華的客棧,幼菫讓管事卸了貨,說交易就此結束,讓他們折返回去。
管事也樂得省了好幾日的路程,又接了每人一百兩銀子的賞錢,樂顛顛走了。
至于那些護衛,既然不肯跟著回去,他也不管了,反正掌柜的說了,萬事聽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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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