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一進客棧房間門,便是虎軀一震,這待遇比以往又升級了啊!
只是總感覺,這布置怎么這么少女心呢?
毛絨,粉嫩……
座椅上鋪一張雪狐皮毛,美人榻上鋪一張紅狐皮毛,床上被褥一水的月白色撒紅櫻……
第二日早上梳妝的時候,護衛就來敲門了,“小姐,公子說您的斗篷不夠保暖,讓您試試這件。”
雪狐皮毛大氅……
沈昊年這是要搞親子裝么,當爹上癮了?
幼菫穿著毛茸茸暖融融的雪狐大氅出門了,有求于人,總是要給他幾分面子不是。萬一他撒手不管了,自己這小命說沒就沒。
他殺手組織里有人,這年頭上面有人好辦事,這么粗的大腿,怎么也得抱住了啊,能不能可持續性活著全靠他了!
沈昊年在大堂聽著護衛匯報,“公子,榮國公還活著,在廊庭打了勝仗,烏蘭關以東都被他控制了。他還活捉了賽德。”
沈昊年眼睛微瞇,“倒是我低估他了。”
他抬頭看向樓梯口,臉上換上暖暖的笑,毛茸茸的,雪白粉嫩,真是很可愛啊!
“丫頭,這雪狐皮毛倒是很襯你,回頭我再讓人尋些雪狐皮毛,多給你做幾件衣裳。女孩子穿的襖子,坎肩,裙子,斗篷,還有什么?”
幼菫嘴角扯了扯,“世叔不必麻煩,我有許多衣裳了。”
沈昊年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女孩子多少衣裳都不嫌多,你不要太簡樸。”
世叔,你對“簡樸”二字有什么誤解吧?
幼菫又恢復了之前的奢靡待遇,吃上了山珍海味,住上了豪華上房,而趕路卻絲毫不耽誤。
她就不明白,一樣是花銀子,為什么享受就天差地別呢?
過了大山之后的路并沒有多好走,越往西北的方向天氣越發寒冷,積雪極深。
趕了幾日也不過是走了二三百里。
沈昊年的護衛很忙,每日除了探路,提前安排食宿,還要去打獵。公子要求每日喝到雞絲粳米粥,時而還要吃鹿肉。
一護衛騎馬趕來,低聲匯報道,“公子,榮國公不眠不休一路追蹤探查,已經過了大山了,以他的速度,估計明日就能追上我們了。”
沈昊年淡淡道,“有幾分本事。”
他轉頭吩咐喬三,“明日中午吃梅花鹿。”
喬三拱手領命,今晚是誰也別想睡了,全體找梅花鹿去!
一直到第二日的早上,一身疲憊的護衛們終于逮到一頭梅花鹿。
沈昊年幼菫在中午駐車休息時,護衛們早已提前到達,剝皮放血,點起篝火烤上了。
幼菫裹上雪狐皮毛大氅,下了馬車,驚嘆道,“又有鹿肉吃?”
沈昊年很滿意看到她眼中的亮光,微笑道,“這一帶梅花鹿比較多,估計是他們出來探路碰上的。”
幼菫恍然,“原來如此。我們有口福了。”
喬三并幾個護衛頂著黑眼圈默默不語。
篝火旁擺了兩座八扇金絲楠木鏤雕梅花嵌琉璃屏風,圍成半圈,地上鋪了厚厚的羊絨織毯,又轉圈擺了幾個紅彤彤的炭盆。
即便是冰天雪地,屏風內也不覺寒意。
中間擺了張金絲楠木八仙桌,并兩把椅子,沈昊年請幼菫入座。
桌上一水的汝窯餐具,擺了腌梅子,各式點心配菜和面食,還有一罐子雞絲粳米粥,兩壇子梅花酒。
幼菫對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只要不耽誤行程,她就樂得接受沈昊年的安排,只安心享用。
沈昊年這幾日話風也有些變了,跟他分析蕭甫山活著的可能性,讓她信心大增,心情好了不少。
沈昊年割了一碟子烤鹿肉端了過來,為幼菫斟上酒,舉手投足自成瀟灑風流,“梅花鹿肉,梅花酒,腌梅子,若是能在雪中賞梅,那就完美了。”
幼菫指了指屏風上鏤雕的梅花,“那不正是梅花嗎?”
沈昊年頓覺丫頭貼心,也就不責怪喬三他們辦事不利了,俊美的臉上笑容和煦,“對,如此也無遺憾了。你先嘗嘗這鹿肉如何??”
喬三猛擦冷汗,小姐好人啊!
幼菫拾箸夾了一塊品嘗,贊道,“鮮嫩肥美。”
沈昊年微笑,“那就多吃些,你太瘦,以后要好好吃飯才是,胖乎乎的多可愛。”
悶頭吃肉的幼菫滿頭黑線,嘴里的肉頓時不香了。她明明心里一直有心事,掛心著蕭甫山,可最近身上呼呼長肉,氣色極好。
沈昊年總有辦法讓她吃東西。
每日早晚極品燕窩滋補著,山珍海味吃著,偏飯菜都是她愛吃的,即便胃口不佳也東一口西一口的吃不少。
想不胖都難啊。
她有些擔心,若是蕭甫山平安,見到她這紅光滿面的樣子,會不會覺得她沒心沒肺。
覺得肉不香的幼菫,吃了滿滿兩碟子鹿肉,兩碗雞絲粥,兩個鹿肉包子,若干小菜,喝了一壇子梅花酒。
酒微醺,氣色愈加好了。
香腮染桃色,美目生煙愁。
馬蹄聲如暴雨般踏踏而來,接著便是急匆匆的腳步聲,幼菫兩彎黛眉微蹙,“世叔,你可真是公務繁忙。”
平日里常有不認識的護衛趕過來,跟沈昊年低聲匯報,幼菫也是習以為常了。
沈昊年抬頭看了眼來人,沖喬三微微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更加魅惑寵溺,將那碟腌梅子端到她跟前,“不理他們。吃幾顆梅子消食,你今日吃的有些多。”
幼菫滿臉郁悶,“我都說了我要減肥,是你非勸我吃。”
沈昊年和煦笑著,“女孩子胖點好看。”
幼菫不滿地哼了聲,再胖下去,她都不知該怎么跟蕭甫山解釋,自己一直很擔心他很傷心很痛苦。
她一手托腮一手數著碟中的腌梅子,“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只吃七顆。”
沈昊年柔聲道,“真乖。”
幼菫撿了一顆梅子放入口中,享受地瞇著眼。
以后得跟沈昊年要腌梅子的配方過來,這梅子咋就做的這么好吃呢?比王家鋪子的都要好吃。
沈昊年怡然喝了口酒,問道,“丫頭,有沒有覺得冷?”
他不說還不覺得,這么一說,幼菫還真感覺周身冷颼颼的,“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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