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欲言又止,目光落到司明鏡額頭上那明晃晃的珊瑚角上,這是龍角嗎?
他只在影視劇和代代相傳的神話里面聽說過。
漠銀河嫌他墨跡:“說!”
“司小姐的身體狀況好像比較特殊,人在零下三十度的冷藏室內堅持三個小時,四肢早就凍壞了需要截肢,但司小姐身上雖然多處凍傷,卻沒有傷到根本,這是她的福氣,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們醫生對她特殊的身體了解太少,所以暫時不確定她還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不知道司小姐是什么種類?”
漠銀河冷眼掃去,寒光乍現。
醫生立刻噤聲。
就在這時,風玨敲了敲門,走進來。
“閣下。”風玨遞走到漠銀河身邊,似有情況要稟報。
漠銀河收回目光,對醫生說:“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要有數,在我這里,犯了錯我從來不給第二次機會,亂說話,后果自負。”
醫生噤若寒蟬,走出去后,立刻將這話傳達給所有參與救治的醫生和護士,叫他們把嘴巴封嚴實。
醫生離開后,風玨稟報:“閣下,冷藏車司機和出租車司機都已經找到了,都是窮兇極惡的慣犯,兩個都是剛從監獄勞改刑滿出來不到三個月,手頭最缺錢的時候,經朋友介紹接到單子,有人花了三十萬,買司小姐的命。”
“我的明鏡,就值三十萬?”
他的明鏡是無價之寶,卻因為三十萬,遭此橫禍!
漠銀河陰沉到極致的臉色萬籟俱寂,實則是雪崩前那一刻可怕的寧靜!
風玨當然不敢接這句話,他繼續稟報:“我們順著線索,查到了曲流殤身邊的秘書,但是……”
“但是,這件事曲流殤是被嫁禍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曲高陽?”
漠銀河森冷的聲音,揣測出風玨要說什么。
風玨頷首:“應該是這樣,曲流殤沒有害死太子妃的動機,而太子妃卻在四國峰會上讓曲高陽損失慘重,據說高陽太子回到根達亞后,日子很不好過,根達亞王有想要把曲流殤召回國的打算。”
曲高陽想要一石二鳥,既碾死壞他好事的司明鏡,又能讓漠銀河和曲流殤這對塑料兄弟因為司明鏡的死決裂!
漠銀河最近到處秀恩愛,恨不得全世界,包括陸地和海洋兩個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了新歡。
這時候司明鏡死了,漠銀河怎么可能會放過兇手?
曲高陽好算計!
漠銀河半張臉沉溺在燈光找不到的陰影里面,黑眸深深看著懷里高燒不退的司明鏡,好一會兒,摸了摸司明鏡的頭:“我看他這個太子之位是坐得不耐煩了!”
何止是坐的不耐煩,明知道閣下掌握了足以叫他地位不穩的黑料,還敢來招惹閣下。
動了太子妃,這完全是活膩了!
以閣下的脾氣,絕對不會放過那位狂妄的高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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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又有護衛敲了敲門,進來稟報:“閣下,曲流殤在外面,想要進來探望司小姐。”
“叫他滾!”
風玨的目光落到司明鏡額頭上燒得火紅的珊瑚角上,躬身道:“閣下,我去外面擋住他。”
曲流殤跟漠銀河這幾年混熟了,平日里的做派向來我行我素,閣下不讓他進來,他可能會直接破門而入。
風玨門外的護衛擋不住曲流殤,等漠銀河點頭應許后,大步走出去,從外面帶上了病房的門。
曲流殤被攔在電梯口。
整個走廊都是漠銀河的護衛,三步一站崗,猶如銅墻鐵壁。
曲流殤卻視若無睹。
曲流殤一出生便是根達亞國尊貴的太子爺,從小被當做繼承人培養,養出來的脾氣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漠銀河的護衛神色再冷肅,在他眼里也不過如此。
他與漠銀河一樣,都是骨子里的天之驕子。
風玨大步走過去,高大威武的身軀擋住曲流殤疾行的腳步:“曲先生,閣下正在氣頭上,您還是不要進去蹙眉頭的好,否則我不保證,閣下會不會直接和您決裂,您的秘書買兇殺人,差點害死了司小姐。”
“我是專程過來負荊請罪的。”
曲流殤說自己負荊請罪,卻穿得華貴,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錦疊云重,更像是來私會情人的。
曲流殤說:“這件事我需要親自!當面!和漠銀河解釋,我的秘書買兇殺人,讓司小姐命懸一線,這件事并非我的指派,這個秘書是曲高陽留在我身邊的暗線,我一直知道卻沒有鏟除,如今害了司小姐,我感到萬分抱歉。風玨,讓我進去當面和司小姐說個清楚。”
風玨怎么可能會讓曲流殤進去?
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司小姐陷入重度昏迷還沒有蘇醒,曲先生如果真有誠意,就將您口中的罪魁禍首給綁來給司小姐出氣,否則……”
風玨笑,是冷笑。
他跟著漠銀河好多年了,有時候言行舉止自帶了漠銀河的風格。
頓了下,繼續道:“口頭上的道歉有什么意義?”
將曲高陽綁過來給司明鏡出氣?
曲流殤一個廢太子,目前還做不到。
風玨繼續冷笑:“曲先生,所以還是請回吧,等您將罪魁禍首綁來,我相信司小姐會見你的,否則,您若再上前一步,就別怪我對您不敬了。”
司明鏡燒了一整夜,腦袋始終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上午十一點,但她并沒有退燒。
冬日的陽光溫暖的灑落進來,明媚了整個病房。
她想起身去上廁所,手臂卻被人握著。
她側了側身,發現漠銀河寬闊俊朗的背,趴在病床的床邊,平時打理得豐神俊朗的頭發垮得有些凌亂。
漠銀河昨晚守了她一整夜。
半夜她燒得迷迷糊糊想喝水,漠銀河凡事親力親為,給她喂了好幾次水,見她打了退燒針,但高燒始終不退,又想盡各種辦法給她物理降溫,直到半個小時前,才疲憊的趴在床邊小憩。
司明鏡一動,漠銀河就醒了,猛地睜開眼。
發現她睜開眼,下意識的動作,拿起床頭柜上的杯子,問她:“是不是想喝水?”
然后拿起電子溫度計,對著她的額頭測了一下,38.5度,還是沒有退燒,頓時他的臉色,又陰翳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