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程千帆翻了翻眼皮，看了孟凡宇一眼，“孟先生要檢舉暴徒，大可以直接去巡捕房捕廳，自有人接待，毋需來找我。”
旁邊，豪仔也是目光死死地盯著孟凡宇，眼眸中滿是警惕和防備之心，好似在說‘暴徒？你就是那個意圖不軌的暴徒吧’。
此前巡捕房就出現過，有人宴請東區一個巡長，結果在酒桌上突然開槍刺殺的事情，所以，豪仔非常警覺。
孟凡宇則趕緊說道，“程總，這個暴徒不是一般的暴徒。”
“怎么？”程千帆輕笑一聲，說道，“莫不是太湖上的水匪？還是什么江洋大盜？”
“是紅黨分子。”孟凡宇直接說道，說著，他盯著程千帆的眼睛看。
程千帆似是頗為驚訝，他眼眸一縮，眉宇間閃過一縷厭惡之色。
孟凡宇注意到，在程千帆身后的豪仔，則是別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
“紅黨？”程千帆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皺眉，“有紅黨分子的蹤跡，孟先生大可直接去政治處檢舉啊，為何會想到找到我面前？”
“早就聽聞程總不喜這紅色異端。”孟凡宇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無意間發現了紅黨，特以茲作為見面禮物敬上。”
“呵呵”程千帆看著孟凡宇，“哈哈，孟先生，你這禮物可是夠奇特的啊，第一次聽說有人拿紅黨當見面禮的。”
“程總大名，鄙人如雷貫耳，早就想要拜訪。”孟凡宇苦笑一聲說道，“無奈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見面禮，也就只得另辟蹊徑。”
“果然是另辟蹊徑啊。”程千帆輕笑著搖搖頭，“那個紅黨，是個什么情況，你說與豪仔聽聽。”
此時此刻，程千帆看著孟凡宇，孟凡宇的這個禮物，著實驚到了他。
因是此前就發覺此人不簡單，現在這份‘特殊的禮物’，讓程千帆心中警惕不已，他不由得懷疑這是敵人的試探。
此外，且不說這是不是試探，程千帆推測，這孟凡宇口中所說的紅黨，大抵是真的。
程千帆是厭惡紅黨，深恨之的。
因而，此時當著孟凡宇和豪仔的面，他只能選擇表現出對于這份禮物的好奇和興趣。
孟凡宇便將自己‘無意間’的發現，講述給鐘國豪聽。
“帆哥，確有此事。”豪仔對程千帆說道，“不僅僅是霞飛路，在金神父路、貝當路等地段，也都被人半夜張貼標語。”
程千帆微微頷首。
“只是一個貼鄭智標語的年輕人，孟先生如何斷定此人是紅黨的？”豪仔扭頭問孟凡宇。
“鄙人上前看了看，看到那上面寫的是慶祝紅黨八路軍打勝仗的標語。”孟凡宇小心翼翼說道，“這可不就是紅黨么。”
“你可知道那人去了哪里？”豪仔問道。
“深更半夜的，鄙人也是害怕，不敢跟上去。”孟凡宇說道，“不過，正好在路燈那里，那人轉臉了，所以鄙人認得那人的樣子，下次碰到了一定能認出來。”
豪仔微微點頭，他看向帆哥。
“孟先生，你這見面禮非但是奇特，還只送了一半啊。”程千帆輕笑著，搖搖頭，說道。
“這都怪鄙人膽小。”孟凡宇苦笑一聲，說道，“我這人就是這樣子，有機會在眼前，卻屢屢因為瞻前顧后，以至于失了機會。”
“什么機會？”程千帆問道。
“直接綁了那紅黨，新鮮出爐的紅黨暴徒作為禮物，送給程總的機會。”孟凡宇說道。
“哈哈哈哈。”程千帆哈哈大笑，他指著孟凡宇說道，“有趣，有趣，想不到孟先生是這等妙人。”
說著，程千帆直接起身。
“程總，您這……”孟凡宇驚愕的看著程千帆。
“我下午還有公務。”程千帆淡淡道，他看到孟凡宇有些窘迫不安的樣子，也是笑道，“孟先生這份其他的禮物，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的。”
“你若是再見到那禮物。”程千帆沉吟道，“倒也不必冒險抓人，自可來巡捕房見我，補全了這禮物。”
說著，程千帆扭頭對豪仔說道，“下次孟先生來薛華立路，直接帶來見我。”
“程總且放心，鄙人一定把這禮物補齊了。”孟凡宇大喜過望，不斷的向程千帆鞠躬、抱拳。
“哈哈哈，有趣。”程千帆輕搖頭，笑著離了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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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宇跟在后面，一路送‘小程總’下樓離開，看到其在保鏢的簇擁下上了小汽車離開，這才轉身回到雅間。
坐在雅間的沙發椅上，柔軟的海綿托著屁股，他整個人的心情也仿若這輕飄飄的，舒坦。
此番這半份禮物送出去了，第一步是成功的，等過幾日，自己把這禮物補齊了，自是與這程千帆的關系又拉近了一層。
“帆哥，你覺得這孟凡宇說的是真的？”豪仔一邊開車，一邊問帆哥。
“你指的是哪方面？”程千帆打了個哈欠，說道。
“就是說，他說見到紅黨貼標語這件事。”豪仔問道，“這人會不會是看到街上有標語，然后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來拜見？”
“你覺得呢？”程千帆看了豪仔的后腦勺一眼，說道。
“我也不太把握。”豪仔說道，“總覺得那人說的應該是真的，也許他真的看到紅黨貼標語，不過，也不能排除我剛才說的那種可能性。”
“是真是假，以后就知道了。”程千帆不置可否的說道，“不過，這人處心積慮要接近我，這倒是真的。”
他對豪仔說道，“豪仔，盯著這個孟凡宇，我總覺得這人是別有居心。”
“明白。”豪仔點點頭。
“另外，這孟凡宇說的那個紅黨，你這邊也安排人查一查。”程千帆說道。
“帆哥，那孟凡宇只是這么一說，又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這根本沒法查。”豪仔苦笑一聲，說道。
“叫你查你就查……”程千帆說道，然后他也搖搖頭，“算了，盯著那個孟凡宇，我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是。”
“不拘他是搞什么，要是真的送了個紅黨做禮物。”程千帆輕笑一聲，“倒也是個人才。”
，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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