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敵人厲害,稍一疏神便有性命之憂。
當他心慌神散之時,張陽的劍光又將他飛劍絞斷一根。
雙方你來我往又是斗了一會,張陽見此,眼珠子一轉,又隱身往后院去。
過了許久,慈云寺這方正在危急之間,恰好日月僧趕到相助。
智通見來了生力軍,正在高興,忽聽一片哭聲。
回看后殿,四處火起,知道峨眉派不定又到了多少能人。
自己又不能分身去救。
寺中門下雖多,了一是不知去向,余人皆非敵人對手。
眼看多年基業,毀于一旦。
即使曉月禪師能在辟邪村得勝回來,要想重整基業,也非易事。
何況峨眉敵人又決不能令他安居。
一陣心酸,不由把心一橫,拼命上前迎敵。
六個人七八道劍光絞作一團,正在各奮神威,兩不相下之際,忽然云開天朗,清光四澈,照得院落中如同白晝一般。
雙方又力戰了一陣。
那明珠禪師漸漸覺得腿上的傷越來越痛,佟元奇的劍光聲勢更盛,眼見難以支持。
正要想法逃走,猛覺腰部被一個東西撞將過來,來勢甚猛,一個立腳不住,往前一撞。
忽地對面又一道墨光,直朝他頸間飛到。
他來不及收回劍光,急忙將身縱起,用手一擋,被那墨光削去五個手指,還直往他腰上卷來。
他見情勢危險萬分,顧不得手腳疼痛,情急冒險,沖入劍光叢中,收回自己的劍,身劍合一,逃向東南而去。
這時智通右臂上又中了玉清大師幾根子午火云針,正在恐慌萬狀,忽見明珠禪師好似被什么東西一撞,接著出現了前晚那個張陽小道士同一個白衣少女。
眼看小道士劍光過去,明珠禪師受傷逃走。
那張陽又飛起一道墨光卷將過來。
自己臂上所受的傷奇痛非常,二只飛劍又被斷去一只,雖然日月僧飛劍厲害,到底雙拳難敵四手。
正在焦急萬分,忽聽一聲長嘯,聲如鶴嗚,庭院中落下一個道者,口中喊道:“智通后退,待我來擒這一干業障。”
玉清大師認清來人正是林淵,聽他喊智通后退,知他妖法厲害。
于是暗中準備,忙喚輕云、孫南、張陽走向自己這邊,一起站立,以便抵擋。
果然林淵下來后,日月僧首先收回飛劍。
林淵先放出紫、紅、黃三道劍光,抵住玉清大師的劍光,讓智通退將下來。
隨向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往空中一撒,立時便有十丈紅云夾著許多五彩煙霧,直朝玉清大師等當頭落下。
萬里飛虹佟元奇不知破法,見勢不佳,收回劍光,化道長虹而去。
玉清大師早年曾入異教,知道敵人放的是彩霞紅云瘴,乃是收煉南疆毒嵐煙瘴而成,人如遭遇這種惡毒瘴氣,一經吸人口鼻,不消多日,毒發攻心,全身紫腫而亡。
當下忙令張陽等同時將劍光運成一團,讓大家圍個風雨不透,暫免一時危險,以待接應。
幸已張陽早作準備,一拍背后,歸元劍匣化作墨色光幕擋住眾人。
這且不言。
那佟元奇見妖法厲害,正待趕回辟邪村求救,才飛起不遠,便遇見醉道人、苦行頭陀、二老等四人。
當下不及交談,五人同時趕到慈云寺。
恰好神尼優曇也從空降下,不待二老等動手,伸出一雙長指,朝著那紅云堆上彈去,隨手便有幾點火星飛入云霧之中。
那紅云煙霧一經著火,便燃燒起來,映著里面的金光劍氣,幻成五色霞光異彩,煞是奇觀。
那火并不灼人,只有一股奇臭觸鼻氣味。
張陽見師父同二老、神尼優曇、苦行頭陀同時來到,破了妖法,外面紅云煙霧被火引著,隨著順風隨燒隨散,知道事已無礙,仍叫眾人加緊用劍光護體,待妖云散盡再行離開。
那消一會工夫,那些毒瘴妖嵐,便已消滅無存,依舊是月白風清。
見此他便守護劍匣,只是后面真火越燒越大,漸漸燒到前面,隱隱聽見一陣婦女哭聲以及遠處人們的喧嚷聲。
且說那林淵為人陰險狡猾,智謀深遠。
因同明珠禪師有嫌,所以起初袖手旁觀。
及至見明珠禪師敗走,他才下來,使用彩霞紅云瘴,打算將眾仙一網打盡。
正在得意揚揚,忽見二老、苦行頭陀、神尼優曇、醉道人同時趕到,便知事情不妙。
又見神尼優曇從十指中彈出佛家的石火電光,想收回紅云瘴業己不及。
便顧不得眾人,因智通離他較近,伸手一拉他的臂膀,說道:“還不隨我逃走,等待何時?”
說罷,破空先自逃走。
智通也知二老既來,曉月禪師必無幸理,便覺逃命要緊。
才飛身起來,不到三五丈高下,倏地飛來一道墨光,疾如閃電。
智通喊聲:“不好!”想用飛劍抵擋,己來不及,被那金光繞向兩腿間,登時先燒壞了他的雙足,一時負痛,倒栽蔥往下便落。
智通劍術煞是了得,他從空墜下,離地數尺,顧不得疼痛,還想駕劍逃命。
咬著牙,一個云里翻身,往上升起。
忽然又一道墨色劍光飛來,立時把他分成兩段,尸首先后跌到塵埃,死于非命。
張陽哈哈大笑收回劍光,大仇得報,一時間念頭通達,境界自然而然便到了筑基后期大圓滿。
再說尉遲元見日月僧下去,并未占著絲毫便宜,便打點了腳底揩油之想。
及至見林淵下去,將眾劍仙困住,好生高興。
自知此地有他不多,無他不少,打算趕往辟邪村,去看曉月禪師勝負如何,好回來與林淵報信。
正待起身,對面飛來一道長虹金光。
他知道除峨眉掌教真人、三仙、二老外,無人有此本領。
猛抬頭,又見從辟邪村方面飛來三四道金光、白光,與先前金光不相上下,同時墜在對面殿脊上面,定睛一看,嚇了個膽落魂飛。
他本是驚弓之鳥,既知大事不好,心里有數,腳底揩油,立刻就溜之乎也。
好在他為人尚無大惡,故此幸逃慘戮。
而那日月僧最為顢頇,他頭一個看見來人正是矮叟朱梅,因從未見過,不知高低,只知是敵人的救應,不假思索,便把兩道劍光放了出去。
及至認清來人中有追云叟同苦行頭陀時,才知不好,正想收劍逃走。
那矮叟朱梅,卻沒把他的飛劍放在心上,哈哈笑道:“微未之技,也敢來此賣弄!”
只用手一指,一道金光過處,便將日月僧千曉的飛劍斬斷,四散墜地。
佟元奇更不怠慢,立時將劍光飛過去,結果了妖僧性命。
至此妖云散盡,玉清大師便率領眾人,上前拜見她師父神尼優曇同各位前輩。
張陽耳中也傳來系統提示聲。
“任務:剿滅慈云寺完成。
獎勵50進化點,乾元脫骨丹(雖無脫胎換骨之妙,常人服了,益智增神,明心見性,強筋固髓,百病不侵,可抵練內家武功的十年苦修之力)X2。”
此時怕被人看出異樣,便沒有理睬,而是跟著玉清大師拜見師父同各位前輩。
追云叟便問寺中兇僧余黨如何發落。
張陽道:“適才弟子同孫師弟,已將他等擒住,大概逃走的不多。
寺中尚有若干婦女,問明俱是被兇僧強搶霸占而來。
弟子斗膽作主,放火時節,已將廟墻打開一面,命她等各攜兇僧財物往外逃命。
據她等異口同音,除知客僧了一不犯外,余人皆是淫惡不法。
此類兇僧放出去,定為禍世間。
適才用飛劍同分筋錯骨法擒住的七十余名兇僧,除當場格殺者外,其余都投入密室火穴之中。
至于寺中打雜燒火的僧人,尚有數十名,他們只供役使,尚無大惡,已分別告誡,任他等自行逃命去了。
還有一個兇僧名喚慧能,本當將他斬首,因他向我苦求饒命,立誓痛改前非,僅將他的飛劍消滅,割去兩耳,以示薄懲,現在也已放他逃生。
弟子等擅專一切,還望各位前輩老師寬有。”
追云叟見張陽小小年紀,辦事井井有條,不住點頭。
矮叟朱梅道:“適才我聽見有人聲喧嚷,想是附近救火的人,如何這半天倒不見動靜?”
追云叟道:“我因怕人來看見殺死多人,難免要經官動府,豈不使我漢人去受胡奴欺負?
我便逼起一團濃霧,使他等以為錯看失火。
等到明早,此地業已變成瓦礫荒丘,我等再顯些靈異,使當地官府疑為天火天誅,以免連累好人。
那逃出去的婦女怕受牽連,當然也不敢輕易泄漏。
至于逃出去的寺中打雜人等,恐怕官府疑心他等謀財放火,更是不會亂說。
況且常有同門道友來往成都,如因慈云寺失火,發生糾葛之事,隨時再來援救化解便了。
只是顯些靈異的事,須仗優曇大師佛法。
天已不早,就請大師施為吧。”
神尼優曇聞言道:“如此,貧尼要施展了。”
這時火勢已漸漸蔓延到前殿,院落中松柏枯枝被火燃燒,畢畢剝剝響成一片。
神尼優曇當下命玉清大師去尋了五尺高下一塊長方形的石碑,放在大殿院落中間。
將手一指,便有一道金光射在石上。
一會工夫,便顯出“殺盜淫奸,恣情荼毒,天火神雷,執行顯戮”
十六個金色似篆非篆的文字,寫成之后,黃光閃耀,兀自不散。
這時火勢漸漸逼近眾人。
追云叟道:“等到天亮霧消,此地已變成一片瓦礫場。
地方官員前來驗看,必定疑神疑鬼,不致牽連無辜。
此刻事已辦完,玉清觀中還有幾個受傷之人,我等急速回去醫治吧。”
優曇大師見大事已畢,便說道:“我尚有事他去,不同諸位回玉清觀了。”
說罷,告辭而去。
大家便隨二老、苦行頭陀駕起劍光,返回玉清觀內。
這時戰場上敵人的尸體,已被眾劍仙用消骨散化去。
風火道人吳元智的尸首,業由眾劍仙幫助套上法衣,靜等二老、苦行頭陀等到來舉行火葬。
七星手施林正守著他師父的尸首哀哀痛哭,立誓與他師父報仇雪恨。
那頑石大師左臂中了龍飛的九子母陰魂劍,依舊是昏迷不醒。
此次比劍,雖然峨眉派大獲全勝,可也有一位劍仙被害,四五位受傷,不似昔年峨眉斗劍,能夠全師而返。
各位劍仙正在心中難過之際,二老、苦行頭陀同眾劍仙一齊回轉。
矮叟朱梅連忙從身旁取出幾顆丹藥,分一半給追云叟,請他去醫治頑石大師,自己也給另外幾位服下。
這時張陽向幾位前輩請教左臂經脈之事。
矮叟朱梅拿起他的手臂一搭脈,然后驚訝的對張陽說道:“為何你體力靈炁如此磅礴?
而且那十二都天神煞,好不歹毒。
我等尚且不敢輕易涉險,你如何能行?
你此次雖然得保性命,恐怕好了,左臂也不能使用,并且于修道練劍上大有妨礙。
你這樣好的資質,真正可惜極了!
使我最奇怪的是,曉月賊禿使用妖法時,連我同諸位根行深厚的道友,只看見一片陰云綠火同一些火龍,看不見他藏身之所。
何以你能看得那樣清楚?”
苦行頭陀便把天蠶嶺張陽得寶萬載空青靈石乳之事說了一遍。
矮叟朱梅忽然哈哈大笑道:“這般說來,不單你與朱文,連頑石大師也有了救,而且說不定還可遭遇仙緣,得些異寶。
真是一件痛快的事。”
一面說,一面招呼追云叟快來,請頑石大師且放寬心。
追云叟用藥去救頑石大師,雖然救轉,但左臂業已斬斷,骨骼連皮只有兩三分,周身黑紫,傷處痛如刀割。
頑石大師受不住痛苦,幾番打算自己用兵解化去,俱被追云叟止住。
那靈云先聽朱梅說張陽不能復原,要成殘廢,一陣心酸。
后來聽到朱梅說張陽有了救星,憂喜交加,心頭不住地怦怦跳動。
又不敢輕易動問怎樣救法,睜著一雙秀目,眼巴巴望著朱梅的臉。
招得一班小弟兄們看見她的呆相,當著許多師父前輩,要笑又不敢笑。
真是事不關心,關心者亂,前緣既定,無可解脫。
那追云叟何嘗不知他三人不是沒有解法,但是知道求之大難,所以不作此想。
及至聽朱梅呼喚,先請元元大師等監視頑石大師,防她自己兵解。
急忙走了過來,悄聲問道:“朱道友,你說他三人有救,敢莫是說桂花山福仙潭里的千年何首烏同烏風草么?
這還用你說,一時間哪里去尋那一雙生就天眼通的慧根三世童男女呢?”
朱梅哈哈大笑道:“你在自是個名馳人表的老劍仙,你難道就不知福仙潭那個大老妖紅花婆的幾個臭條件嗎?
她因為當年失意的事,發下宏愿,專與世人為仇。
把住了桂花山福仙潭,利用潭里的幾個妖物,噴出許多妖云毒霧,將潭口封鎖。
她自己用了許多法術,把一個洞天福地變成了阿鼻地獄。
當年長眉真人因見她把天才地寶霸占成個人私產,不肯公之于世,有失濟人利物之旨,曾經親身到桂花山尋她理論。
她事先知道信息,便在山前山后設下許多驚人異法,俱被長眉真人破去。
末后同長眉真人斗劍斗法,也都失敗。
長眉真人便要她撤去福仙潭的封鎖同妖云毒霧,她仍是不甘屈服。
彼時她說的話,也未始沒有理由。”
原來那紅花婆當日對長眉真人說:“天生異寶靈物,原留待夙根深厚的有緣人來享用。
如果任人予取予攜,早晚就要絕種,白白地便宜了許多不相干的人。
真正根行深厚的人,反倒不得享受。
我雖然因為一時的氣憤,將福仙潭封鎖,那是人類與我無緣,不完全是我厭惡人類。
如要叫我撤去封鎖,我就要應昔日的誓言。
現在我也很后悔當時的意氣用事。
潭底下布的埋伏,并非絕無破法,只要來人是一對前三世童身,生具夙根的男女,經我同意之后,就進得去。
不過烏風草生長在霧眼之中,隨霧隱現,更有神鱷、毒石護持。
來人如果不是生就一雙慧眼,能看徹九幽,且劍術通元,下臨無地,就三世童身,我也是愛莫能助。
就是應允你,現在就撤去埋伏,你也無法下去。”
長眉真人當下對她笑道:“你說的也是實話。
七十年后,我教下自有人來尋你,只要你心口相應,除已有設備外,不再另外同他為難就是了。”
其實,長眉真人何嘗不能破她潭中法術同那護持靈藥的兩樣厲害東西,只因時機未到,樂得利用她偏狹的心理,讓她去代為保護。
并使門下弟子,知道天生靈物,得之非易。
朱梅繼續道:“自從長眉真人同她辦交涉以后,不知有多少異派中人到福仙潭去,尋求那兩樣靈藥,有的知難而退,有的簡直就葬身霧眼之內。
后來也就無人敢去問津了。
近年來,大老妖紅花婆閱歷也深了,道術也精進了,氣也平了,前些年又得了一部道書,越加深參造化,只苦于昔日誓言,不得脫身,巴不得有這么兩個去破她的封鎖,鏟除毒石,收服神鱷,她好早日飛升。
所以現在去取這樣靈藥,正是絕好的機會。
今日我見靈云竟能飛身到曉月賊禿妖云毒霧之中將張陽救回,很覺希奇,當時因為急于破寺,未及細問。
前日靈云對我說起她在九華日夕受芝仙舔眼,她同張陽俱是好幾世的童身,由她同張陽前往桂花山求藥,借此多帶些回來,制成丹藥,以備異日峨眉斗劍之用,豈非絕妙?”
追云叟道:“適才頑石大師幾次要自行兵解,都被我攔住。
我本想到桂花山的烏風草,可以祛毒生肌,只苦于無有適當的人前去。
想不到靈云一念之仁,得此大功,兔卻異日許多道友的災難,真是妙極!
我看事不宜遲,慈云寺既破,我等就此分別回山。
由我將頑石大師帶往衡山調養,等候靈云將靈藥取回,再行敷用。
不過張陽到底年少,此次斗劍雖然大放異彩,但是如今異派仇人大多......”
說到這又是為難。
朱梅道:“無事無事,我剛才為他把脈,才知道這小子道行之深厚,就讓靈云朱文兩個丫頭同他一起前往云南桂花山,去見紅花姥姥,求取靈藥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