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你好大的膽子!”
百花閣東邊的樹林中,東君焱妃素手一揮,淡黃色的魂系龍游之氣瞬間襲出,向著不遠處的芳予殺了過去,但卻并未直接打在芳予的身上。
淡黃色的真氣純凈而又磅礴,宛若一條黃色的巨龍一般,將芳予環繞其中。
芳予俏目一變,目光望著焱妃冷聲道:“東君大人這是何意?”
焱妃好看的唇角噙著一絲冷笑,緩緩走至芳予身邊,寒聲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許泄露我的身份,我可以饒你一命,讓這任少司命不再追殺于你。”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敢把我的身份告知與他,莫非你真覺得,有他護著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芳予聞言,柳眉頓時蹙起,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不解道:“公子知道了?”
焱妃見此,有些好笑的反問道:“你在問我?若非是你泄露,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壞我大事?”
那一雙空靈夢幻的眸子滿是清冷與漠然,讓芳予心里本能的有些害怕,一雙玉手也情不自禁的緊握成拳。
略微思索了下,芳予便判定焱妃不敢傷害自己,當下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陰陽家的規矩,從未向公子說過你的事,公子也從未問過我。”
焱妃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寒聲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芳予俏臉也冷了下來,沉聲道:“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
“還有,公子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看你沒有傷害公子的心思,所以才沒有揭穿你的身份,否則的話,早就告訴公子了。”
焱妃聞言,頓時呵呵冷笑一聲,唇角滿是譏諷的道:“陰陽家若要殺他,你告訴他又能如何?陰陽家要殺的人,誰也跑不掉。”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一道雖然空靈悅耳,卻極為清冷的聲音忽然自焱妃的耳邊響起。
“就憑你?”
那聲音剛落,便見趙曦兒那宛若窈窕的身影就這么憑空出現在焱妃身前,宛若鬼魅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殺意瞬間彌漫而出,森然冰冷的殺意讓得焱妃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原本就雪白的臉蛋兒也愈發慘白。
幽冷的美眸宛若來自九幽的萬古深潭,不帶絲毫的情緒色彩,這一刻,焱妃知道,眼前的這個絕色少女是真的動了殺心。
以趙曦兒如今的修為,其六識之敏銳,早已將整個芷陽宮覆蓋,任何的真氣波動或者潛伏氣息,都難逃她的感應。
魂系龍游她早就見過,因此焱妃剛一出手,她便已經察覺到了,也瞬間趕到了不遠處,只不過焱妃和芳予修為與她差距太大,根本察覺不到罷了。
更有趣的是,趙曦兒的年齡甚至還沒有焱妃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世界真正的氣運之子不是他,他只是一個開掛者,趙曦兒才是真正的得天獨厚。
當年她小小年紀,自己修煉的話,再刻苦,天賦再高,都不可能達到如今的層次。
羅網的驚鯢有個傳統,上代驚鯢死前,都會有特殊的功法,將自身功力傳給下一代驚鯢,原本趙曦兒的武功可以更高的。
可惜上代驚鯢執行任務時,被人重創,實力大減,雖然并未死去,但能傳給趙曦兒的功力卻并不多,只有六成不到罷了。
趙曦兒能快速成長為天字一等殺手,除了驚鯢的傳承外,還靠自己的刻苦修煉和他的幫助,這才有了如今的境界。
上代的傳功,他人的幫助,自己拼命修煉,最終神功大成,天下無敵。
這樣的人生經歷,簡直和電視劇里主角的氣運一模一樣。
閑話少敘,總之既然焱妃話語牽扯到趙艾,趙曦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任何想對趙艾不利的人,她都不會善罷甘休。
驚鯢發起飆來,別說動手,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不是焱妃所能承受的。
驚鯢暴怒表現出的氣勢,即便趙艾也遠遠不及。
那種宛若實質一般的殺意,冰冷,漠然,不帶絲毫人類感情色彩的眼神,是經歷過無數殺戮和血腥后,才逐漸培養出來的,遠非常人可比。
但面對氣勢逼人的驚鯢,焱妃自恃陰陽家東君大人的身份,自是不能表現出任何的軟弱,即便不激化矛盾,也不能在此退步。
焱妃一邊運轉體內真氣,抵御趙曦兒散發出來的驚人殺意,一邊強壓下心中的慌亂,神情從容的冷冷一笑道:“呵,原來是你。”
“這是陰陽家內部的私事,陰陽家若要清理門戶,決不許任何外人插手,哪怕他親自過來,也是如此。”
趙曦兒聞言,神情漠然的看著她,淡淡的道:“你可以動手試試。”
輕飄飄的一句話語,讓得焱妃不由得神情一滯,心中又怒又恨。
她試圖拿出陰陽家來做作為倚仗,顯然不能逼迫趙曦兒退步。
別說趙曦兒不怕,就算怕她也不會退讓半步,因為她知道,趙艾最為護短,絕對不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人。
趙曦兒的強勢讓她無可奈何,只能轉而看向芳予,冷笑道:“別以為有他護著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若是讓我查出是你泄漏我身份的,誰都護不了你。”
說完,便轉身回到繞過趙曦兒,向東走進了棲鸞殿。
趙艾讓她隨便選擇居所,她便選定了這里。
待其身影消失之后,趙曦兒方才回頭,靜靜地看了芳予一眼,察覺其并未受傷,便微微點頭示意了下。
芳予有些感激的向趙曦兒盈盈施了一禮,恭敬地輕聲道:“芳予謝夫人護佑。”
冰冷的殺意如潮水般散去,四周的溫度瞬間回暖,趙曦兒點了點頭,淡淡道:“若無他事,就回去休息吧。”
說著,身影便再次從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芳予望著趙曦兒消失的放心,怔了許久,方才微微松了口氣,一陣清風吹來,頓覺背后涼颼颼的,伸出玉手一摸,才發現后背不知何時已然被冷汗浸濕。
原本就知道趙曦兒武功非常之高,至于高到何等程度,她也不清楚,原以為年紀輕輕的,似乎還沒自己大,武功高也頂多初入先天而已。
若非當初的武功盡失,她自信自己用不了多久也能突破先天。
直到現在方知,這位沉默寡言的二夫人,究竟有多恐怖。
今日午后發生的事,趙艾并不知道,他在家里坐了會兒,思考清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之后,便帶上宋煦急沖沖的出門了。
事情發生時,趙艾也才剛帶人離開,因此并不知情。
三思而后行,是他逐漸養成的良好習慣,接下來的事情,只需按部就班,按著預定的計劃去執行就好。
如今原先的趙府已經住滿了投靠他的舍人,因為人數太多,已經有四百多人,趙府住不下,趙艾又特地花重金,將附近的五個宅院租了過來。
原本他就計劃在芷陽宮附近大興土木,重新建造一個大宅院,用來供這些舍人居住,因此也就沒有去買。
二人來到趙府后,召集了所有舍人趕來,由于有人約束,趙艾還特意制定了許多規矩,所以盡管人數多了許多,因為這些規矩和秦國本就嚴峻的法律,倒也沒鬧出什么大亂子。
這些人中,習文認字的文士不多,許多人都是看重了趙艾的尊貴地位和龍公子的江湖身份,特地來投。
有的想來尋求庇護,有些想求個軍中效力,大家目的不同,身手各異,趙艾特意在其中選了五十二位好手留下,之后派人去弄了些好酒好菜,將剩余之人打發,自己則帶著這些人離開了趙府。
“大舅子,你先帶著兄弟們去芷陽宮的東西角樓和側房住下,待我回來后再行安排。”
宋煦聞言點了點頭,道:“公子,不如選幾人隨你同去吧?”
趙艾笑道:“以我龍公子的武功,還用得著他們保護嗎?真要出了事,還不是本公子保護他們?”
眾人聽他開玩笑般的語氣,不由齊齊笑出聲來,心中對這位隨和灑脫又不擺臭架子的公子更多了幾分認識。
今日朝堂之上,既然自己又要主動離開咸陽,想必蜜桃會很不舍,也會有許多話要說,說不得此時正獨自生氣呢,趙艾自然要過來解釋一下。
當趙艾一路直接進入甘泉宮寢殿時,果然發現蜜桃正獨自躺在香榻上發呆。
眼見左右并無外人,趙艾也不客氣,直接脫鞋上了床。
趙姬斜躺在大紅的紗帳里,身姿曼妙,曲線畢露,活脫脫便是一張美人春睡圖。
“臭小子,來本宮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帝丘(今河南濮陽),去找你的天下第一美人兒啊?”
“嘿嘿,哪有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若有也非太后莫屬。”
聽著那有些酸溜溜的話語,趙艾頓時嘿嘿一笑,與趙姬面對面躺下,他漂亮的眼眸微微眨動著,欣賞著眼前那張絕美妖艷的俏臉,漸漸露出癡迷之色。
趙姬見他露出色授魂與的樣子,不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唇角也不自覺的上揚,笑意一閃而逝。
“呸,就你會甜言蜜語哄騙本宮。”
趙艾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他伸出手撫摸著蜜桃那白嫩如玉的臉頰,柔聲道:“如果真心實意的情話是騙的話,我愿騙你一輩子。”
趙姬微微愣了一下,如水般的美眸怔了片刻,方才回神,她深吸了口氣,不再去看趙艾,而是身子一翻,仰趟在軟塌上,扭頭有些寵溺的望著趙艾,無奈嘆道:“真拿你沒辦法。”
“母后放心,兒臣會盡快早點回來的。”
趙艾再次恬著臉笑了起來,身子也往前湊了湊,緊挨著蜜桃婀娜曼妙的身姿,今日他難得這么老實,沒有上下其手,倒讓趙姬微微有些訝異。
當下問道:“那你打算多久回來?”
趙艾略一思索,便無奈道:“兒臣也不確定,應該在那里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來了吧,算上來回的路程,大概需要兩個月。哦,對了,打算明日就出發。”
趙姬皺眉道:“明日?你不打算隨大軍一起出發了?”
趙艾點了點頭,有些心虛的笑道:“嗯,大軍行進太慢了,我想獨自帶著一批高手出發,速度快,既可以早點為此戰做些準備,好早點回來,還可以辦些私事。”
蜜桃望著他的樣子,美眸不由微微瞇起,似笑非笑道:“那你倒是說說,辦什么私事啊?”
趙艾干咳兩聲,低聲道:“兒臣在新鄭還有好幾位紅顏知己養在那里,這次準備都帶回來,還有......”
趙姬聞言,櫻紅的唇角不由浮起一抹冷笑,笑吟吟地道:“還有什么?”
趙艾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好似在外偷吃被老婆抓住了一般,訕訕道:“兒臣當初在魏國大梁謀劃刺殺魏無忌時,利用了魏國的龍陽君。”
趙艾美眸頓時一凝,皺眉道:“龍陽君?就是那個有.......”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趙艾便點了點頭,肯定道:“嗯,就是他。”
趙姬有些怪異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后目光落在了他俊美的俏臉上。
趙艾一見她的眼神,哪還能不明白她那腦袋瓜想到了哪里?當下惡狠狠的在那挺翹的水蜜桃上打了一巴掌,只聽“啪”的一聲,道:“母后想哪里去了?”
“我們只是做了個交易,他武藝高強,幫我對付信陵君魏無忌的門客,而我則要娶他妹妹做夫人。”
不知怎的,趙姬聽聞此言竟然微松了口氣,對于那什么妹妹的,心里也沒再放在心上,反正趙艾的女人已經多到她記不清了。
一直到午夜子時,趙艾都待在趙姬的寢宮內沒有出去,這一分別,估計又要兩月時間,蜜桃為了彌補這兩個月的空虛,自是纏人不休,等她終于堅持不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趙艾才穿衣離開。
這個世界的月色極美,遠非后世總是朦朦朧朧的可比,趙艾就著月色,并未急于回府,就這么慢悠悠的晃蕩在街頭,細細盤算著計劃有無遺漏之處。
不知不覺,月過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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