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里的大部分生物,都有著分辨同類的能力。”
“披上人皮的怪物,即使外貌一樣,終究不是人類。”
“人類在這方面退化了很多,但還有一部分人保留著那份野性天賦。”
“他應該就是那很少數的一部分。”
小左用它獨特的理性聲線,為黑澤解釋。
黑澤臉色不變,就靜靜的注視著浦上,想著如何處理這個人。
能發現自己異類身份的存在,殺掉最后。
黑澤現在還不想暴露自己,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
同時,似乎是察覺到了黑澤的想法,浦上連忙道:“我什么都不會說的,我還是在逃的殺人通緝犯,就算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我。”
為了保命,他直接自爆身份。
黑澤無視浦上的話,只是在權衡利弊。
比較糟糕的一點是,在地下車庫裝有攝像頭,黑澤避開了很多,此時站立的位置也是攝像死角,但浦上卻很聰明,故意將自己暴露在監控位置。
如果黑澤要殺他,會露出一些痕跡。
而且,在街道上準備去買菜的時候,因為沒想到中間會遇到寄生生物殺人的痕跡,黑澤沒有刻意避開監控。
他在這里殺了浦上,事后被調查的話,難免會出問題。
就在這時,小左延伸出一條小小的觸須附著在黑澤耳邊,輕聲道:“你先離開,到街上被監控拍到,我留下將他殺死,結束了再去找你。”
閱讀了大量書籍,汲取無數知識的小左,輕松明白了黑澤的考慮,于是這樣主動建議。
“可以,不過先暫等一下。”黑澤輕輕點頭。
一直被黑澤打量著,感覺度秒如年的浦上汗如雨下。
他知道身前的這個存在是在思考要不要殺死他,這種生死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滋味十分難熬。
雖然是喜歡殺人快感的惡人,但這不代表著浦上不怕死,在怕痛怕死方面,他跟常人沒什么兩樣,甚至還要遠遠不如。
“殺死這人的寄生生物,你有沒有看見它去哪了?”
血腥味十分新鮮,那只寄生生物極有可能前腳剛剛離開。
聞言,浦上先是楞了下,而后急忙道:“知道,我知道。”
“我就是跟著那家伙過來的。”
“中年男性外形,黑白相間的格子衫,牛仔褲,頭發有些稀疏。”
“他從那邊的出口離開了,我不敢跟過去,只是偷偷看了他在做什么。”
指著車庫的另一邊出口,浦上語速很快的說完,生怕黑澤失去耐心。
“你可以走了。”
黑澤微笑頷首,開口讓浦上離開。
之后,小左會跟上他,在自己有不在場證明后,再將其殺掉。
但正在變形,想要與身軀分開的小左忽然止住了動作,黑澤也是微微皺眉。
背后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很明顯。
轉身一看,五個身穿制服的執法人員快速趕來,將黑澤和浦上圍在中間,五把手槍同時舉起,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著黑澤和浦上兩人。
有人看到了那灘血跡,臉色難看,差點就當場嘔吐。
“舉起雙手,都趴在地上!”
“不要反抗,試圖反抗的就地擊斃!”一位看似是領頭的執法者喝道,同時解開了手槍保險。
黑澤臉色一沉,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讓他趴在地上?
算了,就算之后會比較麻煩,還是都殺掉吧。
只是幾把威力一般的小手槍,對黑澤的威脅不會比蚊蟲叮咬來的更大。
就在他想動手殺人的時候,浦上卻忽然大喊一聲:“人是我殺的,來抓我啊!”
他轉頭就跑。
幾位執法者臉色一變,但沒有開槍。
因為浦上身上并沒有武器,在霓虹,執法者的子彈需要報備,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不能隨意開槍。
浦上跑的并不快,幾個執法者幾乎是眨眼間就將其制伏,死死的按壓在地,然后帶上了手銬,反擒雙手。
“小朋友,是不是害怕了?”
“以后就呆呆待在家里,不要亂跑,這世界可是很危險的,嘿嘿。”
被壓在地上,浦上卻努力抬頭望向黑澤,嘴角咧開了一抹笑容。
黑澤不言不語,目中流露出奇異之色。
浦上看出了他想要殺光在場之人的想法,這才主動暴露自己,還故意挑釁,將黑澤從此次事件中摘除。
“是通緝犯三田浦上!”
“這個混蛋,一直流竄在東京大阪等地界,手底下有幾十條人命。”
一位執法者見浦上的模樣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后,頓時明白了他的身份,先是因為浦上的所作所為而憤怒,然后又因為自己也許會因此升職而欣喜。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不要被這人渣的話給影響了,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像他這種罪惡多端的人,結局已經注定了。”
見黑澤一動不動,似乎是被嚇到了,有一個看起來三十歲上下,嘴角有著胡子的男性執法者走近。
黑澤的模樣很年輕,一看就是學生,對他的懷疑本就很少。
再加上連環殺人犯浦上在這,幾位執法者對黑澤的注意力懷疑直接降到了最低點。
黑澤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后面無表情道:“沒事,我能離開了嗎?”
現在暴露自己并不明智,既然浦上自爆解圍,那就如他所愿,暫時先留他一命。
旁邊,胡子執法者驚訝于黑澤的表現,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公事公辦道:“暫時還不能,不過也要不了多久,一會跟我們去做些記錄調查,就可以離開了。”
雖然黑澤與此事無關,但畢竟出現在案發現場,這是必要的程序。
坐上黑白相間,頂有紅燈的警車,幾人在大概十分鐘后來到了最近的執法機構。
“姓名是?”
“君島龍馬。”
第一次進局子是以這樣的方式,讓黑澤感覺真是世事無常。
“你為什么出現在地下車庫?”做筆錄的是一位短發女性。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嚴苛,她再補充道:“不用擔心,只是走一些流程,問完話你就可以回家了,實話實說就好。”
“我只是買菜路過,然后聞到了.........”黑澤簡單的修飾了一下言語。
因為他真的只是路過,所以話里話外并沒有破綻。
之后,又問了他電話號碼,家庭住址,還有緊急聯系人之類的問題。
黑澤都如實告知。
半個小時后,黑澤走出了執法部門。
他打了個電話回家,跟加奈說自己會晚點回去,不用做他的飯了。
緊接著,回頭望了眼氣勢嚴肅的執法部門建筑,黑澤大步離開,但并沒有走太遠。
在一處監控死角,他停留了下來,坐在路邊假裝玩手機,實際上在跟小左交流。
“那人不能留。”
“他現在還被關押在這座警局,不過很快就會被轉移到我不清楚的地方。”
“小左,你潛入進去,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