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的身體由三部分組成。
一個承載著自身意識跟記憶的腦子,一個差點被鬼傘弄成撐傘鬼奴的身體,以及一灘體積不明的鬼墨充當血液。
現在由鬼傘支撐的身體變得脆弱不堪,目前只能用鬼墨來代替某部分肢體。
就像白墨的兩只觸手一樣,現在又多了一只觸腳……
“幸好……兩只手是被鬼傘吃掉了,但是這只腳修補一下還能用,只是要等到鬼傘恢復過來才行……”暫時失去了鬼傘的機動能力,白墨只能看著遠方的火柱暗暗發呆。
忽然,白墨看到后方公路,有一輛大紅色的小汽車正在緩緩駛來。
………………
自看到那根沖天的火柱,雙喜就連忙把車調頭開往華子所在的方向。
他們并沒有開出太遠。
雖然雙喜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也許是煤氣爆炸,也許是火山噴發,總之華子可能有危險他想把那小子接回來。
嗯,看在華子的份上。
“嗯?這個時候還有人在路邊晃悠?”雙喜看到正在攔車的白墨,以為對方是想打順風車離開這里。畢竟那道火光實在是太令人震撼,讓人聯想到天災般恐怖。
雙喜一個漂移停在路邊,剛想跟白墨說“這車要往那邊走一趟抱歉跟你不順路”的時候,一張警官證和一把裝載了加長彈匣的格洛克壓到他的臉上。
“特殊警察部門辦事,現在需要有償征用你的車。不用太過緊張,只需要抵達那地方附近就行,不需要你們冒險。”白墨用下巴指了指火柱的方向,希望車主不要不識抬舉。
至于有償征用的說法……
估計是沒有的吧?
不過以白墨目前跟后勤部的關系,這點小錢自然是能夠報銷的啦(笑)。
“誒誒誒?!!”
雙喜還處于被懵逼的狀態,反而是車后排的玉溪跟紅玫先大喊了出來:“多聞天王?!”
白墨剛開始沒有留意后排的人,心想反正是普通人不用搭理也行,不過聽到對方大喊,他也皺著眉轉過頭去,結果發現,喲,不正是上次在靈異公交上幸存的小情侶嘛!
“你們認識?”雙喜又驚又喜的問道。
那警官證看起來不是假的,至少那槍絕對是真的!以雙喜的眼光來看,那把格洛克絕對是經歷過風雨,多次激發過子彈的老槍!
這人是用槍的好手!
“認識!”玉溪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大佬!我們給您燒的紙錢您有沒有收到——”
“停停停,現在有事路上說。”
白墨飛快的坐進副駕駛位,淡淡的說道:“起步吧,我看你們行駛的方向也是那邊,是要去接什么人嗎?”
“大佬您猜的真準……”玉溪還沒有說完,就被白墨給打斷了。
“大佬這個稱呼我受了,你們剛才喊我什么?多聞天王?那是什么鬼……”白墨看著雙喜依然一臉的懵逼,用手背拍了拍他的方向盤讓他把注意力給拉回來。
“額?大佬您左手秉寶傘右手持寶鼠,跟傳說中佛教麾下的,庇護萬千子民的多聞天王有些相似之處……”
“呵,佛教?如果這世界上真有神佛就好咯。”白墨無奈的撓撓頭,“我隸屬于處理這些事件的特殊警務部門,目前的本質依然跟凡人一樣,在真正的大恐怖面前也跟你們一樣脆弱……只是處于求生的無奈,為續命奔波罷了。才不是什么多聞天王。”
白墨略帶疲憊的語氣,把車內的氣氛搞得有些凝重。
只有玉溪跟紅玫,仍然一臉崇拜的看著白墨。
從某種意義上,隸屬于什么特殊部門的特異人士,遠比虛無縹緲的神佛要親切多了。
“咳咳,那個警官,你……是要去處理那個嗎?”雙喜一邊開車,一邊望向遠處的巨大火柱。即便是隔著一層玻璃窗,感覺那赤紅色的火柱仍然在灼燒自己的雙眼。
“不錯,但也不完全對。如果我能輕松搞定的話那就一切都好說,如果我搞不定的話……這里可是大京市,身份能力比我高的人一抓一大把,但凡會有些生命危險我都先會把增援給喊過來。”白墨一臉正經,這里并不是他負責的城市,他跟大京市也沒有什么感情。
秦老可是駐扎在總部來著。
白墨也想看看秦老出手的場景,嗯,鬼知道秦老駕馭的是什么鬼。
其實能在那次總部的會議里面,看到秦老出手一次,白墨就已經不枉此行了,至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強的馭鬼者,說明一些恐怖的事件不是沒辦法解決,而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大了點而已。
秦老,據說已經百歲高齡了。
在鬼墨里面還關押著一個民國時期的馭鬼者尸體,也就是說這些強大的馭鬼者也不是不死的。
也許秦老也沒辦法出手太多次。
“原來如此,這種問題都不是問題是吧!我懂的,咱們國家有力量!”雙喜激動的說道。
“你不懂,”白墨反駁道,“國家的力量,也需要基于底層的犧牲。”
底層的馭鬼者就是被犧牲的那些,如果不夠強,那么遲早會在某次靈異事件當中,成為一具無名的尸體,或者更遭,變成如同餓死鬼那樣的S級事件留名……
君不見周正的名字,已經跟餓死鬼事件一起封進檔案了嗎。
“額……”雙喜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并不知道,白墨這些馭鬼者為維護社會做出了多少貢獻。
就像基層的普通人,不知道守邊疆的軍人到底經歷了什么一樣。
“你們要去接誰?看起來急匆匆的樣子。”白墨轉移了話題。
“是去接我們的一個朋友,名叫劉華子。”這是玉溪的回答。
“哦?我的名字叫白墨,駐扎的城市其實是大月市,有空可以來這邊的警察局坐坐。”白墨扯起一邊嘴角笑道。
“不了不了……”
開玩笑,誰喜歡沒事往警察局那邊跑啊,不對,白墨的意思難道是遇上了靈異事件,可以去大月市找他?
“那個,大佬。”玉溪從后排伸出頭說道,“我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是吧,我的名字叫冷玉溪,這是我未婚妻,溫紅玫。開車的那個是我們老板,洪雙喜。”
白墨驚了:“你們的名字,有點意思哈。”
“是吧,”雙喜嘻嘻笑道,“是挺有緣的。”
此時,大紅色的小汽車已經來到了爛尾樓的兩條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