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我所欲也,熊掌魚亦我所欲也。
“唉,失信于人不是我的作風。”白墨稍微嘆了口氣,隨后縱身一躍,越過了縫合尸身旁的座椅。
同時也沒有完全放棄拍人鬼的手腳,他控制丁香試圖拖住縫合尸,等到他救人回來也許還能搶一波,只是丁香能拖住縫合尸的可能性不大。
因為丁香的主要靈異是雨,是鬼域,在鬼域無法施展的靈異公交,丁香很顯然處在下風。
“算了算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更何況人家還提供了不少線索來著。”白墨一邊念念叨叨,但是手腳上的功夫卻不慢,他的這副記憶投影依然有著超人般的能力,唯有在應對靈異方面稍遜而已。
他救人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轉移厲鬼的注意力,把襲擊目標轉向自己。
現在本體躲得好好的,投影隨時都能制作。
死個投影也就疼一下而已。
只見白墨飛身一腳踢中了胸毛僵尸,在車頭位置的愛哭鬼也在白墨雙線程的操控下,一傘擊中了縫合尸的頭,嗯,是腋下的那一個,愛哭鬼的身高剛到縫合尸肚子附近。
因為救人要緊,所以白墨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應對胸毛僵尸身上。
話說這戲服僵尸身上的戲服不是靈異物品來著?白墨這一腳完全沒有感受到靈異波動的產生,難道說這件戲服只是件普通的衣物……難怪會被這么容易給撕破。
在踢中那僵尸以后,白墨可以肯定一點對方的規律,那就是對方會優先攻擊離他最近的目標,無皮人只是倒霉了一些,正好符合了僵尸的襲擊規律——離他最近。
現在白墨的目標很明確,想要讓僵尸停止無差別襲擊的話,要么將他壓到靈異公交的座位上,利用場地將他制裁。
或者滿足對方的殺人規律,讓他進入在殺人后短暫的停滯中,使其無力應對靈異公交的壓制。
又或者……
“不知道能不能直接肢解了他。”白墨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僵尸的塊頭比他大一點……好吧,是大了不少,會受到公交座椅的阻礙,行動極其不方便。
白墨來到了本體旁邊,本體正壓著被金布包裹的曹棟,而在某個角落里面,藏著那把能肢解厲鬼的鬼刻刀,自從那次處理完等人鬼事件之后,白墨就把鬼刻刀隨身攜帶。
由于害怕投影掛掉之后,刻刀落入其他厲鬼手中,所以他把鬼刻刀藏在本體附近,以隨時重新投影出實體來使用刻刀。
不過刻刀在靈異公交上面也受到了壓制,沒有辦法使用遠距離的切割。
想要發揮肢解厲鬼的效果,還需要冒險近身切割。
“試試?”白墨蹲下,撿起滾出來的刻刀,以及一張不大的備用金布。
此時胸毛僵尸也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沒有使用他竹筐里面的石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不過這正合白墨的心意,鬼刻刀和那個石碑對起來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直接拿刀劃拉才爽。
白墨儲蓄待發,等到胸毛僵尸抵達他面前的時候,等到那僵尸對白墨伸出手的時候,等到白墨聞到對方身上尸臭的時候,他動了。
再次縱身一躍,以座椅為踏板,一刀劃在僵尸的肩膀上!
細長的腐爛傷口顯現,看似微不足道,但足以致命!
哦對,厲鬼是不會死的……就這一刀甚至還沒辦法壓制厲鬼……不過白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無論如何,這胸毛僵尸的手臂是別想好了,現在只要拖延一點時間就好。
“成了。”白墨翻身越過胸毛僵尸,他只是在賭而已,賭是自己先劃到對方,還是對方先捉到自己。
這其中雖然看著兇險,可實際上嘛……
也就看起來而已。
厲鬼不會死,能對付厲鬼的只有厲鬼,而白墨的本體是擁有人類意識的厲鬼,他和胸毛僵尸的戰斗,與其說是馭鬼者在對付厲鬼,還不如說是兩只厲鬼在交鋒。
只不過這不是憨憨野生厲鬼間的那種不死不休的局面,白墨有著明確的目的,和為了實現最終目的而實施的一個個步驟。
“拿著,雖然是小了點,但是能遮擋厲鬼的一部分感知。話說啊,你上車就真的一點黃金都沒帶么?你前面的幾個都多少帶了點黃金容器,就你最拉。”白墨把手中的金布扔給無皮人,以避免在拖延時間的時候,僵尸重新盯上無皮人的可能。
“呵呵,謝謝。”無皮人接過金布,他的手指一樣是只有筋肉而無外皮的樣子,“和他們比我要窮了不少,我沒什么戰斗力做不了什么任務,存不下黃金,而且……我的錢都留給老婆孩子了。”
“……那行,你躲好了。”白墨此時思緒萬千。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有錢,即便假死了也能默默為母親以烈士的名義,打上她一個億。
像無皮人這樣的馭鬼者,不強,不敢用厲鬼的力量,時刻處在生死絕望的邊緣……這種馭鬼者才是靈異圈的常態。
不僅要顧慮自己,還要顧慮家人。
想著想著,胸毛僵尸也轉身走向白墨所在的方向,此時他還沒有辦法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異常,畢竟這厲鬼還真的挺憨憨的。
依然是大步走向白墨所在的地方,依然是差不多的伸手抓來,依然是被白墨一個縱云梯給躲了過去。
對付這種體型較大的家伙,白墨的優勢自然是格外的突顯。
不多時,白墨被僵尸逼到車尾去了……
啊不,要是按照結果說話的話,就是白墨把僵尸逼到車尾去了……
“呼……就差一點,就能壓制他了。”白墨專心的對付這胸毛僵尸,而其他馭鬼者都在座位底下觀看白墨跟僵尸斗智斗勇,如果不是怕被厲鬼盯上,他們估計都要為白墨歡呼喝彩了。
雖然他們看不懂白墨在做什么。
只能看到白墨躲來躲去。
可無論怎么說,白墨都是替他們分擔了極大的風險,而且從白墨專注的神情中,他們還能看到阻止這僵尸繼續發威的希望。
說真的,即便他們是沒有買票就上車,可也不至于只能趴著是不?
好歹也是個馭鬼者負責人,趴著算什么話……
砰——
一只手臂掉在了地上,鬼刻刀的效果被完全激活了,僵尸失去了一只右手。
呵,白墨微微勾起嘴角,叫你處在被壓制狀態下,還這么生猛的到處亂惹事,鬼刻刀的爆發時間隨著你體內的靈異波動而變化,給我乖乖的躺……
“吼!”胸毛僵尸沒有去撿地上的手臂,而是怒吼一聲,掉落的手臂自己長了出來。
……下……吧?
好嘛,手臂不是重要的部件。
白墨看到對方用手來襲擊自己,以為胸毛僵尸的手臂是某個關鍵拼圖,然而事實并非是這樣。
胸毛僵尸的肢體似乎是可再生可變化的,那么之前他從那個蹦蹦跳跳的瘦弱狀態變成健壯的樣子,就不是錯覺了,而是他本事就是個大只佬,為了穿上衣服所以硬是吧肌肉給縮進去。
“唉,早知道就把鬼鉤和剁人刀也隨身攜帶了……”白墨無語的說道。
僅僅是手臂被切下來,還不能使僵尸被公交壓在座位上。
那么這僵尸的具體規律是什么?
他身上的關鍵拼圖又是什么?
白墨并不覺得自己白費了功夫,因為在應對厲鬼的時候,不斷地試錯、觀察、推理正常的必須操作,一力降十會得強弱分明才行,白墨就算把本體拉出來,也就跟這僵尸五五開罷了。
“他剛上車的時候,身上抹著一層修容粉,著裝是一套戲服,模仿的大概是清朝的僵尸……嗯,現在看來,那些東西都不是靈異物品,而是某種……陪葬品?”白墨一邊思考著,一邊躲避僵尸的撲擊,這種單調的襲擊,只要有無限的體力的話應對起來就不難。
“即便自己觸發了其他厲鬼的殺人規律,也沒沒有做出反應,那么可以確定他是真的沒有智慧了……是個蠢貨就好,作惡的蠢貨就活該被欺負。”再次險之又險的避開襲擊,白墨打算繼續試探僵尸的行動規律。
他捉住了身旁的一只厲鬼。
這只厲鬼很弱,只有一個厲鬼拼圖,其他地方都是普通人的尸體。
白墨把這只厲鬼猛地扔到胸毛僵尸的身上,試圖引起兩者的沖突,以觀察僵尸的反應。
結果出人意料的,胸毛僵尸直直的看著飛過來的弱小厲鬼,舉起雙手穩穩的接住,隨后定在了原地,接下來這一幕就讓白墨有些犯惡心……
只見胸毛僵尸的胸毛開始蠕動,慢慢的有什么從他的胸膛里面鉆了出來,不,那不是什么胸毛,而是一頭卷曲的頭發,頭發下面是一個籃球大小的臉,是個厲鬼頭顱!
頭顱慢慢鉆了出來,接著是纖細的脖子、瘦骨嶙峋的胸腹、筷子版的手足,肢體末端的手掌和腳掌都是如同馬蹄般畸形,這雙手腳正在慢慢的從僵尸的胸膛里面,將自己的全部身軀拔出來,然后鉆進了白墨扔過去的厲鬼體內,那不斷往外流出濕噠噠的體液讓人聯想到羊水,這是一個多么令人作嘔的玩意!
“嗚額,幸好沒有被他捉住,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被他這么寄生。”白墨打了個冷戰,這玩意又強又惡心,簡直絕了好不好。
在白墨故意放任他寄生的情況下,關注著這場戰斗的眾人也起了雞皮疙瘩,因為這場寄生也到達了尾聲。
原本強壯的僵尸化作濃水淌在地上,而僵尸身后的竹筐也不知在什么時候,轉移到被寄生的厲鬼身上,很顯然的,被寄生的厲鬼已經被這僵尸體內的玩意駕馭了。
在完成駕馭之后,那玩意安定了下來,就近坐下。
他終于不再反抗靈異公交的壓制。
白墨無奈的看著滿地濃水,這惡臭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于是他回頭看向身后,不知道丁香那邊怎么樣了。
這邊的問題姑且算是解決了,人救下來了,厲鬼也不鬧了,如果丁香能夠搶到那對手腳就賺大發了。
重新接管了丁香的感官和行動之后,白墨驚了。
只見車廂前頭滿地都是厲鬼的部件,滿地都是殘缺的厲鬼拼圖,丁香還不屈不撓的把某塊大塊的部件給踩在腳下,用力的撕扯著。
白墨只是讓丁香襲擊縫合尸而已……
沒想到對方哪怕沒有被控制,戰績也這么猛……
這樣倒是顯得白墨有些……拉了。
通過丁香臉上的“全功能攝像頭”鬼墨面具,白墨看到了事情的始末,不得不說要做鬼還是人家厲鬼專業,白墨這種異類因為意識的原因,無法擺脫活人的思維。
人是怕死的,會權衡利弊的,在面對問題的時候是會做出選擇的。
但是厲鬼她不需要!
一個字,莽!
通過鬼畫臉視角,白墨看到了自己的投影在那邊跟大塊頭做著戰局拉扯,而這邊的丁香在用鬼傘戳縫合尸的頭時,發現縫合尸完全不吃傘劍這一套,鬼傘的普通攻擊完全就是撓癢癢,連一點皮都蹭不下來。
這時候的丁香直接轉換襲擊模式……
鬼域?公交上面使不出來,跳過。
黑影?沒有下雨,叫不出來,跳過。
然后就直接使用了壓箱底的能力,也是最直接的能力,觸之即死。
簡單點說,就是必死的規律對厲鬼也有效,能直接秒殺活人的規律能讓不死的厲鬼停滯,嚴重點的還會被限制或者壓制,具體要看丁香的恐怖等級強,還是對方的靈異能力弱。
丁香就這樣直接上手了。
用手撕一下就是一塊肢體掉落,雙手拔一下就是大塊的肉被分離,那場面可謂是血腥至極。
而丁香這樣的體型跟縫合尸高大的身軀對比,就有了一種詭異的反差,明明個頭極小的她反而把縫合尸給壓著打,實在是令人震驚。
白墨連忙上前檢查,得出了以下結論
“縫合尸身上的每一個部件都是一塊厲鬼拼圖,但是并非是誰駕馭了誰,而是被強行拼湊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每只厲鬼拼圖之間的縫合面,都有被絲線縫合的痕跡,嗯,從線頭的殘留上來看,縫合他們的線并不是厲鬼拼圖,而是某種靈異物品,用完就沒了的那種……”白墨用漆黑的手指碾著一些線頭說道,在感知方面,鬼墨永遠靠得住。
這只縫合尸并不是完整形態的厲鬼,他還缺少一個關鍵拼圖。
白墨歪頭回憶了一陣子,想到了范老哥的隊長……是叫縫人鬼吳義安對吧?
“可以縫合厲鬼的能力……看來,能成為隊長級別的人,都不能小看啊!上次在大京市,估計是他的厲鬼吃了怕火的虧。”
隨后,白墨看向這滿地的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