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過節的原因,街上到處都能看見賣花賺零花錢的年輕人。
“那個人好像要朝我們走過來。”
“可能是覺得我們會買花。”
何塵隨口道,他也看到了抱著一大捧花走過來的女孩,不過沒有在意。
“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
“姐姐?”
“給……嫂子?”小姑娘很上道,用洛城口音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多少錢?”
“二十八塊一朵,八十八塊九朵,是這樣一把。”
“高于五塊錢得問她。”何塵看向賽麗亞,不知道賽麗亞現在有沒有被消費主義陷阱侵蝕。
如果是當初的賽麗亞,應該會一臉肉疼地拒絕,這么朵破花,又沒根,還不能種,買來幾天就枯了,二十八塊還不如買點豬肉……
“姐,給姐夫買束花吧!”
賽麗亞和何塵愣了愣。
“二十塊兩朵。”賽麗亞伸出手指。
“……”小姑娘也愣了,抬頭想想,又低頭看看時間,從一大捧花里抽出來兩束。
回到家里,何塵把陶瓷罐洗干凈,在里面放進一個紙杯灌上水,兩人的花都插進里面,放到賽麗亞的電腦旁。
“可以開大概五六天,還不錯。”
何塵擺好位置退后兩步看看,這玫瑰花都是新鮮的,買過來用力吹口氣才綻開,養在水里保持一星期問題也不大。
“這就是七夕節嗎?”
賽麗亞在掰著手指算賬,兩塊加六十加二十,八十二塊錢收獲了兩條絲巾,兩朵花,一個陶瓷罐。
比看場電影劃算。
“有什么意義?”
“意義都是人賦予的,情侶在這一天增進感情,商家在這一天賺錢,男人在這一天表白上壘,女人在這一天收禮物,算是皆大歡喜。”何塵隨口道,兩下脫掉上衣,就準備把上衣扔去洗衣機里,順便兩條絲巾用清水搓一下。
“所有人都獲利,那誰吃虧了?”
“各取所需,就像以物易物,哪有吃虧這回事……非要說的話就是那個撞對象的,還有舔狗,還有單身的酸溜溜,像耗子,興致勃勃的去搞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興奮的。”
“……”賽麗亞跟著他來到陽臺,看他拿著紅色和藍色絲巾放在盆里揉搓,倚在門框上道:“你以前說舔我。”
“是啊,現在也可以。”
“想得美。”
賽麗亞扭頭離開。
七夕……
打開電腦搜索片刻,輕快的節奏從音響里傳出來。
“夜幕垂鵲橋會
七夕的念想
皎月歸我輕隨,煙火對影賞
小城老街上
有情人執手同徜徉~”
逛完街回來,其實已經很晚。
賽麗亞連游戲都沒上,打開電腦聽著歌,一手撐起下巴靠著屏幕上的歌詞,在那兒思考事情。
何塵洗完了絲巾,展開后用夾子夾住兩個角,把它掛在晾衣繩上,回來見到的就是賽麗亞沉思的畫面。
“在想什么?”
“人的時間是有限的,我喜歡做的事越多,那分攤到每件事上可以用的時間就越少了。”
賽麗亞想著現在自己每天做的事,突然感覺到時間有點不夠用了。
“???”何塵有點微微的驚訝。
這種問題不應該是她該想的,天天舞刀弄劍,還管什么……時間?
抱著她一米六的大長劍玩的時候可沒見她珍惜時間。
“就是忽然想到的。”
賽麗亞搔搔頭,旋即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起身去臥室。
“你不會覺得我們出去逛街是浪費時間吧?”何塵眉頭微皺,他可不希望賽麗亞因為逛街,然后產生這種念頭。
“怎么會,我是覺得修煉和玩游戲占用了我們一起出去的時間。”
賽麗亞回頭朝他展顏一笑,進去臥室,片刻后拎著睡衣出來。
見何塵坐在電腦那里,她湊過去從身后對著何塵側臉啄一口。
可能是以前無所事事的時候太多,隨著生活充實起來,自然而然產生時間不夠用的感受。
交個朋友,再和何塵在一起逛逛,便已經到晚上該睡覺的時候。
如果保證和何塵在一起的時間,那讀書、修煉、玩電腦、釣魚、和朋友一起出去,這幾者必然有要被壓縮的。
“明天繼續逛?”何塵問。
“好呀,去哪?”
“逗你的,快去吧。”
憨憨的,何塵朝她擺擺手,打開小破站刷視頻。
何塵心里忽然在想,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拿下賽麗亞?打又打不過……
做個愚蠢的在家洗衣做飯抱孩子的男人?
他心里想起賽麗亞的偉大理想,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能文能武的地球女人……
賽麗亞。
還是他一手養出來的。
有點刺激。
賽麗亞甩著大長腿從浴室出來,睡衣只到膝蓋那里,修長圓潤的雙腿看上去很有力——實際上確實很有力。
她一屁股擠到何塵旁邊看他搗鼓手機,道:“在干嘛?”
“發個朋友圈,說今天帶老婆逛街了!”
“信不信我咬你?”賽麗亞露出一口小白牙威脅他。
“有些東西分開比較好。”
賽麗亞對于太深奧的東西還不清楚,純潔到成語大全還是單純的成語大全,但本能的感覺到這是被調戲了。
“哼。”
她想了想也沒想明白,只能哼一聲表示自己不服氣。
讀書人的事,總不能說不過就動用武力,那樣太下作了。
賽麗亞倚在旁邊看著何塵在手機上點點點,陷入了沉思。
話說好久沒被何塵拿著腿……
百度說男人都是那個樣子,可何塵不太對啊,只有那幾次而已。
難道這種事也是因人而異的嗎?還是說這家伙又在憋什么陰謀……
雖然何塵有時候表現的很變態,但沒有小電影里那樣變態,有些事還是可以接受的。
“你的賣咸菜大計好像被擱置下去了,沒想著賣了?”何塵想起來以前賽麗亞還說以后要賣菜來著。
“哼,那時候我還什么都不懂!”
“我閨……嘿,不逗你了。”
何塵搖搖頭,感覺到有只不安分的小腳攀上他的腿,他往旁邊挪挪屁股,順手撈起來,拿著她圓潤的腳趾輕捏。
賽麗亞輕輕抽了一下腿,表示一下自己的抗拒,然后便沒了動靜,拽過桌上的鍵盤鼠標玩起來。
整日里一副素凈裝扮,不化妝不抹粉,不動武的時候安安靜靜的,相處起來很舒適,這種女孩子很容易勾起男人的沖動。
尤其是當她來自異界的時候。
手里捏著賽麗亞稍涼的小腳,何塵手掌從她足背上劃過,滿足地嘆息一聲。
“你還不去洗澡?”
“這就去。”
何塵忍住親她腳背一口的沖動,再這樣下去該變成老婆奴了。
或者說女兒奴……不知道賽麗亞會不會用腳丫子踹他。
“今天七夕,其他情侶都會做一些快樂的事。”
何塵光著膀子去鏡子前搔首弄姿,看自己修煉近一年的成果。
肌肉很明顯,流線型的,能看得出來明顯的線條,不過在賽麗亞眼里大概是弱雞那一層次。
修煉以來胃口變大,那些飯不是白吃的,但是修煉又不至于發胖,自然就會壯起來了。
“我們呢?”不見賽麗亞應聲,他轉頭問道。
“別做夢了。”賽麗亞頭也不回地道,停了一下繼續補充:“我們還沒結婚。”
“沒結婚也可以做些其他的什么,你明明都是地球人了,還把自己當成阿拉德大陸的姑娘!”
“隨你怎么說。”賽麗亞無所謂的道,順便在椅子上盤起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其實很開心的。”
“現在這樣我就很開心了。”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遭到拒絕的何塵化身歌唱家,一邊哼著一邊鉆進浴室。
浴室里嘩嘩水流聲響起,客廳里賽麗亞側頭看一眼,猶豫片刻道:“喂!”
“干嘛?”浴室里的歌聲中斷,何塵探個頭出來。
“其實……你可以拿我的腿那個什么,不用在浴室里偷偷……”
賽麗亞盯著電腦屏幕上面的科普,一臉冷靜地道。
兩個人是男女朋友,總要為對方考慮一下。
“我,不,會!”
何塵哐一下關上門。
洗完澡出來時,賽麗亞已經在召喚師峽谷亂殺了。
“其實今晚我們該出去住,找上次那種不太隔音的旅館,讓你拓寬一下眼界,見識見識地球人的熱情奔放。”
何塵一臉怨念,不是因為賽麗亞的保守,而是因為剛剛她對自己的胡亂猜測。
賽麗亞撇撇嘴,她已經在電腦上看過很多了。
“你這個愛好很變態。”
“這不是愛好,而是科普,我肩負著帶你領略世界風光的重大義務,好的要看,壞的更要看。”何塵一本正經地扯淡,視線掠過書架,繼續道:“沒有經驗,難免就要犯錯誤,從沒有經驗到有經驗,要有一個過程。”
賽麗亞想了想,道:“時間問題上,與其準備短些,寧要準備長些,這樣想,較為有益,而較少有害。”
何塵愣了愣,賽麗亞能這樣回答是他沒想到的,無言地用手指點點賽麗亞,“你要回去阿拉德大陸的話肯定是個大禍害!”
其實不光賽麗亞,任何一個聰明人到那個世界,只要不開局暴斃,會茍一點,應該都能扇動一下翅膀。
等真的發生了,說不定會被世界意志干擾——如果真的存在‘世界意志’這個東西的話。
偉大的唯物主義是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不過轉念想想。
王莽篡漢如果真的是現代人去了那個時代,根據物質能量守恒和量子瞎扯理論來說,有個人穿越到了異界,就必有個人會從異界穿越過來,所以才出現賽麗亞?
何塵用吹風機把自己的短發吹了一遍,其實不用吹也能很快干,但和賽麗亞一起睡,有一點點潮都會讓旁邊的人不太舒服。
這個時候思維是最容易發散的,當想到賽麗亞高呼著自由公正在阿拉德大陸歧義的時候,他才收起吹風機,順帶著把思緒給帶回來。
如果他是一個或者漫畫家,說不定會寫一個以賽麗亞為原型的故事。
名字就叫《我老婆從異界過來跟我學習地球思維然后再穿越回去造異界的反自己當老大腳踩使徒拳打劍神》的故事,
“朕要安息了。”何塵輕咳一聲,提醒賽麗亞該睡覺了。
“安息?”
“安靜地休息。”
“你不如說駕崩。”賽麗亞隨口吐槽,然后自己都愣住了。
“你想繼承我的皇位?”
“休想占我便宜。”
七夕夜,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關掉客廳燈,不再去管外面的喧囂。
撲到床上,何塵很自然地摟過賽麗亞,手不老實地往上爬。
賽麗亞伸手按掉床頭燈的開關,臥室陷入一片黑暗。
“我勸你最好別亂動。”
“今天七夕。”何塵抱著賽麗亞往她那邊擠,鼻子在她頭發脖頸間輕嗅,“想不想做點別的?”
“別的什么?”
“反正不會壞你身子。”
賽麗亞想了想沒說話,按住他胳膊就準備睡覺。
反正等睡著了,何塵最多就是偷偷抱抱捏捏,不舍得把她弄醒的。
臥室里安靜了一會兒,何塵翻兩個身,道:“手機拿過來一下。”
“拿手機做什么?”賽麗亞說著,抬手拿床頭的手機。
“我找找淘寶有沒有賣關公像的,那么高,那么大,買來放在房間里。”
“嗯?”
賽麗亞動作一頓,“買來放房間?”
“對啊,再買一大把香,咱們拜把子,結為異姓兄妹,天天給他老人家上香,清清白白。”
這個家伙!
賽麗亞氣得把手縮回去,“睡覺!”
“咱們拜把子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何塵鼓動到一半,賽麗亞背著他伸出手,拉住他胳膊放到身前,閉著眼睛裝睡。
“睡那么早干嘛?”何塵貼在她耳旁小聲說著。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塵沒再說話,湊過去尋找她的嘴唇。
窗外,月色朦朧。
窸窸窣窣的聲音微不可查,床上兩道身影越抱越緊。
許久后。
賽麗亞兩只腳緊緊糾在一起,忍不住推開他深吸口氣。
何塵依然靠在她一旁,小聲道:“賽麗亞。”
“嗯。”
聲音細若蚊蠅。
“我喜歡你。”他小聲笑道。
“我也……我也喜歡你。”賽麗亞閉著眼睛呢喃,“但是,但是……”
“抱緊我。”何塵低頭,順著她下巴親吻。
賽麗亞身子一僵,嘴唇咬得死死的,像抱著床邊在游樂場贏來的那頭雪白的大熊。
“我們……我們……”
“我們還是清清白白。”
何塵含混不清的聲音,讓賽麗亞發出一聲悲鳴。
難道非要生小寶寶才叫不清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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