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一片氣海,蘇南秋感覺自己漫步在云端之中,他伸出手,霧氣籠罩。
“吃死個屁的了?”
蘇南秋詫異地看著周圍。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他心中一沉,但仍然心有不甘,就這么死了可太難受了,于是向前走了幾步,迎面出現的是直掛天際而奔流之下的瀑布。
瀑布的聲音忽然出現,如銀河倒掛震撼萬分。
“臥槽!牛逼!”
蘇南秋贊嘆道。
下方能夠模糊地看見拼殺的場景,聲音緩緩入耳,是打殺的叫喊聲。
細細看去,已是尸橫遍野,妖魔之貌的人正在將剩余的大周將士屠殺殆盡,那些將士們被追殺至一個山洞之中,隨后更是凄慘的叫聲連綿不絕。
正當蘇南秋驚訝之時,一輪紅色的光芒從遠處的瀑布之上斜沖過來,他躲閃不及,直接被打中了!
“啊!”
蘇南秋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
“少爺!”阿七趕忙跑來蹲在床邊,“少爺你好些了嗎?”
立刻伸手去摸阿七,確確實實摸到了鼻子眼睛和嘴巴之后,蘇南秋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原來是夢。
“幾日了?”蘇南秋問道。
“大周三十三年,三月二十八。”阿七說道,“我們離開家的第四日了。”
蘇南秋皺了皺眉,“我昏迷了三日?”
“是的。”阿七說道,“不過路程并沒有被耽擱,我們一直在趕路,期間有一個中年婦女來看過你,說是氣息紊亂但是并沒有什么大礙,。”
“好……”蘇南秋繼續躺在了床榻上,此時他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就是平白無故地昏迷了三天的時間,這里面確實有蹊蹺,于是閉上了眼睛,再次看到了那本書。
手輕輕放上去,沒有任何的動靜。
用匕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仍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翻了幾頁,仍然都是空白的書頁。
拿起筆寫下‘丹獲’二字,還是沒有東西出現。
蘇南秋沮喪了,無論他用什么辦法折騰這本書,它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看來是自己沒有找到方法,或者是說必須要有什么契機才能打開,蘇南秋不得其法。
正當此時,屋外的門響了。
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直接沖入了房間之中,蘇南秋歪頭一看,是一個女子,應當就是阿七口中的那位中年婦女,她臂膀上也有一個金色的符紙徽記,上面寫著一個字。
愈。
她是云夜,金符衛之中分管治愈符的人。
云夜走到了蘇南秋的床榻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地問道,“你吃了什么?”
蘇南秋根本不吃她這一套,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擺了擺手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體內出現了一道橫氣。”云夜說道,“如果你沒有功法融化這道橫氣變為己用,三日之內你就會暴斃而亡。”
“你有辦法?”蘇南秋問道。
“沒有。”云夜搖了搖頭,“你現在是否感覺到丹田之處在被一只手壓著。”
“沒有。”蘇南秋感覺自己身體非常健康。
“你是否感覺到胸悶,呼吸困難?”云夜遲疑了一下,再次問道。
“沒有。”蘇南秋如是說。
云夜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南秋,轉身走出了房間。
“會死嗎?”蘇南秋看著自己的手掌,他似乎第一次這么在乎生死,在曾經的那個時代,這并不是一件需要擔心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會想自己是不是會死去,所以人們會將窮、笨、難受、傷心等一系列的感情用死這個字來點綴。
可是沒有一個人會真的死去。
而當這件事情出現在自己頭上,需要蘇南秋去思考的時候,似乎一切都變得可笑。他以為的重新開始,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注定了要和死結下不解之緣。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生死變成了一件大事,生命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他去保障。
生命財產安全……蘇南秋苦笑著,原來曾經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那耳朵真難吃!”
他走下了床榻,披上了一件衣服,走出了營帳。
營帳之外還有值守的將士,不遠處有一個攏起來的火堆,周遭坐著兩個人,蘇南秋看去,一個是佟仇,另一個則是崔顥。
圍著火光坐了下來。
佟仇笑臉相迎,但是崔顥并沒有回頭看他,自顧自的吃這一塊熟牛肉,喝著酒壇里的酒。
蘇南秋也不見外,對著佟仇揉了揉肚子說道,“有吃的嗎?”
佟仇立刻喊護衛叫醒灶廚給蘇南秋做飯,自己則是直接將一壇酒遞給了蘇南秋,這才呢喃著問道,“大人,聽聞你的體內出現了一道橫氣?”
“橫氣……怎么了?”蘇南秋并不知道這樣的說法。
“非修道人士的普通人,體內也會有可能出現修道所需的氣息,如若是能夠加以利用的話,也可以進入修士的階段,并且一般人體內的氣息也不會太多,而極少數人體內會突然出現橫氣,這種氣需要比較好的功法來化解,從而一步進入凡人境,這對于大人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契機。”佟仇說道。
“你有辦法?”蘇南秋問道。
佟仇一愣,只是嘆笑。
“功法因人而異,百名散修便有百個功法,若非是正統修道師從名門,且有高人指點,一般的散修是不能夠隨意修煉功法的。”佟仇說道,“若是出了問題,走火入魔,輕則經脈盡斷而死,重則喪失意識,淪為妖魔。”
蘇南秋道,“這散修之道竟然如此艱難?”
“是的,這天下世家一脈和宗門一脈都是有著非常保險的修道方式,他們不僅是有各種丹藥輔佐,更是有背后的勢力相互援助。在有高人指點的情況之下,修煉功法當然是不會出任何的意外,而且那些指導者都是已經將功法熟記于心的人,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佟仇說道。
接過了侍衛遞來的一碗面,交給了蘇南秋,佟仇繼續道,“但是散修不同,即便是拿到了一本秘籍,也不可能洞悉全部,里面的文字深奧,即便是一人成功了,但也有可能等到第二人修煉時,因為氣息、體質等各個方面不合適失敗,所以開山立門這種事情非常的難,但凡是山門,都一定不簡單。”
蘇南秋猜測道,“但是宗門這地方規矩多,收徒也極為嚴格,所以才有這么多的散修吧?”
“那是自然。”佟仇道,“不僅收徒極為嚴格,還要有一定的能力才能進入宗門成為內門弟子,這不是一般人能夠觸及到的高度,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散修。”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蘇南秋笑了笑,將吃完的面碗放到了一旁,這才端起了酒壇,咚咚咚喝了幾大口,用袖口拂去下顎的酒漬,問道,“那我現在最好的結果是什么?”
“這……”佟仇一臉的愁然。
“去信,京城。”就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崔顥忽然說話了。
蘇南秋歪頭看去,不知所謂。
“沂蒙山。”丟下了這三個字,崔顥直接轉身離開了篝火旁。
“這家伙一直都這樣?”蘇南秋指著崔顥的背影問道。
佟仇哈哈大笑,“大人,相處久了你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