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野組長,這事可不能怪我。
你父親青木處長跟我說,你叫青木玲子,在江城竹機關工作。可我到了這里,門衛卻說,江城竹機關沒有叫青木玲子的。
可青木處長明明給我說,他的女兒就在江城竹機關工作,怎么會沒有呢?
思來想去,我就想到青木處長讓我給你帶的這個箱子里,可能會有什么線索。
于是,我就把箱子打開了。雖然我把箱子打開了,不過里面的東西我可什么都沒有動啊。”徐浥塵解釋道。
“那你后來又是怎么知道,小野由美就是青木玲子的呢?”青木玲子一邊拿出箱子里的物品,一邊問道。
“啊,是這樣。打開箱子之后,箱子里的東西很少,也沒看出來有價值的線索。想到你的大伯青木中佐也在江城,我便決定明天軍事例會上,向你大伯詢問一下你的情況。”
“既然是這樣,你理應明天來竹機關找小野由美啊?”青木玲子不解道。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可我把物品一件一件放回箱子的時候,箱子里的一柄匕首引起了我的注意。
畢竟從小習武,對兵刃格外留意,這柄匕首看外觀就是一柄利刃。可能是太過喜歡了,不知怎么的,我就鬼使神差地把匕首從柄鞘中拔出來了。
這時我才發現,匕首上刻有文字,寫著小野由美的名字。
我想到師母本姓小野,便聯想到這個小野由美一定就是青木老師的女兒青木玲子了。”
徐浥塵話音未落,青木玲子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徐浥塵怒吼道:
“你說什么?這柄匕首你給拔出來了?”
“是啊,之前匕首柄鞘上還有個卡扣,卡扣讓我隨手拔下來。
我知道,未經允許就動別人東西不對,我這里給你道歉了。”徐浥塵被青木玲子盯得有些發毛,應聲道。
“八嘎,誰讓你把匕首拔出來的?”青木玲子掏出了手槍,槍口對準了徐浥塵,厲聲道。
青木玲子這個突然的舉動,令徐浥塵始料未及。
任憑他功夫高強,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想躲是躲不開了,想奪下她的手槍,手又夠不到。
這個時候可不能再逞強,真要是一槍打過來,自己的夢幻穿之旅,就真的GAME OVER了。
現在,只有想辦法讓青木玲子冷靜下來,才是上策。
想到這里,徐浥塵將雙手舉過頭頂,說道:
“小野組長,您,您冷靜冷靜,我是動了你的東西,可罪不至死啊?
還有,就算我犯了罪,罪大惡極,也得交到軍事法庭審判后處決,你不能亂用私刑啊。”
“我不管,今天你惹惱了我。算你倒霉,這個私刑我用定。”說著,青木玲子用槍指了指徐浥塵的腦袋。
“不是,小野組長,我好歹是帝國培養四年的軍官,你就這么一槍給我斃了,那你父親的心血不是白費了嗎?
我還寸功為立,就死在你槍下,你怎么跟你父親交代啊。”徐浥塵故作驚恐道。
“那還不容易,我就說,你一見面就想非禮我。
我堂堂帝國女軍官,怎么能讓一個中國人占了便宜,這個理由是不是很充分啊?”青木玲子得意道。
徐浥塵凝神望去,發現青木玲子說話間,緊皺的眉頭有了片刻的松弛。
見到此景,徐浥塵懸著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他清楚,青木玲子不像剛才那么激動了。
雖然徐浥塵很清楚,微表情讀心過于耗神,不過性命攸關的時候,頭疼就頭疼吧,總比沒命要強。
見青木玲子不像之前那么沖動,徐浥塵說話也放松起來,看著青木玲子說道:
“小野組長,你父親青木處長是最了解我的。
我這個人從不和女子交往,今年都二十四了,連個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
你說我非禮你,你父親一定不會信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就你這小白臉的模樣,油腔滑調的德行,說沒和女子交往過,你騙誰啊。”
說著,青木玲子的槍口又近了徐浥塵幾分。
雖然青木玲子語氣依舊強硬,沒有半點緩和。
不過徐浥塵發現,青木玲子的眉梢已經完全松弛下來,現在這個態度,就是故作姿態罷了。
想到這里,徐浥塵將手抱到腦后,向青木玲子靠近了幾步問道:
“小野組長,既然你這么想讓我去死,那臨死前我也不想做糊涂鬼,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明明叫青木玲子,在江城竹機關卻叫做小野由美嗎?”
“好,那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我的母系小野家族,是帝國幾大世家之一。
即便嫁出去的女兒,生的子女也都有一個母系姓氏的名字。
正因這個緣故,我起了一個母系姓氏的名字,就是這個小野由美。
至于在江城,我為什么不叫青木玲子,而叫小野由美,原因很簡單。
我的大伯是江城憲兵大隊青木一彥中佐,我不想讓外人覺得,我是靠了大伯才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你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啊,青木小姐果然有志氣,不靠家族扶持,靠自己的本事工作,在下佩服佩服。”
徐浥塵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想:“改個名字,外人就不知道你的關系了?就你這個二十出頭的黃毛丫頭,在日本軍隊要是沒有什么關系,怎么能做到中尉,明擺著自欺欺人嗎?”
“這回你知道怎么回事,能做明白鬼了。我要動手了,以后的今天,就是你每年的忌日,但愿能有人給你燒些紙錢吧。”
青木玲子的話音剛落,徐浥塵連忙又說道:
“等等,等等。小野組長,我還有一件事沒弄明白,能不能讓我弄明白再死?”
“有什么事,你接著問吧。”青木玲子似乎有了耐心,舉著槍問道。
“我想知道,為什么你知道是我拔過匕首后,就大發雷霆,還要殺我?”
話一出口,徐浥塵就后起悔來,這話問的,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果然,青木玲子稍稍松下來的眉頭又緊皺起來,“徐浥塵,剛才我都想放過你了,沒想到你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啊。好,那我成全你。”
說著,將手槍對著徐浥塵的頭瞄了起來。
這一回可不像之前,徐浥塵是有備而來。
剛才與青木玲子對話過程中,不知不覺間,徐浥塵已經調整到了一個有把握奪下槍的距離。
就在青木玲子抬槍要射殺他的一瞬間,徐浥塵一個健步沖了過去,手指扣到青木玲子手中手槍的槍栓處,還未等青木玲子反應過來,用力一擰,青木玲子手槍的彈匣已經被徐浥塵卸到了他手里。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青木玲子手中的手槍,徹底成了擺設。
“八嘎,你這個可惡的中國人。”
青木玲子見彈匣被奪,登時惱羞成怒,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向徐浥塵猛刺過去。
見青木玲子刺來,徐浥塵不慌不忙,迅捷地一個側身便躲過青木玲子匕首的鋒芒。
再順勢一搭,便將青木玲子拿著匕首的手,緊緊握住。
任憑青木玲子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徐浥塵的束縛。
這也難怪,徐浥塵的功夫豈是她一個姑娘家所能比的。拿槍的時候還能有一戰之力,現在換成了冷兵器,可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你給我松開。”見無法掙脫徐浥塵的手,青木玲子便不再掙扎,厲聲說道。
“好,我給你松開。”
徐浥塵將青木玲子手中的匕首卸了下來,松開了手說道。
“把匕首還給我。”青木玲子揉了揉手腕說道。
“還給你沒問題,我只想知道,為什么我把匕首拔出來,你就大發雷霆了。能告訴我嗎?”徐浥塵還不死心,又問道。
“你真想知道?”
“是啊,我真想知道。”徐浥塵看著手中匕首,說道。
“那我告訴你,不過你知道后,你就別想活了,你還想不想知道了?”青木玲子冷冷說道。
青木玲子的臉顯得格外的平靜,徐浥塵從她我臉上看不出任何可以讀心的表情。
心中暗道:“喜怒不形于色,看來是遇到高手了。剛才拿槍的時候,青木玲子一定是得意忘形,臉上可讀心的表情才會被自己發現的。這么看來,青木玲子也不是一般人啊。”
想到這里,徐浥塵說道:“那我就不問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這柄匕首完璧歸趙。”
說著,徐浥塵將匕首放到了青木玲子的辦公桌上。
“你這個中國人倒是懂得進退,怪不得父親這么的重視。行了,東西我已經收到,你可以走了。”
青木玲子將匕首收進柄鞘,說道。
“那我就走了,不過你要答應我,可不能在背后打我黑槍。”
“我青木玲子一向光明磊落,打黑槍這種事,不會去做的,你盡管放心。”
“那好,你彈夾我放在外屋的會議桌上,一會兒你來取便可。我先走了。”說著,徐浥塵轉身去,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青木玲子的辦公室。
望著徐浥塵消失的背影,青木玲子將辦公桌上的匕首拿到手里,反復把玩起來。
“難道,這就是命嗎?”
青木玲子將匕首放到辦公桌上,閉上眼睛,心中不由地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