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繡閣,白振東房間,屋里沒有其他人,只有白娉婷和白振東兩人。
“二叔,上峰下達的刺殺中村櫻子命令,無論是地下黨還是浥塵師兄都不支持。
看來,只能我們自己動手了。”白娉婷道。
“娉婷,其實,我也不支持,刺殺中村櫻子太冒險了。”白振東道。
“二叔,你也不支持?”
“是啊,風險太大,根本沒必要,即便把中村櫻子刺殺了,對抗戰大局也沒有任何意義。只不過是上峰升官發財的一個功勞罷了。”白振東道。
“師傅,你的想法和我一樣。
不過,上峰的命令要是不執行的話,不僅對我們,對我父親也不利。”白娉婷道。
“這個我也清楚,不過,再不利也比丟了命要好。娉婷,這個你要清楚。”白振東道。
“二叔,你說的我清楚,所以我來找您想想辦法。”白娉婷道。
“其實,我這個江城站站長是個虛職,真正負責人是你。
要是讓我出主意,我的意見就是靜觀其變,不急于出手。
營川軍統站不是一樣派人了嘛?那就等她來了之后,聽聽她有什么辦法。”白振東道。
“二叔,我知道了。”
“對了,娉婷,上峰有沒有說,如果無法刺殺成功有沒有什么補救的辦法?”
“上峰說了,如果殺不了中村櫻子,就殺幾個漢奸。”
“漢奸?哪些漢奸?”白振東問道。
“徐浥塵或是耿直。”
“這兩個人,耿直比中村櫻子更難對付,徐浥塵對于我們意義重大,上峰也真敢想。”白振東不屑道。
“那也沒辦法,上峰都下了指令,要是一動不動一定會有詬病的。”白娉婷道。
“娉婷,你和那個李云雀剛剛除掉了中川禮三,上峰不會逼的這么緊的。”
“都怪我父親的政敵,給父親施壓力。如果我父親推脫,他們就會以不愿讓自己女兒涉險為理由,彈劾他。”
“盡人事,聽天命,娉婷,必要給自己壓力太大,你父親能做到這個位置,也是有他的辦法的。
中村櫻子還有耿直、徐浥塵,能殺則殺,殺不了,讓上峰自己想辦法吧?“白振東氣憤道。
“二叔,沒必要跟他們計較。我先按你的意思,等李云雀到了江城再說。”
“你這么想,就好。記住,保護好自己就是勝利。
對了,你們這一次又破壞了敵人的泵機,江城機場想正常運轉,至少需要半個月。
最近我讓江城外面的特工,每天數起落的飛機次數。
經過核算,按油庫儲油量計算,機油頂多再能維持幾天的。
我已經向上峰報告,三天之后,派戰斗力,轟炸江城機場。”白振東道。
“二叔,雖然敵人的飛機無法起降,不過地對航空的火炮都在,我們的戰斗機也要小心啊。”
“這個我也考慮了,如果高空轟炸達到一定高度的話,火炮不一定能起到太大作用。
只要有幾枚炸彈能落在江城機場引爆,引起停靠飛機爆炸的話,就有可能徹底炸毀機場儲油庫。”
“二叔,這樣也好,如果江城機場被炸毀了,我們就立大功了。”白娉婷興奮道。
“是啊,要是這次轟炸成功,上峰就不會逼著你去殺中村櫻子了。總之,無論轟炸成功與否,都不要輕易刺殺中村櫻子。”白振東道。
“知道了,二叔。”白娉婷道。
火車上,包廂中。
李云雀躺在床上,心里有事在想,久久不能平靜。
隔壁,就是耿直和中村櫻子的包廂。
包廂那邊隱隱傳來,二人的聲音,卻什么都聽不清楚。
要刺殺的人和讓自己心動的人,就在自己隔壁。
李云雀不停想著,是不是可以找機會動手了。
再細想想,現在還是不能輕舉妄動。耿直的身手自己雖然沒有見過。不過,營川城到處都是他的傳說。
十幾歲的時候,耿直碼頭單挑一戰成名,將大他幾歲的惡霸小地主打的跪地求饒;
河北葦塘,赤手空拳制服毒蛇,救中村櫻子一命,贏得美人歡心,從此之后,一世孽緣;
龍虎幫內,單槍匹馬救趙玫于水火,從那時起,芳心暗許;
西海關比武場擂臺比武,耿直單挑海軍特戰隊四大高手,名揚立萬;
總之,在營川人眼里,耿直就是一個神。
一個萬眾敬仰的神,一個從未敗過的神。
有耿直在身邊,想除掉中村櫻子,太難了。
不過,畢竟近在咫尺,總得想辦法試試萬一有機會呢。
找個什么理由,能到邊上的包廂去一趟呢?李云雀一時半時也想不出好辦法來。
正想著,包廂傳來敲門聲,和李云雀一起住著的千佳子起身,打開了包廂門。
門外是一名士兵拎著一個籃子,對開門的千佳子,道:“千佳子小姐,這是你和李云雀的晚飯,晚飯之后,你和李云雀到列車的餐車,中村長官叫你們。”
說完,士兵將裝著兩份份飯的籃子交給了千佳子。
千佳子接過份飯,回到包廂,遞給李云雀一盒說道:“這是晚飯,晚飯之后,中村長官讓我們去餐車。”
“好的,千佳子小姐。”李云雀應聲道。
千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相還算端莊,只不過有些消瘦,看起來起色不是很好。
上車之后,與千佳子閑聊才知道,九年前,千佳子便從盛京跟著中村櫻子來到營川。
她即是中村櫻子的秘書,也是中村櫻子的管家,住在營川櫻墅,照顧著中村櫻子一家的起居。
千佳子為人內向,不大愛說話,想聰她口中得到中村櫻子一家的更多的東西,李云雀知道不大可能。
問多了,還會引起千佳子的懷疑。
于是,她便不再問了。
吃過晚飯,收拾停當后,兩人一起來到了火車餐廳。
進到火車餐廳,只見耿直和中村櫻子二人并排坐在車廂盡頭。
在他們桌旁,還有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身旁,護衛著。
千佳子和李云雀來到餐桌旁,千佳子對中村櫻子畢恭畢敬道:“中村長官,你找我們?”
中村櫻子抬起頭看了一下千佳子,又上下打量一下李云雀,說道:“是啊,你們坐。”
千佳子見中村櫻子坐在里面,便坐到了里面,和中村櫻子對坐,而示意李云雀坐在外面,對著耿直坐下。
中村櫻子見兩個人坐好,說道:
“本來沒想找你們過來的,不過吃完飯的時候,耿市長跟我說,還是提醒一下你們好。
既然耿市長有這意思,我想,還是跟你們說說好,畢竟你們也要在江城呆上一個多星期。”
“中村長官,你吩咐什么,我就做什么。”千佳子道。
“我也是。”李云雀也說道。
“那我就說了……
臨行前,我收到軍統高層密探的情報,說是在江城,軍統將會派人刺殺我。
耿市長擔心,軍統特工對我動手的時候,會傷及無辜,特別是傷及到同行人員。
正因日粗,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
在火車上,只能呆在軟臥車廂,一定不能隨意走動。
經過幾個換車長時間休息的站點,也不要隨意下車。
到了營川,未經允許,不能隨意出門,你們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
李云雀和千佳子,兩人異口同聲道。
回到包廂,李云雀躺在床上,心情格外的郁悶。
沒想到,軍統高層竟然有日本人的間諜,要在江城刺殺中村櫻子的計劃,早已經被中村櫻子識破。
幸好自己沒有輕易動手,否則必定會被她發覺,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看來,無論是中村櫻子,還是耿直,都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份。
否則的話,也不會把這樣重要的消息透露給自己。
至少現在,自己是安全的。
只是,中村櫻子說的這個消息十分重要,到了營川,在限制出行的情況下,如何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通知給上峰,確實要費些腦筋。
不知道,到時候,在江城有沒有機會見到白娉婷了。如果能見到她,讓她將消息傳遞給上峰,就容易多了。
想著想著,李云雀又想起了耿直。
因為外出的緣故,耿直換上了西裝,打上了領結,外面還披了件風衣。
看在李云雀眼里,耿直要多帥有多帥,簡直是男人中的男人。自己的眼光真不錯,只可惜認識耿直晚了。
中村櫻子也換下了軍裝,穿上件雪白的貂絨大衣,雖然已經年近三十,在她的臉上卻未見一絲的蒼老,白的不能再白的肌膚,顯得格外的美艷。
本以為自己因為年輕的緣故,單論相貌,能夠勝出中村櫻子一籌。
現在看來,中村櫻子的美貌果然不愧為遠東第一美女的美名。
即便自己年輕,也沒有勝出一籌的資本。
如何讓這個男人喜歡上自己,看來真的不是太容易的一件事。
殺不了中村櫻子,又無法接近耿直,兩件事都無法完成,這令李云雀郁悶異常,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火車上,中村櫻子和耿直的包間。
已經入夜漸微涼,中村櫻子脫下外衣,對坐在對面床上的耿直說道:“過來,抱我。”
耿直連忙坐到中村櫻子身邊,將中村櫻子的嬌軀攬到懷中。
中村櫻子嬌軀往耿直懷中靠了靠,道:“還是你有陽氣,被你抱著,特別的暖和。”
“櫻子,我都抱你十年了,還沒夠啊?”耿直道。
“沒有啊,我還想再讓你抱一百年。”
“真要抱一百年,那我們不都成了妖怪了。”耿直笑道。
“真要是那樣,做妖怪我也愿意。
耿直,你知道嘛,前些天,曉蕾姐跟我說,抗戰勝利后,要和我一起離開。
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最怕的就是離開你和曉蕾姐。
曉蕾姐要是答應我離開,你也就會跟我們走。到美國找到趙玫,我們一家人留團聚了。我現在就憧憬那一天,沒有戰爭,沒有陰謀,有的就是幸福的生活。”
“我沒想到,曉蕾這么快就做了決定。”耿直道。
“曉蕾姐比你強的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她不迂腐,懂得審時度勢。
這么說吧,現在是你們口中抗戰的關鍵時期,只要你們能夠完成任務,是沒人深究你們是怎么做的。
不過,等到和平時期,你們這十年所做的事,就會被用放大鏡審看,你們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曉蕾就是看到這一點,為了你們的孩子,也為了這個家的未來,覺得也不適合繼續留在營川了。”
“這個我知道,曉蕾做事,確實比我果斷。看問題,也比我長遠。
櫻子,你和曉蕾都這么好,這么優秀,我卻只能把心分成兩半,對你們太不公平了。”耿直吻了吻中村櫻子的臉頰,道。
“十年前我就說過,只要你身體頂得住,我和曉蕾姐都不會覺得不公平的。
還好,十年了,你身體還那么好,每一回都讓我很滿意。估計,曉蕾姐也一樣滿意。
即便我有意捉弄你,你也盡可能滿足我。還有什么介意的呢。”中村櫻子柔聲道。
“為了你說的,身體要身體頂的住,我這十年沒有一天停下來晨練的,身體保養的好好的。”耿直笑道。
“這一點,你倒是聽我的。耿直,其實我也有遺憾。”
“櫻子什么遺憾?”
“我最大遺憾,就是沒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中村櫻子道。
“櫻子,十年了,我可從來沒因為這個介意過,以后你也不要再提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
一想到曉蕾姐和趙玫都是姑娘身子給你的,我都很羨慕。
可惜,人生不能重來,我沒機會了。”中村櫻子嘆聲道。
“櫻子,你要是這么說,我和你第一次的時候,已經跟曉蕾同房了,也不是第一次。
既然我們都不是第一次,誰也不欠誰的了。”耿直緊了緊手臂道。
“男的女的是不一樣的,反正,我很在意的。”
“我不在意,我覺得是不是第一次沒多大區別。
況且你給我的時候,已經擺脫了大島浩夫的魔掌,好幾年沒讓他占有了。給我時候,也是干干凈凈的。”耿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