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夏直直看著的店長夫人:“?!”
她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慌亂反駁:“你不要胡說!”
其他兩個店員也連忙道:“老板和老板娘關系很好,是不是有哪里弄錯了?”
江夏搖了搖頭,像個沒有感情的推理機器,繼續道:“店長太太做了一些手腳,把這場謀殺偽裝成了自殺——之前老鷹進山撲擊‘擬餌’的時候,突然改變朝向,這并不是因為它想襲擊店主,而是有人在餌料前方,架設了一根釣魚線。”
“柯南之前看到的反光,就是老鷹絆到線上時帶起的光線。”
馴鷹人愣住,一下想到了自家寶貝老鷹腿上的傷痕:“我就說嘛,我的老鷹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跑去襲擊人!”
“……”老農民肘了他一下。
“!”馴鷹人回過神,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如果承認了這一點……那么老板娘真的就是殺人兇手了?
“這……”他看看一臉無辜的老鷹,又看看一臉無辜的老板娘,腦中一團漿糊。
旁邊,大瀧警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向江夏確認道:“你說的這根釣魚線,難道是在狙擊槍旁邊發現的那些?”
“……”江夏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他幽幽看了一眼服部平次,簡單點了一下頭。
服部平次一激靈:“……?”看我干嘛,我又干什么了?
沒等來得及詢問,江夏已經神態自然地繼續道:“那根釣線被發現的時候,纏在一只沉重的木桶上,距離尸體和擬餌都有一段距離,這其實是兇手為了不讓我們找到線索,專門設計過的。”
說著,他看了看表:“今天下午,林中先后兩次響起了槍聲,而其實早在第1次槍聲響起的時候,店長先生就已經死了。”
“等等。”馴鷹人回過神,“什么兩次槍聲,不是只響過一槍嗎。”
江夏:“還記得你們這里的爆米花體驗活動嗎?這家咖啡館有著明確的活動時間,而負責做爆米花的石間先生又是一個非常守時的人——我記得制作爆米花的時候,他先是特意看過腕表,然后才卡著時間敲下了板片。
“爆米花機啟動的時候,會有一聲爆裂的響動。兇手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店長扛著獵槍進山以后,她跟上去找到了人,并在爆米花即將開鍋的時候,從店長手中騙走獵槍,卡點打死了他。”
鈴木園子聽到這,啪的一錘掌心,恍然大悟:“難怪那時我本能感覺聽到了槍響,原來真的有人開槍了!”
江夏點了點頭:“就算因為聲音的傳導速度,時間上有著微小的誤差,以這里的特殊地形,我們也會自然而然地以為那是來自山里的回聲。
“總之,店長太太的這一步計劃非常順利,沒人發現她在樹林里開了一槍。
“而為了混淆店長真正的死亡時間,她又換上店長的馬甲和帽子,特意走到空地上,遠遠朝這邊招手。”
他這么一描述,所有人頓時都想起了那時的畫面。
毛利蘭愣了兩秒,雞皮疙瘩瞬間爬滿手臂,隱隱有了一種跟死人打了招呼的后怕。
江夏:“營造出店長那時仍舊活著的錯覺之后,店長太太鉆回樹林,回到尸體旁邊,把馬甲和帽子還給了他。
“之后她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工具,把尸體放在一塊傾斜的木板上,用木桶架住,桶上則連接著便于瞄準的木塊,以及一根釣線。
“釣線繞過獵槍的扳機,并橫在了老鷹的擬餌面前。做好這些準備,店長太太小跑回咖啡廳,若無其事地做起了自己的工作。
“等時間差不多了,她來到后院,提醒馴鷹人為我們表演特殊節目——也就是讓老鷹飛入山中,叼回掛在那里的擬餌。”
“馴鷹人先生不疑有他,把鷹放飛,老鷹朝自己的目標撲過去,卻在抵達前被絆住了腿。它拉動釣線,扣動了獵槍的扳機。”
馴鷹人聽到這,臉色忽青忽白:“你是說,我的老鷹……”
江夏看了看他,感覺這人有點健忘,也或許是關心則亂了:“它沒有開槍殺人,畢竟店長早就已經死了。而第2槍瞄準的方向,其實是木桶上的木片。
“木片斷裂,木桶失去平衡滾落到旁邊,它的下墜拽動了放有尸體的木板,把店長的尸體從樹叢里彈了出去。
“而從我們這群目擊證人的視角,只能看到一個人從空地邊緣的灌叢里摔出,就好像他剛剛倒地一樣。
“隨著木桶滾遠,其他釣線、繩索、木片等等有著明顯人為痕跡的機關,會隨之被拖拽不起眼的地方。
“架好的獵槍也在這個過程中,被釣魚線牽動,摔落在空地邊緣,就像是有人慌亂之際棄槍而逃了一樣。”
“原來如此!”
大瀧警部恍然大悟,只覺得山里的一團亂七八糟,在江夏的梳理下飛速變得絲滑且順暢。
他一邊享受著這種舒適的破案感,一邊又想起一個僅存的疑問:“那把狙擊槍是怎么回事?”
江夏:“……”
問題真多,要不把伏特加叫來你倆聊聊?
他清清嗓子,再次接過這個話題:“那看起來像另外一起案子,我們稍后再說。”
“也對。”大瀧警部慢半拍的意識到,眼下的一切還沒有結束,他聽話地轉向店長太太,“江夏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店長太太勉強整理好了思緒,她深吸一口氣:“你說這些有什么證據?憑什么一定是我?”
老農民小聲道:“嘣爆米花的時候我在院子里,赤柴也在對面玩他的老鷹,我倆都沒出去,那不是只剩下您了嗎。”
店長太太猛一揮手:“什么叫只剩下我!為什么不能是有其他人溜上山一槍打死了那個死鬼?——再說了,除了咱們三個,店里不是還有一個人嗎!要我說,兇手一定就是那個賊眉鼠眼的家伙!”
馴鷹人和農民:“!”
……這么說來,店里還真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客人存在感很低,每天什么活動都不參加,只默默在飯點出現一下,導致他們差點忘了這一茬事。
……難道兇手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