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既然眼下抓不到黑衣組織的尾巴,那么對付那個疑似毒販的小倉千造,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服部平次和柯南回到眾人當中,低聲對大瀧警部重復了一遍他們對那個“低調客人”身份的推測。
“逃犯?”大瀧警部面色變得復雜,“早知道就多派點人搜山了。”
店主太太擠在旁邊偷聽,聽到這,她松了一口氣:“我就說嘛!那個客人看著就不是好人,肯定是他打死了我丈夫!”
江夏回過神,看了她一眼:“差點忘了你的事還沒解決——你剛才問我有什么證據?”
店主太太心里咯噔一聲,硬著頭皮道:“是,是啊,你憑什么說我殺了人?”
江夏有些無語地指了指她的領口:“指紋和粘著硝煙的衣服姑且不說,能解釋一下你的脖子上為什么沾著人血嗎?”
“?!”店主太太本能捂住了他指著的位置,指尖摸到發黏的觸感,她臉色變了。
——剛才她就覺得脖子不太對勁,但以為是急匆匆跑回來的時候,汗水浸濕了自己的領口。
可現在,從這個偵探所說的話來看,難道……
“老板娘,你衣領里面怎么粘著血!”
老農民和馴鷹人仔細一看,嚇了一跳——剛才他也發現店主太太領口的顏色有些奇怪,但這片血粘在衣領內側,他又不好意思盯著那個位置一直瞅,因此只好說服自己那是沾了咖啡之類的東西。可是……
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江夏繼續道:“這片位置,跟你丈夫身上的衣服沾血部位相同——應該是你換上他的外套假扮成他、出面跟我們揮招呼的時候,不小心沾到自己身上的。”
大瀧警部沉默了一下,忽然感覺這個犯人有點給大阪丟人,他清清嗓子,打斷了令人尷尬的沉默,問店主太太:“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店主太太面色通紅,神情復雜到像是調色盤打翻在了臉上。
她僵硬許久,終于破罐子破摔地道:“沒什么好說的,是我殺的他。”
老農民和馴鷹人聽到這個利落的答案,反而難以相信:“居然真的是你?你為什么殺他,你們關系不是一直很好嗎?”
店主太太咬了咬牙,指甲攥進了掌心里:“因為那個混賬,居然想把這家店賣掉,還是打包了所有設施的賤賣!”
兩個突然失業的老員工:“?!”有這種事??
店長太太沉重道:“前幾天我有事找他,發現店里罕見地來了客人。我擔心打擾到他們談正事,就沒有過去,在走廊里等了等,可誰知過了一會兒,我越聽越覺得不對——那居然是一份售賣合同。
“我完全不明白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突然賣店。我跑下樓追問,他才告訴我,說要賣掉這里,從頭再來。
“這是我們兩個辭職以后,一點一點打造起來的店鋪。這里的所有的木雕和小玩具都是我親手雕刻的,我每天都想著怎么把咖啡館經營得更好……這么多年的心血,我怎么可能輕易放下?
“我嘗試跟他爭辯,希望他能收回決定,可他只大吼著讓我閉嘴,嫌我煩人……”
大瀧警部一邊記錄,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你決定殺了他?”
“我沒有……至少那時候還沒有。”店主太太痛苦地捂住了臉: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焦急和煩躁,仔細想想覺得也對——來這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少,山里到底還是太偏遠了。雖然非常不舍,但換個地方從頭再來,或許也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我就整理好心情,告訴他我去訂幾個箱子把木雕裝好,方便搬家。
“可他居然冷笑一聲,讓我別白費功夫。他說我和這家店對他來說都是累贅——他所謂的新生活,居然是連我一起丟掉!”
說到這,她清澈的眼神漸漸變得深不見底,如同一團幽暗的漩渦:
“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混賬。打破了對他的幻想以后,回頭想想,我才發現他好像從一開始就瞧不起我,也瞧不起這座山村,只是覺得我們很好擺布,所以才一直頂著那副假面跟我演戲。”
服部平次想起死掉的店主收留小倉千造的事,隱約明白了過來:
這個店主之所以辭職,恐怕是為了專心做毒品生意。
一個人外加幾個大男人一起窩在深山,看上去終歸有些可疑,而這種時候,只要找一個愚鈍的戀愛腦妻子同行,就能把那些可疑通通轉化成“男耕女織”一樣的悠閑田園風景。
店長太太抬起頭,望著這間她無比熟悉的咖啡廳:“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可既然這樣,我就讓他嘗嘗我和這個小山村的厲害——爆米花機的‘槍聲’,鷹的撲擊,加上我制作機關的能力,這樣也算是為我們三個被他愚弄的可憐人報了仇。”
老農民和馴鷹人退了一步,目光微顫地看著她,有種被人拽著手捅了死者一刀的驚恐。
不管怎么說,命案就這么告一段落了。
大瀧警部正讓部下們把人押上警車,就在這時,他手機一震,有人打來了電話。
部下們激動道:“警部,我們找到你剛才說的那個逃犯了!——他之前應該是窩在一處山洞里,發現我們正在搜山,意識到自己躲不過去,所以跑出來了,我們現在正追著他,也讓人去開車了,很快就能把人抓到!”
“不錯!”大瀧警部先是驚喜,緊跟著又謹慎囑咐道,“對方身上可能有武器,追的時候務必注意安全。”
部下:“是!”
打完電話,大瀧警部看向屋里的一群高中生:“我也過去看看,你們留在這,不要亂跑。”
兩個店員剛從“老板娘殺了老板!”和“糟了我好像失業了!”的震驚中回過神,聽到這話,頓時再一次懵住。
……之前店里那個無欲無求的低調客人,居然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