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推開大門,徐童這次沒有聽到那陣悅耳的歡迎光臨,側過頭一瞧。
好家伙,他可愛的小姐姐,冷著臉瞪著她。
詭異的是她身上披掛著一身很大的袍子,完全把身體遮掩了起來。
見到徐童后,那對大眼睛怒視著他,恨不得像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嘍。
“咳咳,我懂,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嘛。”
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妙,徐童清了清嗓子,湊上前:“要不然,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去……吃火鍋!”
“呵!”
小姐姐一撇嘴:“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說著朝著大廳方向努了努嘴,只見大廳里已經稀稀拉拉地坐了好幾個人。
顯然劇本的難度,是和人數有直接關系的。
第一次屬于新手劇本,難度并不大,每個人手上還都免費派發了一件道具。
第二次屬于小規模劇本,有一個強力的團隊做前鋒,雖然是養殖隊,但劇本館可不管這個。
而眼前這次,難度明顯已經升級了。
徐童目光快速掃過一眼后,發現大廳里居然已經坐下了七個人,加上自己就是八個。
他記得自己之前了解過劇本殺,往往一個較大難度較高的本子,才會出現八人以上的數字。
“如果我是你,趁現在還有時間,我會考慮一下把手上那件東西盡快出手掉,換取保命的王牌。”
徐童挑了下眉頭,不急不慢地從道具冊里拿出準備好的蛋糕放在桌子上:“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小心別死在里面!”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不禁愣了一下,只見蛋糕居然是飛機的模樣,上面有個手舞足蹈的小人,雖然沒有臉部細節,可徐童身上的衣服明顯和小人極其相似。
“那就這么說定了吧,我要是活著回來,咱們一起……吃火鍋!”
徐童一拍桌子,轉身迎著大廳走去。
“哎”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她頓時呆滯了一下,低頭看向桌上的蛋糕,把臉湊過去仔細欣賞著飛機上的小人。
“自作多情!”
說著余光左右一瞧,確定四下無人后,只見燈光下,那張美人側臉的影子,緩緩張開嘴巴,嘴巴越張越大,隨著“咔嚓”一聲,整個大理石的桌面都止不住地晃動了起來。
“又來一個!!”
大廳里眾人抬起頭將目光聚焦在這名后來者,許多人臉上已經開始泛起了冷色。
“八人難度,玩個屁啊!”
有人一腳將桌子踢開,嘴里罵罵咧咧地開始抱怨起來。
其他人的神情也不大好,八人劇本,他們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并未經歷過這樣高難度的劇本。
但也知道,人數是決定劇本難度的標準。
八人難度幾乎已經是小劇本世界的天花板了,誰遇到誰倒霉。
徐童坐在靠后的單人沙發上,目光掃過周圍一圈,卻是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不禁略微有些惋惜。
他發現,自己還是挺懷舊的一個人,有點想念李波這個大胖子,又有點想念喪狗這個沒良心的。
現在面對眼前七個陌生人,他還真的有點念舊起來了。
就在他們低聲抱怨自己倒霉的時候……
“叮鈴!!”
一聲推門聲,令所有人臉色一僵,有人僵硬著脖子,不敢去往后看,有人抬起頭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身影,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
“噠噠噠……”鞋底和大理石踩響的碰撞聲越來越近,仿佛這不是腳步聲,而是死神在為他們敲響的喪鐘。
“咦??這……這么晚了,還這么多人啊!”
新走進來的女孩年紀不大,穿著白色米格的連衣裙,長得倒是清秀可愛,特別是臉頰上的小酒窩,笑起來十分的甜。
察覺到大廳里的氛圍有點不大對勁,女孩硬著頭皮向眾人打起招呼:“大家伙,我叫……宋暖暖,第二次來玩,大家多多照顧呀。”
她的聲音很甜,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給人一種暖暖的親切感,就像是鄰家的小妹妹一樣,任誰看到了,都會報以微笑。
只是……此時此刻,當眾人看到她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甚至有人眼前已經開始陣陣發黑,捂著腦袋:“搞錯了,搞錯了,這還玩個啥子啊,九……九人難度!”
空氣像是凝固在那里一樣,沒有人說,每個人的眼神里只有兩個字,絕望。
在這樣絕望的氛圍下,顯然是沒有人會去理會宋暖暖這樣的菜鳥。
“噠!!”
徐童拿出雪茄和火機,剪去雪茄的屁股后,食指和拇指捏著雪茄,慢慢地在火前轉動起來,待火焰將雪茄前端燒起三分之一時候,輕輕一吹將火焰吹滅后,繼續再次慢慢地烤制,直至雪茄內部被烤制碳化,熟練的動作,仿佛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一樣。
他的動作,自然引起了連鎖反應,畢竟香煙是最能在短時間內緩解焦慮的良藥。
可惜許多人僅僅只來得及把煙放在嘴邊,都沒能來得及抽上一口。
“喀喀喀喀……”
伴隨著刺耳的開門聲,只見他們熟悉又討厭的那位主持人終于登場了。
徐童看著主持人嶄新的妝容,不禁將雪茄放在嘴邊深吸上一口:“有意思!”
“啪啪!”
黑色的小皮鞭,抽打在地上,直冒火星。
緊貼著身材的緊身衣,完美把她魔鬼般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一頂德式軍帽下,黑色的眼罩與艷紅如血的紅唇,更顯得野性十足。
在場許多人對這位主持人都已經算是非常熟悉的熟面孔了,可當看到她夸張的新造型后,還是不免被驚掉了下巴。
畢竟在許多人印象里,她似乎永遠都是那一身華貴的旗袍,端莊又不失嫵媚的風格。
主持人似乎是對眾人臉上的表情非常滿意,揮動起手上的皮鞭:“恭喜諸位,九個人的小劇本,記得上次出現的時候,可還是兩年之前哦,我記得兩年前,有個男人在那次劇本里,獲得了黃金道具的線索,那可真是一場精彩的故事。”
她纖細的手指擺弄著手上的皮鞭,用充滿誘惑的口吻向眾人說道。
果然,聽到黃金道具四個字的時候,許多人的眼神都變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顯然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就像是明知道販毒是要吃花生米,可每年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走上這條路。
黃金道具這四個字帶來的是無窮的誘惑和魔力。
哪怕只是一條線索,可一旦擁有,就等于神靈一般,有著打破一切規則的力量。
當然自知之明的人還是有的,對于黃金道具他們是不敢染指,可心里還是閃過那么一縷幻想,萬一呢??
這種幻想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也足以為他們抵消掉一部分的恐懼。
見目的已經達成,主持人揮起手上的小皮鞭,指向身后的隧道走廊:“諸位,請吧。”
眾人看了眼面前的走廊,艱難地咽下一口吐沫,誰都清楚這條走廊背后的世界,或許就是……死亡。
但他們有選擇嗎?
想到這,終于還是有人硬著頭皮快步走進去。
反正沒有選擇,不如走在最前面,或許還能在選擇身份上占點便宜不是。
有一就有二,道理大家都明白,很快第三個,第四個,越往后的人,步伐越是開始急促起來,甚至都有種一擁而上的感覺。
徐童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走到隧道前時,被主持人用小皮鞭攔下來。
“還有一分鐘,你確定不賣么?如果你現在點點頭,我可以做主,給你一份特權,或許你有機會拿到黃金道具,成為這場游戲的贏家哦!”
輕柔如指的誘惑聲,簡直讓人骨頭都快酥了。
徐童臉色有些為難,目光看了一眼面前這條走廊,眉頭緊緊地鎖成一團。
狠狠抽上兩口雪茄:“想賣,但我死去多年的老師從小就教我要做買賣要誠實,所以……抱歉,本人起步兩個鐘為準,您這樣的小買賣,我不接!”
他彈了彈手上的煙灰:“這牌子的雪茄味道好極了,美女抽雪茄,和你這身行頭賊般配。”
主持人呆滯了一下,低頭看看手上的雪茄,臉上還維持著僵硬的笑容,回過頭看向徐童一路小跑的背影,隨手把雪茄丟在地上:“這個混蛋!”
走廊的盡頭依舊是熟悉的門戶。
不過這一次每一個門戶上都懸掛著一個牌子。
“好人?壞人?”
每個牌子下面,都對應著一個身份,這里九個門,里面有五個好人,四個壞人。
主持人踩著黑色高跟鞋,從眾人身后款款而來,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正如你們所見,選擇做好人,還是選擇做壞人,就這么簡單,你們現在就可以選擇,但門要同時才能打開進入。”
“那么豈不是說,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彼此是好人還是壞人了么?”
有人頓時狐疑起來。
也有人馬上道:“等下,我們進入劇本世界不是會被改變面貌嘛,這樣的選擇有什么意義?”
“抱歉,無可奉告。”
主持人把玩著手上的小皮鞭,似乎并不想在這方面透露給他們任何消息。
見狀眾人相視一眼,只見有人迅速沖向了壞人的方向。
很顯然,壞人數量只有四個,好人卻有五人,玩過狼人殺就知道,狼雖然只有兩人,卻有隱藏在人群里的偽裝優勢。
換句話說,壞人永遠掌握著主動權。
而且四對五來說,他們并不吃虧,畢竟別忘了九個人里面還有一個長相甜美的小菜鳥。
這樣一個小菜鳥,自然沒道理敢選擇和眾人為敵的壞人。
所以造成的結果就是四對四,如果這只小菜鳥能夠適當地拖一下后腿的話……
四個壞人的位置迅速被占據,動作慢的人只能黑著臉,默不作聲地站在好人的位置上。
主持人那只獨眼環顧四周,確定每個人都站在了正確的位置后:“那么……游戲開始!”
“嗡”
房門應聲而開,當眾人走進房間后,隨著房間大門重新關上,主持人的眼睛里才露出一抹狡詐的冷光:“抱歉,現在才正式開始!”
說著輕輕一撥手指,眼前的門上的掛牌,迅速齊刷刷地翻轉過來,翻轉的門牌上既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甚至沒有一個文字,只有那一抹淺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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