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高卓站在一旁見狀神色頓時一變,他和徐童再怎么熟絡,對方也是殺人不眨眼的玩家,而不是正八經的江湖出身,根本不吃江湖規矩這一套。
萬一翻了臉,自己夾在中間左右都不是人。
但高天放可不管這個,一手似是而非的拜山扣,向著徐童拜下來。
頓時間一股涼風迎面撲來,隨后耳邊就是一陣猶如山崩地裂般的轟隆聲。
“咦!”
見狀,徐童不怒反喜,也不做招架抵擋,任由這股龐大的氣場籠罩在自己身上,他修習拜山扣,但無論是宋老,還是自己從師爺薛貴那一縷精氣神里領悟的來的東西,說到底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去切身感受過。
不曾想高天放居然懂得拜山扣,雖然有點似是而非,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索性根本不做抵擋,好讓自己感受的更深一些。
見徐童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高天放臉色一寒,雙手交叉十指繃直:“好氣魄,佩服!”
一聲佩服,第二拜已經對準徐童拜下來。
這一下比之方才,更為驚人,自己眼前竟然生出幻象,眼前的天地空間一下就黯然下來,無數黑色的氣流朝著他刮過來。
一拜傷人命,二拜請鬼神、三拜敲開閻王門。
黑色的氣流吹過來,吹在身上,就覺得這一塊皮肉都像是被刀子刮下來一樣。
“爹!!”
一旁高卓見自己老爹是玩真的,上前就要阻擾,結果被他老爹一腳踹在地上,斜眼瞄了他一眼:“別以為你讓老子從床上爬起來,這家里就成你當家了,滾一邊去!”
說完只見高天放十指緩緩回籠,每一根手指交錯,形成詭異的手勢,朝著徐童再拜下去。
霎時間,他直覺面前一黑,隱隱約約的在黑暗中像是看到了什么門戶正朝著他緩緩打開。
見狀,徐童終于動了,只是緩緩抬起雙手,同樣的手勢,卻和高天放有著截然不同的韻味。
每一根手指,甚至是手背上的每一根汗毛,居然在黑暗中散發出瑩瑩的微光,微微向前一拜,頓時間面前便是鬼狐狼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韻,在徐童周圍擴散開。
“砰!”
頓時高天放只覺雙手一麻,緊隨著一股巨力勢不可擋的將他撞倒在地上,再定睛一看,才見自己的雙手居然的已經泛起了一片一片的烏青。手指更是腫脹了起來。
“別打,別打,我們輸了!!”
高卓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趕忙上前去把自己老爹攙扶起來,結果高天放非但不領情,反而將他推開,自己爬起來,神色復雜的看著面前徐童。
只見他不卑不亢的立在那,嘴角揚掛著微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無痕,不怒不惱的模樣,讓高天放恍惚間,看到了當年薛老爺子的影子。
“得罪!”
徐童嘴角微笑,手勢一換,朝著高天放微微欠身道歉。
其實高卓的擔心是多余的,這段時間跟在宋老身旁,他即便不是正八經的江湖出身,也在宋老的教導下耳習目染的,學到了幾分江湖人的習氣。
啥事江湖習氣??
徐童的理解就是,講規矩,論輩分,能動手不bb,打贏你還不夠,要打就打服你,再和你講規矩,談朋友,你要是還不上道,那就是不夠局氣,早早送你見閻王去。
總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把人往死路上逼。
高天放聞言呆滯了一秒才回過神,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起來,渾然不顧手上的淤青上前熱情的拉住徐童的手。
“好好好,徐師弟果然英雄少年,這個臭小子和我說你是宋老的徒弟,我開始還不相信,現在看,咱們還真是一家人。”
高天放說著,連聲告罪,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張臉一樣,拉著徐童往屋里走。
兩人坐下來后高天放揮揮手示意兒子高卓把自己早準備好的煙絲拿過來:“嘗嘗,這是上等的煙葉子。”
說著就把外面的紙包打開,一股特殊的氣味頓時從里面涌出來,徐童眼睛一亮,一點也不客氣,拿出高卓送他的水煙筒,捏上一撮煙絲塞進煙鍋里。
一旁高天放還親自給他點上了火,熱情的模樣,讓一旁高卓都有些吃味了。
“徐小弟你別介意,風來樓的事情高卓已經和和你說了吧,就在你來之前,風來樓那邊已經派出三波人四處打聽你的消息。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得不在你身上得到確認,這才敢讓你進門,否則我家不日就怕是要遭到滅頂之災。”
高天放把話徹底說開了,意思就是,你要是真的有薛老一脈的傳承,我家一力擔保,但你要是沒點真本事,就算是礙著薛老這層關系在,今天也不打算讓他進這個門。
撐死了,對外就說沒看到你這個人,幫你隱瞞一下行蹤就算是對得起這份人情了。
現實吧,很現實,沒有點實力,誰會和你一起承擔風險,別說你是來幫忙的,我看你更像是來避難的。
但反過來說,你有實力,有傳承,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一個態度,我就算是拼個家破人亡,也保你無憂。
畢竟當伯樂容易,但也要看是不是千里馬。
若是遇到劉阿斗、李星云這種鐵秤砣,誰吃飽撐了的去扶這種人?
徐童點點頭表示理解:“剛才老哥那是拜山扣??”
拜山扣是自家師爺絕學,高天放居然也會,只是有點似是而非,仔細感受后,又和拜山扣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嚴格的說,那已經不是拜山扣了。
“嘿嘿。”說起這件事,高天放即是有點小小的得意,但也有些失落。
原來當年薛老來他們家的時候,見他站在水缸上扎馬步練功,就來校考校考他,結果還挺滿意,就指點了他幾招。
當時還給他示范了拜山扣,說是緣分一場,他能領悟多少就看他自己的。
高天放也確實爭氣,僅只是看了一遍就已經摸索到了輪廓,后來經過他的改進后,就成為了他的獨門絕學。
只是高天放終究只是學了點皮毛,拜山扣結合他們家的尸降煞,搞出來的似是而非,看上去有點像,但一遇到徐童的正統就不行了。
薛貴是何等人物,拜山扣雖然看似走的是陰損咒法,但實際上卻是正大光明的道術,是薛貴取自于道家典藏,結合扎紙匠這一門的術法創造出來的。
看似簡單,但若是不通當中竅門,光是看得點皮毛根本不好使。
徐童自己得了傳承,現在也緊緊只是學會了第一拜,距離自己師爺那般,三拜敲開閻王門的程度還差遠了呢。
不過即便如此,高天放的天賦和悟性也確實足夠驚人,只是天有不測風云,他突然就癱瘓在床這么多年。
以至于他們家衰敗的厲害,加上時代變革,趕尸人這一行已經衰敗的不像話了,虧是他們家老太爺的名頭在湘西地界還有點威望才勉強支撐。
也就是前段時間,高卓悄悄給他注射了基因強化藥劑才讓他重新站起來。
為了這件事,高天放把高卓狠狠揍了一頓,能把自己治好的藥,屁股想也知道不簡單,這小子居然浪費在自己身上,簡直是暴殘天物。
高卓也是要死了牙,對基因強化藥劑的事情一字不提,總之這對奇葩父子也是挺讓人啼笑皆非的。
高天放和徐童聊了半個多小時,多是說起當年薛貴的事情,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畢竟當年那個時代里,能讓三教九流的人都服氣的,也就是他了。
這時候眼瞅著外面的天也快要亮了,高天放這才打了個哈欠,示意大家早點休息,等明天帶著徐童參觀參觀他們湘西的風景。
“哎,總算是走了。”
高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方才自己老爹說話的時候他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候著,心里別提多煎熬了。
眼見老爹總算是走了,這才大膽起來。
“別見怪,我爹就這個德行,時代都變了,還是守著從前那一套。”
高卓面帶苦澀的向徐童道歉道,畢竟人家是來幫忙的,莫名其妙的被自己老爹來了一記下馬威,高卓心里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至于自己老爹那一套,他顯然不大買賬,無外乎是自己親爹的威嚴尚在,做兒子的實在不敢反抗。
“沒有,我倒是覺得還挺好,老一輩的人做事,你看著很難理解,但他們比我們更有原則,更懂得什么叫信仰。”
徐童抽著水煙,突然話音一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高卓,直到把高卓看的渾身發毛,這才笑道:“沒事,咱們從今各論各的,你管我叫叔,我管你叫哥,互不干預嘛。”
“去你的互不干預!”
高卓一翻白眼,一提到這件事,高卓心里就郁悶懷了。
他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要小自己十多歲的徐童喊叔,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兩人神情同時一振,只聽來自道具冊的提示聲突然傳來。
“大劇本混亂年代的進步將在三天后開始,請參與者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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