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歡迎光臨!”
熟悉的聲音,令徐童揚起微笑來。
斜眼掃去,微黃的燈光下,還那張熟悉的臉龐,精致的五官,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閃一閃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
漠然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期待和緊張。
徐童一眼掃過去,腦海中不禁蹦出四個字:“欲拒還迎。”
眉頭微楊,兩眼迷起一道縫隙,站在高卓身后擠眉弄眼的挑逗著。
面對徐童的挑逗,小姐姐臉上面無表情,放在吧臺下的手指卻是捏的嘎巴作響。
“你好,我們之前預約了大劇本……”
高卓自然沒有領悟到兩人眉目間微妙的變化,很不識趣的插在中間,打斷了兩人眼神間的交流。
“左邊黑色的大門,推門進去就可以了。”冷冰冰的回應聲,讓高卓有些尷尬。
但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地方,畢竟前臺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玩家惹得起的。
曾經有不知死活的玩家,覺得自己實力不錯,居然色膽包天的想要調戲起前臺。
結果死的那個慘啊,據說連骨頭都沒剩下。
所以無論是前臺也好,主持人也罷,高卓的態度就是敬而遠之。
對,有多遠就躲多遠那種。
然而高卓剛走兩步,發現徐童居然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瞧,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看著徐童居然趴在吧臺上,兩首托著下巴,一副賤兮兮的表情朝著吧臺這位高冷的小姐姐眉來眼去的樣子,高卓頓時一陣搓牙花子。
“這家伙……”高卓臉色頓時一變,正要上前拉著徐童走時。
只見徐童居然拉起了人家的小手,將之前沒有鑒定的那張息肉之瘤放在她手心里。
“上次你答應過我,如果我活著回來,就陪我一起去燙火鍋。”
“哼,想的美。”她笑了一下,拿起桌下的錘頭狠狠砸在道具卡上,隨手遞給徐童:“抵了。”
看著遞來了道具卡,徐童伸出手將道具卡接過來的同時,不著痕跡的輕輕在她掌心一模。
頓時間一種貓撓般的異樣感襲來,令她臉皮一紅,狠狠把手抽回來時,一只小瞧的千紙鶴已經出現在她手心里。
“那么這次回來,我帶你去泡溫泉。”
說著徐童兩眼朝著她胸前瞄上一眼。
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察覺到徐童的眼神,小姐姐的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但隨后又轉過身,提醒道:“雖然是你們發起的任務劇本,但別人依舊有隨時加入的權限。”
高卓和徐童聞言不禁一征,兩人都是聰明人。
這是提醒他們隨時有人會進入他們的劇本,甚至可能是在某個關鍵時刻摘桃子。
高卓本想再問清楚一點,但小姐姐指了指時間:“進去吧,時間要到了。”
其實時間還有五分鐘,但她顯然不打算再說下去,似乎是在規避某種規則。
見狀徐童只好拉著高卓往后走。
每走兩步,徐童突然想起什么回過頭目光熱切的打量在她身上,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看著他嚴肅的神情,小姐姐眉頭微皺,心尖一緊。
片刻才聽徐童開口道:“記得買泳衣,要緊身的那種哦。”
她愣了一下,沒好氣的笑罵道:“呸,我可沒答應你。”
但徐童哪管這些,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拉著一連茫然的高卓往里面走。
看著這家伙消失的背影,她嘟嘟嘴,自言自語道:“神經。”
說著目光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紙鶴,猶豫片刻后,還是拿出手機在某寶上搜索欄上,輸入泳衣的字樣。
大廳里空蕩蕩的沒有其他玩家進入,四扇大門,除了平時進入劇本世界的那扇之外。
還有三個門戶,一個掛著鬼臉的紅色大門是通往展會。
另一面就是他們要進入的黑色門戶。
至于那扇白色的大門里面是什么?誰也不清楚,至少以他們兩個的資歷,顯然還不夠資格去了解當中的奧秘。
看著眼前黑色大門,高卓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伸出手將大門推來。
一條黑色走廊出現在兩人面前。
邁步走進走廊,眼前微弱的光只能看清楚眼前走廊輪廓。
沒有主持人帶路,總讓人覺得缺了點什么。
雖然徐童不喜歡那位主持人,但不得不說,主持人的身材真的很養眼。
當兩人走到隧道盡頭時,只有兩個小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一白一黑,似乎是在暗示這什么。
兩人對望一眼后,不需要商議,高卓就主動選擇了黑門。
如果這是和身份有關的話,作為一名老江湖高卓在黑道上會比較輕松點。
“進入后咱們有可能不在一起,萬事小心為上,記得咱們的暗號吧。”高卓指了指袖口。
只見他的袖口上,像是被墨水染到了,沾染這幾點淡淡的藍色染料。
這樣的記號他也有,是一種特殊道具,只有同隊友才能看到。
徐童點點頭:“萬事小心,如果迫不得已就解散團隊,迅速離開。”
高卓表示讓他放心后,邁步推開眼前的黑門走進去。
一進門,只見黑暗的房間里居然擺放著一口神龕。
神龕兩旁微弱的燭光,令神龕里供奉的神像顯得格外模糊。
他深吸口氣,作為一名資深玩家,對于每次進入劇本世界的前的套路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
可就在他放松下來準備看看神龕里究竟供奉著什么人的時候。
突然眼前的燭火一黯,緊隨著高卓心里咯噔一下。
等再想看清楚點的時候,才發現神龕里空空如也。
“咦!”
剛才自己明明看到了一尊神像在里面啊?怎么沒了?
他走上去仔細一瞧,確定神龕里什么也沒有。
心里正奇怪時,冷不丁的聽到一陣低沉的怪笑聲。
他循著聲音往上一瞧,只見一張青面獠牙的佛頭,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兩顆紅彤彤的眼珠子,像是兩顆紅燈籠一樣。
高卓頭皮一緊,看著佛頭越來越近,下意識就要跑出去,結果剛要動,一根巨大手指落下來,下一秒就讓高卓渾身粉身碎骨,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另一端,徐童睜開眼睛,
門外雨夜淅淅瀝瀝,一股涼風吹來,空氣中卷帶著一股土腥味。
昏暗的屋里,只有一盞油燈勉強將眼前房間照亮起來。
房間里擺放著整齊的檔案外,墻角衣架上,掛著白色的大褂,以及藍色的警帽。
黑色的手提箱和相機正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
一具尸體的解刨圖,正擺放在他面前。
從照片上看,尸體內臟已經呈現出焦炭化,但詭異的是尸體外表卻是完好無損。
翻開一旁的文檔,一頁檔案紙從桌子上掉下來。
拿起來一瞧,上面的內容正是他的任命通知書。
看著這張通知書,徐童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些記憶的片段。
他現在扮演的人叫做趙建。
原本在省隊警廳做司法鑒定,待遇福利都不錯,加上他家里本身就是從事警務工作,有了這層關系,按說前途絕對不會差。
但趙建這個人很軸,在一樁案子上始終堅持這個案子有問題。
結果被調到了l市做法醫,雖然專業對口,但……等同被打入冷宮。
一般來說職業法醫的升職潛力很小,有些人做一輩子也依舊是法醫。
而且吧這個活還特別不好干,臟活累活苦活,全都是法醫干。
其他警員到現場拍個照,提取一下證物就行,法醫基本上都要干,還負責搬運尸體,解刨,整理等等…
一年到頭,身上那股死人味,拿著肥皂洗也洗不干凈。
想要找女朋友,人家一聽法醫,基本上就沒戲。
畢竟想想每天撫摸尸體的手,撫摸在自己身上,相信就沒有幾個女人受得了。
薪資待遇嘛……和普通公務員差不了多少。
所以即便是學法醫的,往往也不會從事這個職業。
至于電視劇里那些專業工具什么的,看看就行了,基本上很少給你配齊全的。
家里本想走走關系把他調出來,但他不樂意,牛脾氣上來了,誰說都不好使,做法醫就做法醫,對尸體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更輕松。
最后再看了一眼任命書的落款時間。
1968年7月13號
徐童手指托著下巴,心里不禁琢磨起來。
這個世界和自己遇到師爺還有一段時間,估計這個時候師爺還沒來l市。
這個身份不錯,官方身份,等同一張保護傘。
但限制也是有的,畢竟頂著這樣的身份,許多事情做起來不會很方便。
特別是容易出發排斥效應。
思索一下去,總的來說還是利大于弊。
只是不知道高卓這家伙又會是什么身份。
不等他來及熟悉眼前陌生的環境,就聽門外“咣咣咣”的一陣敲門聲。
一名警員推開門,探出頭向他喊到:“趙哥,趕緊的,東郊出了案子,老大讓咱們趕緊過去。”
徐童點點頭:“哦”了一聲,就跟著站起來,披掛上白色的大褂,提起桌上那口工具箱跟著走出去。
乘坐上都快散架的破吉普上,車子一拉警鈴,一路卷起糜爛的泥巴,晃悠悠的往東郊趕。
接著機會他目光看向車窗外,矮小的瓦房,坑洼洼的石子路,放眼望去,就像是五線鄉村一般,簡直和他印象中的l市天差地別。
很難想象,作為九朝古都的l市會,在這個時代會是這副模樣。
車子來到東郊外,頂著外面的大雨來到一處草叢,徐童扒開草叢一瞧。
只見一個中年男人的尸體跪在地上,雙手捏這拈花,腦袋磕在地上。
灰白色的皮膚上已經浮現出大大小小的尸斑。
徐童提著箱子走上前,仔細一瞧,發現男人的腹腔已經被切開,更詭異的是,里面居然塞著一顆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