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嘍!!”
河岸上,一位大爺敲著銅鑼,呼喊著挖河道的鄉親們收拾好工具,準備下工吃飯。
人們井然有序地放下手上的鋤頭,笑盈盈地從泥坑里爬出來。
即便已經勞作了一天,但每個人旳臉上都洋溢著樸實的笑容。
工程的進度非常快,沒有所謂的監工。
更沒有人去偷懶。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給青天大老爺李大人修的河道,況且修河道不是白修的,工錢給得很高,一天百文錢,當天做,當天給。
每天還給三頓飯,頓頓都是干的。
這下誰還不愿意干活?已經有人算過了,工期一百天,每天一百文,三餐管飽什么花銷都沒有。
這一趟工期干下來,老婆本都有了。
那個負責的老河工還說,只要保證質量,按時完成工期,還會額外再給人一個紅包。
這下漁陽城里不少人都恨不得來搶著干。
走到了飯堂,鍋里是蒸熟的餅子,和高粱米,還有魚和蔬菜,每個人排好隊地拿著碗筷,打好了飯菜,就坐在一旁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若是不夠,還能繼續加。
“恩,真香!”
草垛上,一個光頭的漢子抱著碗筷,呼嚕嚕地吃起來。
漢子的個頭很大,陽光下裸露在外的肌肉高高隆起,和周圍的其他人相比,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巨人一般。
漢子不僅身材高大魁梧,連手上的碗也比尋常人的碗要大上兩圈,完全就是個湯盆,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飯菜。
不等漢子吃完,河工老楊就提著桶走過來:“大個子,夠不夠,再加點菜嘛。”
“唉,好好好!”
漢子見狀趕忙舉著碗送上去,看著碗里被加滿的飯菜,棱角分明的臉上頓時露出樸實的笑容來。
“吃飽啊,不夠了話那邊還有剛烙好的餅子,李大人可從來不克扣咱們的口糧,你干得多,就要吃得多!”
面對漢子驚人食量,河工老楊一點都不心疼。
相反,漢子一個人干的活,就頂上五個人,多吃點也是正常的。
“好好好!李大人真好,不像那些無良企業家!”
漢子點著頭說道。
“什么?什么起夜家?”
老楊一臉茫然,這孩子什么都好,唯獨一點,嘴里總是蹦出來一些怪話,自己也聽不明白。
漢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一擺手:“家鄉話,家鄉話!”
老楊笑盈盈地搖了搖頭,提著飯桶繼續去給別人加菜。
等老楊走遠了,就見一名中年人端著飯碗,小心翼翼地坐在草垛上。
中年人目光環視四周,確定沒人注意這邊后,低聲道:“施進!最近干活別那么急,舵主的意思是,讓我們潛伏下來,你表現得太扎眼了。”
施進沒說話,只管埋頭吃飯。
王勝見狀眼底不禁露出幾分不悅,自己怎么說也是教里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張宿星,地位僅次于舵主。
這新入教的家伙實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過雖然不爽,但王勝也不敢對施進怎么樣,這家伙雖然是剛剛入教,但卻是罕見的武道宗師,走的是純武道路線。
而且還是個武癡,連舵主都沒在這小子手上占到便宜,自己就更不是對手了。
舵主對此非常看好他,甚至還保證,等教主出關后,一定將教主引見給他。
這番話,讓王勝心里格外嫉妒,自己入教四五年了,也都沒見到摩陀教主一面,一個新人憑什么。
這時,又一位抱著碗的黑臉漢子,走過來,蹲在了兩人后面。
此人王勝認識,是斗宿星蔣飛雨。
“你們別在這里閑扯,舵主已經傳來消息,說是漁陽城有變,叫我們后日一早,陸續撤出漁陽。”
“撤出漁陽?”
王勝一驚,不由轉過頭去,但想起來,舵主的吩咐教內兄弟,不要聚眾扎堆,坐在一起不要隨便相認,趕忙就把頭轉回來,壓低了聲音道:“咱們二十八星宿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說撤就要撤??”
“是啊,撤走了我又要吃不飽了!盤纏都沒賺夠。”
施進端著碗嘀咕道。
“必須走,舵主說了,漁陽城隍氣候已成,鎮壓著漁陽的氣運,咱們想要興事已經來不及!”
王勝聽蔣飛雨這么一說,頓時心里一陣窩火。
“都怪那個叫李正的小子,花費了幾年時間布下來的局,全讓這小子搞亂了!”
王勝越想越氣,氣得端起手上的碗筷,狠狠在嘴里扒拉兩口飯菜。
“哎,舵主也說了,此人氣數悠長,官運直通青云,非是等閑之輩,叫我們不要生事,安靜離開就是。”
蔣飛雨察覺到王勝話語中的那份殺氣,立即勸說道。
其實他何嘗不想宰了這小子泄憤。
為了這一天,摩陀教早就開始了布局,結果眼看著果子就要成熟了,反而被這個李正這個憑空冒出來的世子給摘走了桃子。
這一點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最初他們得到線報,說是新任的河道督察使,是恭王的世子后,都沒放在心上。
別說是這位世子,就算是他的廢物老爹,一個邊陲王爺,也沒放在眼里過。
結果誰能想到,這位世子一來,還沒去找姜真報到,就不聲不響地立了城隍,隔天,就殺了河妖。
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現在想來也真讓人感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行了,這兩天低調點干活,賺點盤纏吧!”
蔣飛雨說著,端起碗就走。
王勝一瞥嘴,自己差的是那點盤纏么?
“施進,前面有幾個大石頭,待會你給石頭砸開,今晚給你加工錢!”
這時河工楊老頭提著飯桶走過來,朝著施進喊道。
“哎哎哎,老楊,算我一個,算我一個啊!!”
王勝聞言,趕忙端起飯碗追上去。
不多時河道上就已經又是一陣喧囂熱鬧的干活聲。
天色漸晚,河道上傳來了收工的鑼聲。
眾人吃了晚飯,結算了工錢,就提著燈籠回漁陽城了。
“說了加錢,就給加三十文,還不夠一頓酒錢。”
王勝掂量了掂量手上的銅錢,嘴里忍不住抱怨起來。
隨后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子放在手上,錢袋子很別致,粉色的呢子,繡著兩朵牡丹花。
拿在手上一掂量,只聽錢袋子里一陣沙沙作響。
“嘿嘿!”
聽到里面金錢的摩擦的聲音,王勝的那張苦瓜臉上才終于露出了幾分竊喜的笑意。
“總算是夠盤纏了,可惜,若是多幾天,我還能再賺上一筆花酒錢。”
想到后天就要離開,王勝還真有點舍不得了。
“咦!”
這時,王勝忽然眸光一掃,遠遠地看到一個人朝著江邊走。
夜色漆黑,換做常人定然是看不清楚,但王勝能在摩陀教位列二十八星宿,實力自然是非同一般。
除了角宿、亢宿,這對胖瘦頭陀、以及舵主和斗宿星蔣飛雨,哦,加上那個剛來的施進之外。
王勝自詡論實力,自己還真沒服過誰。
眸光里瑩瑩生輝隔得很遠,就一眼從黑夜中認出來,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壞了他們好事的河道督察使李正。
“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呀!”
王勝眸光溢出殺氣。
早就對這小子恨得牙根子癢癢,若不是舵主再三交代,漁陽城內有城隍鎮壓運氣,以及隱藏在暗處不知多少高手,王勝早就按捺不住要取了這小子的性命。
沒承想,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漁陽城了,這小子,三更半夜,不睡覺,竟然獨自一人跑到了河道邊上。
“嘿嘿,這下沒有了城隍爺,我看誰能保得住你!”
思量至此,王勝不動聲色地往后退開幾步后,縱身一躍跳進了草叢中去。
“嗯!!”
走在前面的施進耳朵微微一動,回頭一瞧,發現了王勝離去的背影,見狀施進皺起眉頭,遲疑了片刻,索性也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水面上波光粼粼,涼風一吹,一掃夏季帶來的悶熱酷暑感,令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徐童一步步走到河邊,踩在了早就讓人準備好的小船上,孤身一人沿著河水往河中央劃過去。
河水中間不遠有很小的小島,上次去誅殺王八精的時候,自己就注意到了,很小的一處地方,上面僅僅只有兩棵樹。
自己之所以來這里,不僅僅是因為這里處于河水中心,更是避人耳目,漁陽城內人多眼雜。
萬一突破時產生了什么變化,也不至于被人所發覺。
把船在一處礁石上綁好了,退下了身上的衣服后,徐童身子一抖,只見皮膚下生出一片片墨黑色的鱗片。
有螭龍之體,徐童也不擔心自己在水下有什么意外,從道具冊里把玄元歸化丹
拿出來,放在手上。
金丹落手,上面翡翠色澤的道紋,映照在水面上,竟然令周圍的河水生出奇特的波紋。
徐童將丹藥含在嘴里,隨后縱身一躍跳進水中。
“噗通”
昏暗的水底,他身影反而猶如利劍直刺水底,和他想的一樣,螭龍體的狀態下,自己在水中非但沒有影響,反而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身上的每一片鱗片微微開合,形成一股獨特的氣流,令潛在水底,也能夠快速移動,甚至是將水中的空氣擠壓出來,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場,保證自己從容呼吸。
找了一塊礁石背靠在上面,徐童將含在嘴里的丹藥吞下去后,不消一會工夫,一縷縷翡翠色的神光,開始沿著他的鱗甲縫隙蔓延開,片刻間,竟然將這一片河水都照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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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接連三天做核酸,早早起來排隊,沒精神,今天就不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