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TM冷……”本來還想在炮臺里多體驗一下車隊指揮官的感覺,但刺骨的寒風只用了幾十秒就讓洪濤把身體縮了回來,用力把頂蓋關死之后依舊覺得渾身發冷,都給吹透了。
每輛劍齒虎標準乘員十名,救援隊沒那么多人可裝,每輛車里只有四五個人,剩下的地方倒也沒空著,塞滿了彈藥、設備、被服和給養。
洪濤很看重那句古話,窮家富路!它不光說了一個道理,還反應出一種的性格。頭車里坐著兩男三女,孫建設開車,鐘薇導航,水南琴后排座,洪濤一個人在車廂的折疊椅上窩著。
沒錯,只有折疊椅,劍齒虎前面兩排都是三人座,后車廂里則是面對面四張折疊椅。想去炮臺里裝逼,只能從后車廂里上。很多事兒就像此時的洪濤一樣,外面看著風風光光,里面誰苦誰知道!
“洪隊長,鐘姐姐教給我的招數真好用,一下子就把那家伙的手腕子給撅過來了!我剛才表現的怎么樣?厲害不厲害!”
車隊都出發了,水南琴依舊還沉浸在剛剛的沖突中。她長這么大是頭一次出人,打的是個壯年男人,還打贏了,想不高興都不合理。
“那是木村鎖的變種,是我教的,什么時候變成她的了!”
今天水南琴的表現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不是說她不能制服男人,實際上經過幾個月的不停練習,救援隊里很多女人都學會了不少柔道招式或者美軍的搏擊技巧,教練當然就是洪濤和藍迪。
但是她們有個通病,練習的時候動作都挺舒展的,一到實戰就縮手縮腳發揮不出來。不過自打鐘薇加入了救援隊,女人們仿佛突然間想明白了,沒事就去找男隊員練習,看來效果不錯。
“切,你教的不成,鐘姐說我們力氣小,不能百分百模仿男人的手法,必須要符合自身條件!以后我們就和鐘姐學桑搏,不學你的破柔道啦!”水南琴不光否定招式傳承,還要欺師滅祖、改換門庭。
“還破柔道,以為我愿意教你們啊!笨的和豬一樣。對了,如果褚婷嚇不住那些人,你們打算咋辦啊?”
關于和鐘薇較量的事情洪濤從來沒和第三個人講過,哪怕這姑娘進入救援隊之后,很多女人都把她當成了榜樣,甚至覺得比自己還厲害,依舊守口如瓶。
這是個好事,大好事!隊長抓的是總體工作,不能總被隊員看做當家紅棍。這樣不僅培養不了她們的能力,還會慣出毛病來。
在和平時期里女人養成了被男人保護的習慣,且非常頑固。怎么才能改變這種錯誤認知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榜樣,一個能打敗男人的女人,鐘薇!
效果不僅顯而易見還特別高效,剛剛一個多月時間,最嬌氣的水南琴都敢出人了,還能強求什么呢。
不過今天最讓自己吃驚不是這個嬌滴滴的女學生,而是褚婷。她可是舉著兩枚手雷,還干凈利落的拔掉了保險銷,看著好像真敢撒手。
“……拔掉唄,還能怎么樣……我可不想再被臭男人欺負一次了!”聽到這個問題,水南琴略微遲疑了兩秒鐘,突然轉過身在胸前掛著的手雷上比劃了一下,表情很嚴肅。
“好姑娘……想被別人尊重就得讓別人有尊重你的理由!不過以后別老臭男人臭男人的叫,男女平等,不等于女人可以鄙視男人。凡事都有個度,過之尤不及也!”
洪濤趕緊伸出兩根大拇指表示百分百贊同,不過有個小瑕疵需要再糾正下,自己需要的是能在末世里獨立生存的女戰士,不是思想激進的女拳師。
人很容易從一個極端蹦到另一個極端,如果控制不好,就和牛家兄弟甚至孫大成他們沒區別了。以前他們都屬于被人欺負的,可一旦有了權利,立馬變成以前討厭的那種人,且怡然自得、毫不自知。
“吔……”水南琴沖著洪濤做了個鬼臉,趕緊把頭扭了過去。她不怕洪濤瞪眼就怕洪濤絮叨,也不光是她,救援隊里所有的年輕人基本都有這個共識。
“丫頭,多和你洪叔學著點,他可不光身手厲害,這里才是真格的。剛才你們留意沒有,咱們和平難軍沖突的時候飛虎隊一直都在觀望。”
“以前我也不太理解洪隊長為啥非要和那兩家談判,連地盤都能讓出去。現在總算看明白點了,任何兩家人想打仗,也得琢磨琢磨另一家的態度,還誰也沒法完全相信誰。”
“全得長前后兩雙眼,這邊盯著一家、那邊還得盯著另一家。是有點費腦子,不過真有用。平難軍就算比咱們多一倍人,照樣不敢動手……”
做為團隊里的元老之一,孫建設屬于比較保守的流派,對洪濤這套橫縱聯合思路一直都不太感冒,更樂意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我不惹別人,別人也別惹我,學名應該叫孤立主義。
但有時候他也能稍微改變一下認知,接受點新思路,前提是必須讓他看到實打實的效果。比如這次的小摩擦,頂過一百次說教。
“哎呀孫爺爺,您怎么也背叛啦!”還沒等孫建設說完,水南琴就撲到了椅背上,抱著老頭的脖子用力搖晃。
別看她有過那么慘痛的經歷,在外人面前也盡量表現得堅強,實際上骨子里還是個小姑娘,有時候比張柯還像個孩子。
“哎哎哎,別晃、別晃……好好好,我不說了!”孫建設對待救援隊里的這些年輕人也像極了爺爺輩兒,充滿了溺愛,即便有人不小心出言不遜,也很少會真的生氣。
這次遠征的出發點實際上不是國貿橋,而是位于東南六環路上的徐莊橋。按照事先約定,徐莊橋之前的路途誰都不許擅自離隊,這邊屬于飛虎隊的發展空間,要是借著集體行動的幌子也把道路兩邊清掃一遍,就有點趁機占便宜的嫌疑了。
但發展空間也得有個限度,不能說我向北發展,一直到西伯利亞也都屬于我。過了徐莊橋之后,這個約束就不存在了,道路兩邊所有的區域都分成了三份,由三家分頭搜索。下午五點之前必須到渠頭橋集合,遲到者按照約定處罰。
從徐莊橋到渠頭橋大概有十五公里長,如果放在五環內別說一白天時間,十個白天也搜索不完。但出了六環路之后,居民密度明顯降低了很多,道路兩邊最多的是農田和樹林,時不時才會發現村鎮。
由于平難軍出動的人數最多,分到的面積也最大,經過猜鋼镚的反正面,高速路右側的區域成了他們的搜索區,救援隊和飛虎隊則平分道路左邊的區域。
“得,閆隊長承讓了,北面歸救援隊!”道路左邊在地圖上有顯示的大概有不到三十個村子,中間正好有條東西向的漷馬路,雖然不是完完全全的平均分配,大致看上去也差不多,于是就成了救援隊和飛虎隊的分界線。
“成,那我們就先走一步,有事在手臺里叫一聲!”閆強也不矯情,招呼著隊員們上車準備出發。
“江南,悠著點,盡量不冒險,如果閆隊長胃口太大你就偷偷叫我,用這個頻道號!”洪濤拉住了走在最后的呂葉江南,塞給他一張小紙條。
飛虎隊這次出動的武裝人員比救援隊多,但距離平難軍的差距還是挺大的。閆強雖然嘴上沒說,可臉上的表情卻明明白白的寫著焦急兩個字。
洪濤知道他有了很強的危機感,一門心思想多找到些幸存者補充隊伍力量。但很多事光靠著急是沒用的,尤其是落后的時候,越急越容易出錯。可是這種話直接和閆強說會讓人家下不來臺,呂葉江南的性格比較沉穩,由他掌握尺度最合適。
“……明白,洪哥也小心點!”呂葉江南看了看手里的紙條,用力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