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都吐了才餓嘛,我吃餅干它吃巧克力棒,您這也太偏心了。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我哥說這次任務兇險的很,搞不好就完蛋了。”
“那我更得多吃點好的,萬一要是死了還餓著多冤枉嘛。來來,換換,讓它吃餅干!”牛大貴越說肚子里越咕嚕,干脆把手里的餅干扔進了頂蓋,打算以好充次糊弄焦四。
“……你他娘的就不能說點吉利話!來來來,都吃,也給鐘薇兩根。”牛大貴這話說的太誅心了,可道理不糙。人家跟著你來玩命,結果連根士力架都混不上,還得眼巴巴看著你喂怪物吃。
洪濤長嘆一聲,把兜里剩下的幾根都掏了出來,一股腦遞了上去,但沒忘了分配一下。這這個楞玩意天生就混,吃喝不拉空,除了他哥誰也想不到。
“嗯……洪隊長,以前在平難軍里他們都說你是個變態,整天就喜歡養喪尸玩,還是女喪尸。這次我算是開眼了,你不光養著喪尸,還養了個這玩意。說起來也怪,它看見我就呲牙瞪眼的折騰,怎么看到你就老實了呢?”
有了士力架吃,牛大貴老實了沒兩分鐘就又來問題了。別看他很早就見過洪濤,也有接觸,但從來沒和洪濤一起出過任務,更沒正經聊過,心里總有一大堆疑問。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不問明白不甘心。
“嘿嘿嘿嘿嘿……”前面傳來了低笑,鐘薇半個腦袋露在車體外面也能聽見后面的對話。關于養喪尸,還專門養女喪尸這個段子她也聽說過,剛聽到時也有很不好的猜測,現在想起來確實可笑。
“放你娘的屁!你爸才喜歡養女喪尸呢!嗨,還瞪眼,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一根根全撅斷!”如果換個別人,洪濤馬上就會用更惡毒的語言反擊,連人家祖宗八代都得繞進去。
可是碰上牛大貴,語言攻擊基本就失效了。他聽不出話外音,你罵的越惡毒越巧妙他越聽不懂,白耽誤功夫。想罵他就得通俗易懂,直來直去。
“又不是我說的,有本事誰說的找誰去啊……”一聽撅手指頭,牛大貴的兇蠻情緒立馬泄了。
每次格斗訓練課只要洪濤參加,他的手指頭就跑不掉,會被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反關節,渾身有多大力氣也使不出來,不光疼還憋屈。
“洪隊長,要轉彎進入村子了……”這時鐘薇突然高聲喊了起來,還是兩遍,生怕被發動機的轟鳴蓋住。
“關閉艙門,備戰!”洪濤站起身歪著腦袋躲開炮塔向右前方看了看,一片密集的房屋出現在不遠處,公路正好從中穿過。
“咣當……”隨著艙蓋閉合,車內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把人臉涂成了淡黃色。此時車身突然一震,像是碾到了什么東西。
“洪隊長,它又在招呼喪尸了,村子里出來了十多只!”鐘薇的聲音隨即響起,車身也開始了連續震動,原來是在沖撞喪尸。
不過對于這臺八個輪子、十幾噸重的大家伙來講,少量喪尸顯然是夠不成威脅的,仿佛開車碾過礦泉水瓶子。那些輪胎都是實心的,即便外層破損,內芯也能包裹輪轂再行駛一段距離。
“對,就這么干!來,先休息幾分鐘,攢攢力氣……”洪濤點了點頭,這說明焦四的功能沒退化,那計劃就可以實施。不過現在還不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候,為了效果更好,暫時還得把銅面具拉上。
“距離4公里……3公里……”連續穿過兩個村落,四周的建筑物少了,綠油油的農田多了,可惜上面長的都是野草。這時牛大貴的潛望鏡和車載觀瞄系統開始工作,一個個距離參數被他高聲喊了出來。
“噓,小點聲,我耳朵不背!鐘薇,別靠太近,500米掉頭。”洪濤踹了炮臺外殼一腳,生怕這家伙的大嗓門比焦四的腦電波還好使,幾公里外就把喪尸引過來。
雖然橋頭的喪尸規模和上次在懷柔基地遇到的差不太多,可這里不是主場,到處都不熟悉,身邊又沒足夠的幫手,必須謹慎再謹慎、小心加小心。
就在洪濤的09式步戰車小心翼翼靠近橋頭的同時,距離這座橋3公里的一座院子里也有十幾輛車子啟動了。
時不時有人從屋里往車上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混亂中兩撥人撞在了一起,箱子落地,有一只摔掉了蓋子,里面灑出一堆黃燦燦的子彈。
“哎呀,廢物點心,還愣著干什么,快給裝起來!”見到這一幕,從院門口的特警裝甲車上蹦下個渾身軍裝,腰上還掛著手槍套的男人,大聲呵斥著。
“老趙,咱們不是要坐飛機嗎,帶這么多槍炮子彈干什么用?”等男人重新回到車上,后座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詢問。那聲音真甜到家了,比周媛裝萌時的嗓音還膩。
“嗨,坐啥飛機啊,頭發長見識短。姓洪的能有那么好心特意跑過來,不顧危險就為了救我?還不是看上咱們手下這200多號人了。唉,時也命也,防著防著還是讓他給得手了,真是屬耗子的,防不勝防吶……”
被稱作老趙的人年紀并不大,大三十幾歲的樣子,黒臉堂、濃眉大眼、鼻直口方,配上筆挺的軍服,很有股子英氣,眼神里則透著堅毅。
他就是這個自稱為濟南幸存者營地的首領,電臺里被戲稱為趙家人的趙子平,喪尸病爆發前在交警大隊治超中隊任副中隊長。
當天晚上正好趕上他值班,按照慣例和另一名治超員同車,在幾個治超點之間巡視,兩個人愣是誰也沒變異,這概率直追修橋補路大善人了。
兩個人都是壯年,還有車,沒費什么力氣就跑出了城,并在城邊的治超站碰到了一名也沒變異的派出所民警。這下好了,有人有槍,有領導有小兵,按照職務自然是趙子平拿大主意。
三個人先用最短時間搞清楚大概發生了什么,然后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最正確的路:沒有進入城區回家,先去了編組站旁邊的武警駐地。趙子平年輕時當武警,有兩個戰友就在這里服役,大家經常往來比較熟悉情況。
后面的過程就非常簡單了,三個都當過兵的男人,再有個比較聰明的腦瓜子領導,即便剛面對喪尸時有些恐懼、慌亂、無措,最終還是瑕不掩瑜,適應了大半天時間就找到了殺死喪尸的辦法。
清理了武警駐地、有了更趁手的武器和兩輛防爆車,三個人馬上開始琢磨如何回家了。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還差點被喪尸群包圍,在意識到喪尸對槍聲很敏感之外,另一個收獲就是救下來幾名幸存者。
簡單點說吧,他們就是不停試圖回家,不斷的深入市區,一次次發現幸存者,在頭一周的時間里就聚集了四十多人。不得不說最初期的幸存者數量應該要更多些,越往后拖就越少。
經過一個月的不斷努力,三人里有兩個都回到了家里,可惜還不如不回來,眼睜睜看著親人變得不人不鬼,更傷心。
趙子平的家在城市最中心,人口最稠密、難度最大。說實話,看過了這么多家庭的悲歡離合,再加上對喪尸的了解越來越多,到此時他已經對妻子和兒子不抱什么希望了。
如果她們最初沒變異,光靠家里那點儲備也活不過一個月,不是渴死餓死就是被喪尸咬死。假如她們第一批就變異了,那現在回去也于事無補。
這么多天來,他其實都在想一個事兒,假如這場災難不是局部地區的話,是不是個很好的機會呢?讓自己一躍成為人上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