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當年也在救贖者里混過,對官場的運作方式有一定了解,說白了就是政治嗅覺比較靈敏。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腦子里閃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鼠哥在權力爭奪中失勢了!
現在該怎么辦呢?原本的大腿突然成了大麻煩,被人知道自己是鼠哥的暗樁下場會很慘。根本用不著審判,保不齊哪天就倒在水溝里一睡不醒了。
是馬上切斷關系,帶著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財物另找個安全區隱姓埋名的過日子,還是繼續等著鼠哥的命令,左右為難。不光是他,估計連同胡楊、水蛇等人,當時都曾經這么想過。
最終,瘦猴還是決定再賭一把。當年跟著鼠哥逃出來,就是一場用生命當賭注的豪賭,結果賭對了。那么再賭一場,又何妨!
在和水蛇商量之后,兩個人決定繼續潛伏在市場里,只要鼠哥沒有新命令,除了定期和胡楊接頭之外就當啥也不知道。
事實證明這次好像又賭對了,聯盟高層在開庭審判洪濤的問題上一直遲遲不絕,突然又傳出了公審的消息,一切都很蹊蹺,讓瘦猴又看到了希望。
這不,鼠哥的命令終于來了,讓自己去城東安全區找新來的疆省移民,接一個人秘密去新七區十字街市場,交給一位賣銅器的攤主。
瘦猴沒有耽擱,馬上按照地址找了過去,對上暗號,見到了要接走的人之后當場差點叫出聲來。這個人他認識,在救贖者基地流民聚居區里生活過的人基本也都認識,紅衣修女朱瑪巴依!
這時瘦猴才意識到鼠哥表露出來的實力僅僅是冰山一角,更多的全都深深隱藏了起來不為人知。當年這位紅衣修女就是跟著牧民比熱斯,也就是大俠佑羅逃走的,目的地顯而易見,必須是反抗軍。
現在她又出現在反抗軍移民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鼠哥和反抗軍有很深的交往!想一想反抗軍在安全區里的幾千新移民,啥孫飛虎、孫長忠、沉楠、白思德,都是浮云。
你們手下只不過是一群稍微會打架的流民,而鼠哥手下是幾千真正打過仗、上過戰場、且經歷了七八年苦戰的老兵。即便是婦女和小孩,不管有沒有武器,也比普通人戰斗力強。
但是做為同族和同一個陣營里的兄弟姐妹,瘦猴覺得自己有必要、也很必須給剛來不久的新移民上上課。這里不比疆省,很多規矩都不一樣了,不能再大開大合,凡事都要講究策略!
“想不到他把你也帶出來了,而你居然沒有背叛!”朱瑪坐在車廂里同樣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心里有些煩躁。聽見瘦猴絮絮叨叨的上課,再也忍不住了,毫不客氣的出言譏諷。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瘦猴倒是不怕有人提起自己的往昔,這種事想瞞也瞞不住,更沒必要瞞。但他很有挫敗感,怎么連個新來的移民都鎮不住了呢?
“據我所知,你當年在基地外面開的店鋪也沒少賣違禁品對吧?藥物、子彈,除了反抗軍誰會大量購買?可你和基地里的人明知對方來歷不明,依舊照賣不誤,只要能掙錢根本就沒有立場!”
可惜他碰上了朱瑪,紅衣修女除了地位高之外,還是救贖者的準特工人員和反情報組織,一張嘴就把他的老底給揭了。
“我、我那是反感救贖者的暴政,又無力反抗,才暗中幫助反抗軍!”
瘦猴被說的有點啞口無言,當年他確實干過這種事,還不止呢。為了多掙點錢,甚至用揭發對方身份來威脅反抗軍的采購人員。
不過在大洋路市場里混了這段時間,讓他的漢語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狡辯能力更是大幅度進步,還能勉強應付此類指責。
“哼……”朱瑪的漢語水平在培訓學校里也沒耽誤,不過她懶得和奸商吵架,哼了一聲就不再言語,滿腦子全在琢磨自己去被送去什么地方,比熱斯又在什么地方,還有姐姐在什么地方。
有了大洋路市場的馬車和送貨憑證,瘦猴和朱瑪既無驚又無險的通過了路上的檢查站,按時抵達了十字路市場,順利見到了滿嘴沒幾個字漢話的老銅匠。
兩人就在銅匠的攤位上待了一上午,心里縱使有萬般疑問也只能盡心盡力的裝作伙計,賣力的向過路的每一位客戶推銷著根本就不太了解的銅器。
“比熱斯……”中午吃飯的時候,老銅匠把兩人帶進了旁邊的大樓。瘦猴在這里見到了打著呼嚕的笨豬,朱瑪則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領到了三樓,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沒關系的,這里很安全,不用和做賊一樣。來,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吃胖了!”
面對想跑過來卻又小心謹慎四處觀察,生怕被外人看見的朱瑪,洪濤笑著張開了雙臂,把年輕的身體一下子抱起來,往肩膀上一扛走向了屋角的小門。
笨豬和沉萬三正在一樓補覺,現在三樓只有兩個人,雖然熬了一夜,可是面對懷里的女人好像也不怎么覺得累了。小門里是淋浴室,先來個雙人浴,再好好敘敘舊。
至于說正事嘛,距離天黑還早,有的是時間聊。其實也沒啥正事要叮囑,朱瑪就是事情的全部。只要她來了,基本就算完成了。
“你姐姐已經找到了,暫時還不能見面,她遇到了點麻煩,我正在想辦法,問題應該不大。現在你需要幫我一個忙,來,看看這是什么?”
在淋浴室里坦誠相見了半個多小時,兩人又跑到了大床上繼續互相試探身體素質,直到滿身大汗氣喘吁吁才停止,靠在一起說著今天見面的原因。
“電碼本?”朱瑪看著洪濤拿過來的小本子,不用上手就猜到了用途。
“對,我需要一名報務員兼播音員。前者你應該在學校里學過,后者不用學,只要會說話就成。”
既然朱瑪一眼就認出了用途,洪濤也就不再測試了。以外交部和內務部的工作性質,培訓學校里的課程完全能滿足目前的需求。
“和誰聯系?”朱瑪倒是沒說干不了,只是對報務員的工作性質比較納悶。在京城基地和津門基地范圍內,只要使用聯盟規定的頻道,對講機就可以相互聯系。
就算有比較隱秘的事情不愿意被監聽,編點密語也不是太難,何必非要整部電臺呢。除非要和更遠的地方聯絡,比如其它幸存者組織。
“和全球的幸存者組織……有風險,如果你被抓到可能不會有審理。”雖然有很大把握確定朱瑪不會背叛自己,但洪濤還是習慣性的把丑話說在前面,讓人有選擇的機會。
“我才不怕呢……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能控制喪尸了。就好像腦子里有臺電報機,可以感知到附近的喪尸,還能給它們下達命令。
我在外出訓練時偷偷試過幾次,很靈驗!他們說你能免疫喪尸病毒,我身體里有你的血液,太神奇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它們就像是我養的寵物,真的很聽話!”
朱瑪果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但不一樣的理由并不是天生勇敢,或者傻,而是有一種非常奇特的功能。從某種角度上講,比免疫喪尸病毒還厲害!
“……你不害怕?”關于朱瑪身體上的變異洪濤在疆省就已經發覺了,還小規模的試驗過幾次,結果讓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