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顯然是因為輸入了自己的血液才產生的變異,可自己卻沒有這種功能,難道說自己的血液在某種條件下也會產生進化?
洪濤并不覺得特異功能值得高興,朱瑪還年輕,沒體驗過成為特殊人士的滋味。那種無法完全融入種群的孤寂感,和分分鐘被當成怪物燒死的恐懼感。
“放心吧,除了你別人誰也不知道!”果然,朱瑪對這種變化一點都不擔心,甚至還有些驚喜。
“我打算在紅區設立一個廣播電臺,由你和尹斯扎韋負責運營,在公審的時候把過程向全世界廣播。”
洪濤本想說這種變異并不見得穩定,說不定哪天就又發生了變化。可是看見朱瑪輕松快樂的樣子,又把令人掃興的話咽了回去。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容易增加煩惱,不管提醒不提醒,以目前的科技都無法改變,那還不如啥也不知道能高興一天算一天呢。
“太簡單了,我一個人就能操作,不用讓尹斯扎韋跟著,他不值得信任!”對于這個任務朱瑪覺得沒什么難度,但對安排的人選有意見。她不喜歡尹斯扎韋,總覺得那家伙是個有奶就是娘的奸商,不該委以重任。
“人是會變的,他跟著我來到這里小一年了,期間經歷過不止一次考驗,表現得都不錯。我手頭上能隨意調動又不會引來關注的人選只有他和水蛇,相比起來你應該更不喜歡那條蛇。
紅區很快就會有反抗軍和救贖者的淘金客出沒,我只能在大面上占據一塊區域,無法具體約束到某個人頭上,保不齊就會有膽子大的鉆進去瞎踅摸,如果只有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派尹斯扎韋陪同朱瑪一起值守廣播電臺也是不得已之舉,但凡有別人可用,洪濤也舍不得把僅有的兩名暗樁廢掉一個。
“那好吧,我幫你繼續盯著他!要是碰上淘金客該怎么辦?”聽到紅區的情況,朱瑪也知道任務沒那么輕松,說不定得出人命,多一個幫手是很必要的。
“只要沒有暴露就不用搭理,反之就千萬不能手軟。別擔心死人,淘金客有損失是正常現象,反抗軍和救贖者應該能理解!”洪濤回答的比較婉轉,但內容非常冷酷。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還是那道題,兩條鐵軌,一條上一個人,一條上十個人。如果必須得選擇一邊碾過去,洪濤會毫不猶豫的舍掉一個人。
當天晚上洪濤再次鉆進了隧道,但這次沒有讓笨豬個沉萬三跟隨,而是換成了兩個披著黑袍兜帽的反抗軍移民。當然了,這兩個人不管是阿爾因還是艾爾肯都不認識,是由尹斯扎韋和朱瑪化妝的。
有了前一天的探索,三人只用了一個小時就抵達了小紅門站,找出藏匿的設備,沿著挖掘好的老鼠洞鉆出地面,順著高架橋一路向南,四十分鐘之后抵達了舊宮站。
“啊……模樣沒有太大變化,就是它吧!”站在站臺上四下看了看,洪濤很滿意。雖然距離舊世界已經十一年了,但這片區域的變化并不算太大。東、北、南方向近一公里都是平地,沒有高層建筑,視野很開闊。
西邊則是附近最高的建筑,住總萬科廣場。把廣播電臺設置在這里既方便又安全,只要發現不對勁兒,往涼水河兩岸茂密的樹林子里一鉆,不派大部隊拉網真找不見人影。
“太顯眼了吧,如果我是淘金客,第一個要翻找的就是這里!”朱瑪和洪濤的意見向左,她覺得太一覽眾山小也不是好事兒,干特務工作,最基本的要素就是泯然眾生毫無特點。
“不用擔心,我會和反抗軍、救贖者高層打好招呼,淘金客不能在五環之內搜索。理由很簡單,這里距離四環路的軍隊哨所太近,很容易被發現。為了大家能細水長流,誰違反了這條規定格殺勿論!”
可惜洪濤已經想好了后續的大部分環節,在鼓動疆省移民挖隧道開始,就在如何避免被淘金客隨意闖入的問題上做出了不止一套預桉,聽著還特別合理。
“那聯盟軍方的監聽怎么辦?我們只要一開機,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被發現定位,這種大功率電臺是很難逃過去的!”
可是朱瑪還不放心,又提出了另一個比較嚴峻的現實,比對付流民淘金客還要命。如果費了半天力氣把電臺架設好,剛開機試試就引來了軍隊,不光人很難跑
掉,設備也得一起完蛋。
“嘿嘿嘿,放心,只要你們別整天開機,稍微露點馬腳是沒人來查的。這是開機時間表,每周我會更新一份,按照它開機就萬無一失了!”
這時就得靠人脈了,聯盟有比較完善的無線電監聽系統,不僅能掃描大功率電臺信號,連改裝過的對講機也能捕捉。
它的建設主要歸功于張柯,小胖子繼承了洪濤多疑的性格和對機器設備的偏好,從四年前就著手建立這套系統,并取得了不少成績,端掉過好幾個敵特電臺。
可是任何系統也需要人來操作,此時張柯就成了聯盟防御系統上的一個大洞。他不僅給洪濤提供了急需的器材,還利用手中的權利故意睜只眼閉只眼。俗話說的好,家賊難防啊!
“真是的,人家學的東西一點都用不上了!”這下朱瑪沒話可說了,但很不高興。她學了一身本事想和洪濤顯擺顯擺,結果見面之后沒有絲毫機會!
“猴子,拿著,幫我看著她,不許任性,只要有危險馬上轉移。不用在意那些設備,人在什么都能再找,人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這么大了還耍小性子,洪濤必須不會去哄。但他也沒熟視無睹,從腰里抽出布亞科夫送來的手槍,連同消音器、備用彈夾和一袋子彈都塞給了尹斯扎韋,又小聲的叮囑了一遍。
“您放心,我懂!可槍給我了,您用什么?要不我再回去一趟,花點錢弄兩把獵槍吧!”此時尹斯扎韋才算看明白,合算紅衣修女和佑羅大俠之間是有某種曖昧關系的,怪不得讓自己親自送過來,還要繼續充當保鏢!
幫大哥盯著女人,這個活兒必須很重要。只是他在市場里混了這么長時間,一眼就能認出這把槍的來之不易。現在大哥正在走背字,整天被人盯著,身邊沒有趁手的家伙,好像不太妥當。
“從此以后我就改行當文化人了,不再打打殺殺的,基本也用不上了!”洪濤是有點舍不得這把嶄新的HK45,但確實留著沒啥大用,也懶得再為了找武器讓很多人心里不踏實。
“鼠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到底啥是文化人,能干啥,尹斯扎韋很迷惑,打算破例多嘴一次。
“走,邊走邊說……”看到朱瑪已經走出了站臺,洪濤也背起包跟了下去。
“光靠這些東西就能打垮東亞聯盟嗎?”尹斯扎韋別看瘦,但力氣一點不小,背的包最大也最沉,晃晃悠悠的跟在洪濤身后,幾乎都看不到人了,只能看見背包下面長了兩條腿。
“打垮聯盟?你想岔了……猴子,這里不是救贖者,暫時還不存在敵我矛盾,也沒有活不下去。正相反,與疆省比起來這邊應該算是很不錯了,既然大家都能活,我們為啥要把桌子掀了,打爛所有人的飯碗呢?
我要做的不是推翻誰,而是要在能活著的基礎上,再讓大家手里的權力更多一些。可能很多人不理解要這些權力有個毛用,不頂吃不頂喝的。可我要說,現在不去爭取,以后就永遠也拿不到了。
俗話說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有些東西拿在手里不用是一回事,手里根本沒有又是另一回事。我們這輩子有可能用不上,但大多數人還是要傳宗接代的,誰敢保證兒子、孫子也用不上呢。
到時候想用了,一看,得,我爹、我爺爺沒給我留,再想去要,人家都傳了好幾代,規矩也定下來了,誰肯定輕易從兜里掏出來分給別人?”
尹斯扎韋的想法很正常,大部分人都有這種思維慣性,不圖利誰會早起呢?可利和利不一樣,在小商販眼里,每天能多賺幾塊錢就是利;在農民眼里,每年能多收幾百斤糧食就是利;在官員眼里,這輩子能多抓住一些權力就是利;在自己眼里,能盡可能的向幻想靠近也是利。
站在不同的位置、不一樣的高度,對利的解釋就不同,互相之間可能很不理解。沒關系,慢慢來,光靠說是沒用的,要做著看,說不定干著干著理解的人就多了呢。
當初自己算計平難軍和飛虎隊的時候,也不敢保證一定成功。后來單獨對抗裁決者的時候,更沒想到能影響救贖者的存活。
古人云的很有道理,在戰術上要有很大成功把握才能進入實施階段,但在戰略層面上必須得大膽,只要有點希望就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