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異能者罪犯來說,特安組這個詞就等同于條子。
現在他們進行犯罪活動的老巢都被條子進來了,那可不就是大麻煩嗎!
項文呆了呆,一時間也有些慌神:“他是特安組的,那豈不是說特安組已經發現我們了?”
這么多年隱匿下來,這還是他頭一次正面遇上特安組的人,更重要的是,向來十拿九穩的影人第一次流露出了緊張的情緒。
“先別慌。”
影人低聲道:“特安組要是真行動了,哪里有一個人來的,也不會不顧那些病人的命,更何況他們現在忙著和‘殺人蜂’斗呢!所以現在肯定是他自己過來調查,只要先把他按死,我們就有時間轉移去安全的地方。”
影人現在心里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現在他突然就明白了,昨天那個沒能找到的偷窺者,就是關山啊!
要是剛才他能聯想到這兩件事情,聯想到關山可能有特殊的隱匿方式,能不被能級探測儀檢查到……
那么他一定不會讓項文推開那扇門!
這樣,至少他們能有更多的時間去迂回,而不用直接在這個時候掀開所有的底牌。
但是不掀又不行……因為這人可是曾經擊殺過兩個頂尖C級異能者的強者!
要問影人為什么這么肯定——能有C級實力,職業記者,這兩個標簽一加上,再聯想不到那個聲名鵲起的“記者”,他就是傻子!
就剛才那一個照面,影人就能感覺出來關山的實力,至少不會在自己之下。
交戰形式瞬息萬變,但他們兩個被那些手臂虛影纏住的時候,關山竟然好像看見什么好笑的東西一樣哈哈大笑。
僅憑這一點,影人就斷定這個人絕不是特安組那些草包。
想要用那些洗腦過三遍以上,已經完全失去自我意識的護士去打感情牌,完全是癡人做夢!
影人道:“他現在在往大廳走,我去引導他,你從暗道繞去地下室,把實驗體都放出來,堵住路口。”
項文點點頭,也不拖泥帶水,立刻就往暗道方向跑去。
影人化作漆黑的陰影,融入夜色之中,一路過處,燈泡“砰砰砰”全部碎裂,制造出了完全的黑暗環境。
對于他來說——夜晚,正是他的主場。
另一邊,項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地下室中。
整個地下室就是他們的實驗基地,放滿了各種實驗器材,瓶瓶罐罐,有失敗的藥劑,也有失敗的標本。
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籠子和鐵鏈。
除了最外面的籠子里面關著的是那個新抓來的D級異能者以外,剩下來的籠子當中,全都是蠕動的巨型肉塊!
這些肉塊就像面團一樣膨脹,還能看出上面有手腳的痕跡,地面上還有早已變成破布的衣物,但增生的葡萄般的肉瘤已經將他們變得面目全非。
這就是活性藥劑失控的后果。
幾乎無限增殖的細胞,以及被軟化的肌肉,當兩者結合起來之后,就形成了這樣的怪物。
項文走過去,將籠子一個個打開來,微笑著低聲道:“出來吧,有吃的了。”
“唧唧……”
那些肉塊發出了詭異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之后就顯得格外恐怖。
它們身上的肉瘤蠕動起來,就像毛毛蟲無數的小腳一樣,帶著他們沉重的身體在地上爬行。
所過之處,地面上就留下一道濕滑的粘液印記。
“唧唧唧唧……”
這些肉塊圍著項文,就像是對待父親一樣親昵,用自己的肉瘤去蹭他。
項文那慈父般的笑容險些蚌埠住了,但還是僵著臉,不斷柔聲重復道:“出去吧,快點,沒有同類氣息的那個人,就是食物。”
“唧唧唧!”
那些肉塊終于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順著密道,跟著項文走出了地下室。
一片黑暗的地下室中,那個一直昏迷的異能者睜開了眼睛。
他瞇著眼睛看了看周圍,確認那些怪物都走光了之后,大松一口氣,把早就弄斷的鐵鏈扔到了一邊。
這異能者名叫秦古,屬于特安組,但并不屬于夏磊管理的酉號大隊。
事情還要追溯到大概一個月前,酉號大隊的一個能力為“高速自愈”的炮灰在任務中犧牲。
按照規定,需要將剩下的軀體送往對應的研究所進行研究。
但眾所周知,酉號大隊的研究所剛被“殺人蜂”給襲擊過,現在無力進行研究,因此需要送往其他區域的特安組隊伍。
也就是秦古所在的亥號大隊。
然而前不久,他們竟然查到有人在偷偷販賣研究結果和提取出來的部分基因。
于是就派人順藤摸瓜過來探查。
這一查,就查到了圣心醫院。
“然后就特么被抓了……”
秦古從這地下室出去,只覺得自己倒霉透頂,還有些后怕:“這地方竟然藏了兩個C級的異能者,在這兒做這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秦古找了個醫院的公共電話,直接把事情報告給了自家隊長。
與此同時,他也看見了對面住院樓當中逐漸蔓延的陰影,將疑似還有一個異能者正在戰斗的事情上報了,并且請求支援。
秦古心中擔憂:“一個C級,加上那么多的高速自愈實驗體,那人該打得多艱難啊?”
關山帶著蔣思嚴殺出了一條血路。
沿路上遇到的怪他一個也沒放過,全都一刀斬首或者腰斬,就是為了防止它們有機會自愈。
增加的經驗值和妖刀的攻擊力,已經完全蓋過了他內心對于這些怪外形的些許恐懼。
相反,這一絲緊張反而讓虐殺變得更加刺激了。
關山頭一次在玩模擬器開啟的時候感覺到了舒爽和解壓,心中甚至有點興奮:“雖然都是無雙,但比起用槍爆頭,果然還是用冷兵器更有味道一點!”
不過,主要原因還是黃泉妖刀的攻擊力夠高,僅憑1200的基礎攻擊力就能夠做到將這些低等級的小怪秒殺。
要是換成之前的剔骨刀和高速電鋸,估計砍到一半就卡住了,哪里能這么順滑。
到了相對空闊的一樓大廳,蔣思嚴就被他扔到了一邊角落里。
一落地,蔣思嚴臉色慘白地就開始嘔吐,把自己前天吃的都吐出來了。
一方面是被那些血腥畫面給刺激的,另一方面則是關山殺怪的時候閃轉騰挪,純把他當麻袋了,甩來甩去腦漿都差點甩勻了。
他吐完之后就又清醒了不少,發覺自己嘔吐物的惡心氣味竟然都不如面前關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來的刺鼻……
想到一路上的慘狀,蔣思嚴咽了口酸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都不敢抬頭去看關山。
他現在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弱小,無助,又可憐。
關山活動了一下手腕,轉了轉刀,看著那如黑云壓頂的猙獰黑霧,戴上痛苦面具,道:“躲好,否則等下你要是死了,我可是不負責的。”